轉眼過了正月十五，返鄉過年的人陸陸續續回京，京城裏漸漸又恢複了往日的車水馬龍車堵如蟲。
    秦梟這程子也沒歇著，正月十六頭天上工，就先拉著夏小伍等人開了個會。會議內容當然是圍繞著節前剛接到手的工程了。分撥劃片兒責任下放，哪嘎達事兒歸誰管大概要怎麼著幹都講了一遍，散會已經是仨小時之後了。
    十來口子人打那烏煙瘴氣連個窗戶都沒有的二十來平米小屋兒裏出來，個個兒腰酸背痛腿抽筋兒。
    秦梟瞧著自個兒這幫跟剛被用了刑一樣的兄弟，叼著根兒煙眯縫著眼，問夏小伍：“你說咱是不是應該挪個窩兒換個地兒了？”
    夏小伍早有這想法兒了，立馬兒舉雙手讚成：“親哥，我可算等著您這句話兒了！不說別的，咱們公司這兩年也算是發展起來有點兒頭臉的了。您說萬一要有個什麼大客戶想到咱這兒來瞅瞅，瞧見咱在這麼個破地方兒窩著，那不靜等著到嘴的鴨子飛走，到眼跟前兒的生意黃了呢麼！”
    秦梟點頭：“成，那我回去跟白爺說說，問問他怎麼著合適。”
    夏小伍：“……”
    其實開會的時候兒夏小伍就注意到了，他家秦老大自打這春節過完了回來，十句話裏有九句半都得捎帶上他家白爺。以前沒太注意過，應該也有，但絕對沒這麼高的出鏡率。
    他還指望著自家老大那榆木疙瘩腦袋過兩天把這事兒都忘了呢，結果尼瑪，為毛這毒好像越中越深了？
    夏小伍小心翼翼地問：“親哥，春節過得挺好？”
    一提這茬兒，秦梟臉上那美不滋兒的樣兒根本藏不住：“甭提多好了！”然後如數家珍的跟夏小伍說他和白子矜哪天去的地壇廟會，哪天去護國寺小吃排長龍，哪天又一塊堆兒上故宮轉悠，結果人太多隻顧著挨擠了，啥也沒看著。
    臨了還特嬌羞的說了一句：“人太多，他好像是怕走散了，一直攥著我的手沒放。”
    事實上，當時白子矜瞧人太多，就伸手拉了他一把讓他往自個兒這邊兒靠靠，是他順道兒把手給人家了，然後拽著人家一直沒鬆開……
    夏小伍都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個兒的耳朵了：“真的啊哥？那你們，這算是在一塊兒了不？”
    秦梟琢磨了一下，皺著眉頭道：“應該不算吧？不過我覺著也就是那麼一層窗戶紙的事兒了。可我心裏頭還是有點兒別扭，你說倆大男人在一塊兒，算什麼事兒啊？”
    夏小伍不敢苟同：“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談戀愛過日子要的是感覺，倆男的怎麼了？倆女的又怎麼了？在一塊堆兒感覺對了不就完了麼！再者說，現在讓你在白爺和瑤姐裏頭選一個，你選誰？”
    秦梟根本沒想過為啥夏小伍非得拿白子矜和李瑤讓他選，這還用得著選？他磕絆兒都不帶打一個的：“肯定選白爺啊！”
    夏小伍瞧著他：“這不得了！親哥，你自個兒心裏頭是誰自個兒最清楚。可你要是心裏對白爺的性別有疙瘩，那做兄弟的也幫不了你，還得你自個兒瞧著辦。”
    秦梟愣愣地瞧了夏小伍半天，最後有點兒扭捏的小聲兒道：“其實這都不算啥。我就是不知道，男的和男的，怎麼那個啊？……”
    夏小伍特誠懇的給他提建議：“現在網上啥都有，哥你網上查查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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