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怪事連連 蘿卜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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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莊裏的人聚到一起七嘴八舌的說昨天夜裏的事,你一句我一句,到後來各說各的,隻有人說沒人聽,反正昨天晚上的事大家都見到了,隻是一個個恨不能多長出一張嘴來說,這樣自己說一句自己又能應一句,一問一答倒能說的起來。
過了這兩天大家說起來冷靜了些,全莊、全鎮、全縣的人差不多都看到了,才發現原來自己說的事大家都知道,又沒有車子開到外縣外省去說,漸漸的熱情便都冷卻了下來。
不過怪事又接連的發生,從外頭,也不知道哪個地方來了個老頭,五十來歲,聽口音像是東北那邊的,父女兩個,帶了個嫋嫋婷婷的閨女,看著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唇紅齒白明眸皓眼的,走起路來一扭一扭,側著臉斜著眼睛看人,似笑非笑,好不嬌俏嫵媚。
聽老頭說他也不知道哪輩祖宗住在梧桐莊上,後來因為自然災害,一家子人去了北方逃難,去了便沒有再回來。不過祖上的人都牽掛著故土,臨死前交待下輩子人要把自己的骨灰帶回來,好落葉歸根。耽擱了幾輩子,剛好輪到他這輩子有這個條件,坐飛機!“我們一路是坐飛機回來的。”差點沒說成他們是一路飛過來的。
父女兩個帶了七八個骨灰盒和一箱子金銀財寶,打算把先人的骨灰安葬後在此安個家。
“拜托各位鄉親給我們父女一點立足之地,分點田地給我們,好讓我們蓋個房子。實在不成就給我這個閨女說個婆家,我不嫌貧不愛福,但隻一樣,許我這個老嶽父住在家裏頭。各位鄉親看——”說完天橋賣把式似的把裝金銀財寶的箱子打開給莊上的人看,“我就這一個女兒,娶了我女兒我這箱東西都是你的。”
“爹,”女兒在旁邊嬌羞的喊一聲,垂著臉,但悄悄的拿眼稍子瞥著眾人,似乎看誰都滿意。
“我有個堂兄弟還沒娶親,就是父母死的早,家裏窮得很。”三奎子抱著小奎從眾人裏頭擠出來說道;“要不我給你們爺倆叫來見見?人長的也是一表人才。”說完看一眼老的又看一眼小的。老的小的也都看寶貝似的看著三奎子。
“好,叫來見見。”看了三奎子許久老的說;小的不知是害羞還是拋媚眼,臉放低,眼稍依然瞥著人,羞羞答答的轉過臉去。
“好,你們等著。”三奎子說;把小奎遞給身旁的秀芝便一路小跑著往他堂兄弟家去。秀芝接過孩子站著兩腿發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了,被人扶起來站好後紅著臉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把小奎也放到地上,扶著他,叫他自己站著。
三奎子去了十來分鍾,拉回來一個含羞帶臊的男青年,大概二十一二歲的樣子,不高不矮的個,但是瘦得很,走在他堂哥跟前像個毛沒長齊的孩子。
“你怕什麼醜?好事。就是他了。”三奎子說;把趙小亮拉扯到那對父女跟前,“你們爺倆看怎麼樣?
