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百生轉過頭淡然地看著他，沒作任何回應。
    木重冰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匕首，手指習慣性地扣著刀柄上的圖案，悶聲說道：“拋開之前的事不說，這次讓你受那麼嚴重的傷，也是我的錯。”
    歐陽百生回過頭又望向頭頂，平靜地說道：“不關你的事，即使我不出去，有我在，那些僵屍也不敢傷你。”
    “那你為什麼……”木重冰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問道。
    他沉默半響，才說道：“與其躲躲藏藏，不如永絕後患。”
    木重冰卻沒有因此而放鬆心情，胸口沉悶著說道：“你老實告訴我，如果我當時沒有出現引開你的注意力，你是不是就不會受傷。”
    歐陽百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道：“傷我的那隻僵屍，與眾不同。”
    木重冰努力回憶那隻僵屍的樣子，可怎麼想都隻有個輪廓，因此當時情況緊急，黑燈瞎火，他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就動了手。現在細想起來，除了它怪異的動作和超乎常理的速度，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其它的不同之處。
    歐陽百生又接著說道：“不說它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光憑它想把我的心髒放進它自己的胸膛就至少說明三點。一，他知道我存在；二，他知道我的血的秘密，也知道我們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我的心可以換到僵屍身上；三，他有心智；綜上所述，他應該是和你一起進入墓穴中的眾人之一。”
    木重冰細想著他的話，聽他說完才問道：“可如果他是那些人之一，其他的人呢？而且你說你看到的他們不是僵屍的樣子，是什麼讓他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難道它們的變異速度和進化能力比普通僵屍更快造成的？還有，我腿被咬時，他的頭已經被砍下，為何光是它的頭顱也能有思想？”
    歐陽百生亦無法回答他的這些疑惑，從床上坐起身，說道：“我們何不再去百看一下那隻僵屍王。”
    木重冰也正有此意，簡單地和其他幾人說了下此事，兩人就一前一後朝晚上差點要了他倆命的地方走去。
    路上和積雪幾乎全部化盡，天空中是多日來難得一見的暖陽，木重冰還裹著那件混嗒嗒的大棉襖，造型和款式都很陳舊，從背後看去像個身材高大的老年人。
    歐陽百生走在他身後，眼睛卻一直盯著他的背影，臉上無悲無喜，兩人一路無話。
    他們走到那條堆滿僵屍屍體的公路前邊時，遇到了早上最開始遇到的那支隊伍，他們在找被木重冰殺掉的那個男人，其中一人把他認了出來，問他有沒有看到那人。
    木重冰假裝鎮定，也有些憂慮地說道：“不知道，後來他去追你們，我去找食物，再沒見到。”
    那群人離開後，歐陽百生在他身後輕聲地說到：“木公子，難為你了。”
    木重冰鬆了口氣，在衣服上抹了下手心的冷汗，簡單地回了句：“應該的。”
    自打上了那條堆滿屍體的公路後他們就沒再遇到任何人，兩人很快找到那隻被木重冰砍成兩半的腦袋，不遠處擺著他的雙手和身體，黑色流向它的四周，早已和其他僵屍的血混在一起。
    細細觀察之下，木重冰才發現它身上的鱗片已經覆蓋完了它的整個身上，腦袋又長又尖，已經基本上有些魚頭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長相。
    它的臉已經看不出來，但他身上還穿著衣服，而木重冰認得那衣服，他記得那正是他們一起倒鬥時，陳老穿的衣服。
    他仔細回想一遍後才堅定地說道：“是他，絕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