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池塘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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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課堂上,教室角落裏,軒鶴看著自己手上的紙箱子,有些發愣。這些東西她起了個大早買的。他在謹哲班門口徘徊了兩個課間,卻始終沒有勇氣喊他,或者叫別人喊他。這個課間再不送出去,那今天估計就送不出去了。下午自己是體育課,而他在哪個教室上課,自己也不知道。
“叮鈴!”下課鈴打斷了軒鶴的思緒,他從後門跑了出去。
每周一,謹哲和軒鶴都在同一層,上一天的課,這是軒怡和他說的。於是她常趁著課間,假裝上廁所,去他的班門口尋找謹哲的身影。他喜歡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靠窗戶的位置,或和別人嬉笑,或者手撐著頭,眼看窗外,靜靜地發著呆,像個孤獨王子。就這一眼,就能讓軒鶴心滿意足,然後滿滿甜蜜的上廁所去。不過他不曾知曉,就因為這一個原因,她常與謹哲失之交臂。
軒怡的誤會也是這裏造成的,隻是一個時間差的問題,因為常常軒鶴剛離開,謹哲就出現在自己的班門口。於是他理所應當的認為,軒鶴是去偷看緣鏡的,而謹哲則趁著軒鶴這個電燈泡不在的瞬間,過來找自己聊天。不過今天軒怡不在,他拉著包子曠課逛街去了。今天購物中心,有限時大優惠,不容錯過呢。而緣鏡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也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第三個課間,軒鶴再次出現在了謹哲的班門口,她靠在後門裏張望,快上課了,再不送出去,估計,這東西就作廢了。
正在她萬分焦急之時,謹哲信步走出了教室。他的目的很明確,去軒鶴的教室找軒鶴。可是他一回頭,卻見軒鶴站在自己的後門,張望著。真有默契啊!謹哲愉快的想著。
謹哲今天穿了一身黑色休閑西服,白襯衫在裏,最上麵兩個扣子沒扣,隨意的張著,貼身的牛仔褲上,搭配了一條流行卻又不張揚的皮帶。一切都是那麼和諧,可是卻毀在他與之不搭的灰色非主流口罩和墨鏡上。天曉得,他為了隱藏臉上的淤青,都不能把他的這些裝備脫下來,一個早上引來了多少的嘲笑和熱議。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上課,老師會各種為難,強製或者半強製的逼他去掉臉上的裝備,不過最後都被謹哲搪塞過去。
軒鶴也被這滑稽的打扮,惹得莞爾一笑。謹哲尷尬的搔了一下頭。
“你是來找我的?”
“嗯,這是給你買的。你拿著。”他將紙箱子向謹哲手裏一塞,轉身就要走。謹哲手中一沉,然後迅速抓住軒鶴。
“幹什麼,走這麼急呢?”
“我。。。我還要去上課呢,放手!”血液直衝大腦,軒鶴整張臉,從耳根開始,像染了色一般。
“你關不關心我?”一聲無厘頭的問話,從謹哲嘴裏傳出。他緊緊拉著軒鶴,沒有半分放手的念頭,眼鏡下有這一絲捉弄,不過更多的是認真。可惜軒鶴看不見。
軒鶴抿著嘴,沒有回答,眼神飄忽不定。
謹哲見其不回答,拉著她就往前走。軒鶴雖不知謹哲要拉他去哪,但還是順從的跟著。她想起來,就算她回去上課,也是一個人,要不還是去吧。
學校後園池塘的座椅旁,坐著一個男孩,坐著一個女孩,還有一個紙箱子,橫在男孩女孩中間。女孩坐在那兒,兩隻手交織著,極度的不好意思。男孩呢,則翻著紙箱子,一臉的驚訝,緊接著他一樣樣拿出來,擺在座椅上。
“酒精、繃帶、紗布、膠布、紅花油、藥貼、醫用冰袋、創口貼、雙氧水。軒鶴你是要把藥店所有外傷藥,都拿回來嗎??”謹哲笑著打趣道,但臉上的甜蜜卻越來越濃。
接著,他從紙箱子裏拿出一個袋子,袋子裏有各種袋子,分別裝著蘋果,梨子,橘子,冬棗,還有個柚子和一堆小零食。
“我剛剛就想說,這麼多東西都是你搬過來的?沒看出來你有漢子潛質嗎!”謹哲繼續打趣著。
聽到這,本來就臉紅的軒鶴,臉更紅了。其實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用一個星期生活費,去置辦這些東西。她隻知道,昨晚,一整夜輾轉反側一直在想著謹哲的傷。今早,店還沒看門,軒鶴就在門口等著。他當時心很亂,等他回過神,就已經買了那麼多東西。自己之前不是有點抗拒謹哲的嗎?還覺得謹哲不是好人呢,對遠離謹哲這才是王道!想到這裏,軒鶴起身就要離開。
謹哲眼明手快的抓住了軒鶴,並用另一隻手摘下眼鏡,“已經上課了,你現在回去,老師會記得你的。坐下,我們吃東西。你買了那麼多,我一個人吃不掉。”
軒怡回頭,看到臃腫的眼睛,心裏為之一疼,然後順從的坐下了。他拿起一個橘子,剝好,遞給謹哲。謹哲脫下非主流的口罩,十分吃力的張開嘴吃起來。
“噗嗤!”軒鶴笑了,謹哲兩邊的臉都腫起來了,整張臉完全變形,看上去像剛蒸過得包子。因為腫,顯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臉上的細小傷口,是透了油的麵皮。或許發張自拍到網上,別人都認不出了。
謹哲尷尬的向旁邊望去,試圖避開軒鶴的目光,一個冰袋突然襲來,後被狠狠按在謹哲的臉上。
隨即,謹哲用手按住,軒鶴跪在椅子上,從一堆醫用品中拿出創口貼,輕柔的貼在謹哲的傷處。她的動作很輕,輕到幾乎感覺不到,好似好怕傷了謹哲。
軒鶴小心翼翼的貼著,指尖不在意的觸碰著謹哲的臉頰。癢癢的,直癢心裏。謹哲某個地方騷動了,毅然挺立起來。他的臉瞬間紅了,偷偷地瞄了一眼軒鶴,見她沒有反應,深呼一口氣。假裝不舒服,換了一個坐姿,翹起二郎腿,來掩蓋自己的羞澀,卻掩蓋不了加速的心跳。
秋風拂過,帶走片片落葉。池塘邊的紅楓張揚的搖擺,池塘裏的魚兒,不時跳出水中,似是想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時間停留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