“小亮還小,不急,你看我家兒子怎麼樣?栓子快來!栓子。”那對父女還沒說話,同莊的便開始有人嗆行,急著要把她家兒子叫來給那對父女看。
“看你兒子做什麼?你家栓子又不愁沒媳婦。過來,往哪裏去?”三奎子說道;一隻手把他堂弟的衣服緊緊的抓著,怕他別羞的掙跑了。“你們爺倆看看究竟怎麼樣?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我先把我兄弟叫來了,你好歹幹不幹說一聲你再去看別人,凡事講個理字,你們要是看不上,嫌家窮,我們也不帶用強的,我兄弟除了父母死的早家窮一點也沒什麼可挑的。”三奎子站在那對父女麵前理直氣壯的說。
“幹,幹,不是講了嘛,我們不嫌窮,家在哪?現在就把東西搬過去。”老頭子眯著眼說。
“爹,”旁邊的閨女又嗔喊一聲;然後偷偷的拿眼打量三奎子和他堂兄弟,再朝他們勾眼一笑,便去撿拾東西跟著三奎子和趙小亮往家裏去。
沒人看的上的窮的叮當響的趙小亮白撿個如花似玉的媳婦,還是倒貼錢,豈不是第一件怪事。莊上人趕集上街,走親戚又把這件事到處去說,人家聽了稀奇,但還有比這個更稀奇更怪的事嘞,鎮西邊一個莊上養的豬開口說起了人話,而且是一圈子豬,一圈子豬深更半夜拉起了家常,說能想法子不被賣掉殺掉,堅持活個十年八載的就好了,等吸足了仙氣就算不能成仙得道也能化成個人形娶個女人逍遙快活幾年,等女人死了再跟了唐三藏到印度取經去,到時候也能修成個正果,說完還哈哈哈的笑。
可巧這些話讓人給聽到了,都說這幾頭豬成了精作怪,第二天便叫來人賣的賣殺的殺,全都弄死了。
這件事稀不稀奇?稀奇。但更稀奇的事還有呢。也是鎮西邊的一個莊上,也不知道是哪個莊,家裏的牛生了一頭怪物,生下來就會跑,知道有人要殺它它更要跑,鑽到樹林子裏便消失的無影無終。後來聽有見識的人說了才知道,原來那是麒麟,會隱身法的,懊悔的那家老兩口成夜成夜的睡不著,後悔沒有立時就把它栓起來好叫它屙金尿銀。
諸如此類的怪事還有許多,幾乎每個村子莊上都有,都是這個村子的人到那個莊上說,那個莊上的人到這個村子說,算起來怪事多有百十來件。大家聽了說說了聽,倒都像是自己親眼見過經曆過了一樣,於是一開始覺得新鮮稀奇,可等過了一年兩年,三年四年,發生的怪事也沒有傷到害到自己的利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還怕了這些不成,便都沒了什麼感覺,依舊悶頭過自己的小日子。
且說這外來的一老一少到趙小亮家轉眼已是四年多,家裏的日子靠著一老一小帶來的金銀財寶是越過越好,可這劉小亮的身體是越過越差,瘦的恨不得隻剩了皮包骨,一對顴骨多高,眼眶也凹著,臉也拍了麵似的蒼白,懵見著還以為是死人化了裝出來裝鬼嚇人,這麼多年也沒有生下個一男半女。
這胡翠兒卻是越來越年輕,像是一朵花吸飽了水一般嬌嫩,來梧桐莊的那年據她說是十八歲,到今年也有二十二三了,但看著還跟十七八似的,走路嫋嫋婷婷,不管走到哪裏一雙如媚如絲的眼睛都勾著瞧著男人,把全村的老爺們差不多都勾的掉了魂。
這天這胡翠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的是紅的配綠的,臉上搽了脂抹了粉,一路似晃非晃似扭非扭,走著搖著又往秀芝家去,往外說是去陪秀芝說話解悶,但實則是去勾引三奎子去。
“嫂子在家啊,今天可好些?外麵太陽好的很呢。”一邊說著一邊笑著進屋,前後打量一番,看見三奎子坐在椅子上教小奎寫字,便笑著走過去拍手道:“寫的真好,小奎真聰明。”伸手去摸小奎的頭,收回手時故意在三奎子裸露的胳膊上碰一下,“大哥今天太陽好哈?”
三奎子看看她,不理會,隻:“嗯”了一聲,便轉過臉去。
“翠兒來啦?”秀芝在裏屋問道。
“嗯,我來了,我來陪嫂子說話。”胡翠兒笑著說;一路又嫋嫋婷婷的掀開簾子走進裏屋坐到床上。
秀芝這幾年因為晚上受盡了三奎子的苦,白天便十天有八天的躺在床上,倒也不是因為她懶圖受用,隻是動一動就覺得不好,隻能躺著。白天躺著,養足了些,晚上還要伺候三奎子盡了興。
這三奎子自從那年腰上落了鳳凰羽,本錢徒生出來一紮多長以外精神也比過去強了十倍,每天晚上弄起那事便沒個夠,常常從上半夜弄到下半夜,不弄足了興便不能睡著,起來還要弄。熱天還好,能把秀芝抱在身上滿屋子轉著弄,但到了冷天隻能在床上,所以這幾年家裏的床已經壞了三四次修了三四回,眼看就不能再修了。去年他到鎮上焊了張鐵榻子,白天留給小奎睡午覺,到了晚上便把秀芝抱過去,在上麵弄,隻是鐵榻子也已經壞過了一回,眼看著也不結實了,他想著等鐵榻子再壞了,他和秀芝就隻有卷鋪蓋睡地上了。
“嫂子今天天氣好怎麼不下地走走?下地走走我扶著嫂子。”胡翠兒殷勤的說,伸出一隻白瓷一樣的手去拉秀芝。
秀芝謝過推辭,告訴她身子還沒好透,還不能走動。
“嫂子究竟得的什麼病啊?怎麼這樣常年到頭不見好的。該好生的治一治才是。”這胡翠兒明知故問。
“也沒什麼病,小時候落下的,就是腿酸疼的很,有時候輕些有時候重些,治了也不見好。”
“那也該治一治才是。哎呀,瞧我忘了見正事,我家小亮叫我來朝三奎哥有事商量。嫂子,我回頭再來陪你說話。三奎哥——”欠身從床上起來笑著往外麵走,透過門上的簾子看見三奎子滿身金黃,全身上下盡是純精純陽之氣,便想著若這些仙氣能供她每天吸食一口,那麼不出一年她必定也能脫胎換骨,幻化成個人形。
“三奎哥,你兄弟有事跟你商量!煩你去一趟呢。”打開簾子出來媚聲媚氣的說。
“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去了你兄弟自然跟你說。煩你走一趟吧,必定是好事。”說完勾著眼睛一笑,然後扭著搖著走在前頭。三奎子無法,隻好跟她走一趟。
三奎子跟著胡翠兒剛走,門外便有個胖小孩探頭探腦的,見屋裏隻有小奎一個人便跑進來拉了小奎的胳膊往外麵走,邊走邊道:“出事了!這兩隻妖精要行動了。”
小奎張嘴問道:“怎麼樣?”
這胖小孩道:“去了就知道了,大家夥都等著呢。快走,跑。”說完拉著小奎跑了起來。
這胖小孩便是那年鳳凰脫胎換骨時落下鳳羽,三奎子受了鳳羽之後仙氣化為純精純陽之氣一時難以周轉在地裏射下精水時那受了幾股精水的蘿卜,因有幸沾了精陽之氣從此便有了靈性,這幾年已經修煉的有了人形,便從地裏跑出來找三奎子,準備報答他的點化之恩。但是第一次到三奎子家就在窗戶裏看到了胡翠兒和他爹,一眼便看出他們二人是兩隻妖精,一隻是已修煉的脫成人形的蛇精,一隻是還未脫成人形的狐狸精,披著的是一張美人皮。知道它們來者不善,多是為了本地的仙氣和三奎子身上的精陽之氣而來,便想著能有什麼方法幫三奎子躲了此劫,最好是能趕走這兩隻妖精。但自己道行淺薄法術有限,還不能與那兩隻妖精匹敵,便在一天晌午趁著小奎跟著秀芝到地裏幹活時變回原形在地裏跑起來引了小奎跟去,在河邊上的葦子叢中變回人形告訴了他這些,決定教他一些修仙之法,好讓他能幫著一起趕走那兩隻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