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45 練切若櫻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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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切是和果子的一種,白豆沙和白玉粉做的皮,紅豆沙做的內裏。外形根據四季或景物來做,小小的,十分精致。
    出自Syouichi之手的練切隻有一種形狀,粉色的,盛放中的櫻花。有時候想起楚唯,他也會一個人待在廚房裏,直到若櫻練切已經沒有地方能夠擺得下。
    粉色的櫻花好像綻滿了Syouichi的廚房,層層疊疊,無邊無際。
    那種感覺,其實就是對一個人的想念而已。
    楚唯也會有種感覺,不過他想念的人不是Syouichi。
    無論是去靜逸的古寺或是繁華的Ginza還是漂亮的公園,楚唯都心不在焉。楚唯變得不一樣了,Syouichi看得出他不開心,卻也無能為力。
    解鈴還須係鈴人,楚唯喜歡的人不是他,他隻有默默陪伴。
    “歲內春既來,顧思過往年一載。非宜稱昨年,亦複豈合稱今年,旁惶不知謂何年。”
    Syouichi不是係鈴人,他隻好係上許願牌,雙手合十。嘴裏念的,是初見楚唯那年,他吟誦過的俳句。
    祁銘的夢境不太美麗,除了漫無邊際的大霧一無所有。
    夢境結束後,他終於從昏睡中清醒。祁母陪在旁邊,而他自己一睡多天,如今手上還插著吊針。
    “楚唯••••••他回來了嗎?”
    祁銘的樣子格外無助,聲音無力沙啞。祁母看著心疼,卻隻能搖頭。
    “祁銘你幹什麼?”見祁銘掙紮起身,祁母忙去阻止。
    這幾天她一直在想,當初自己是不是該堅持一點,拒絕祁銘和楚唯的關係,讓祁銘過普通人的生活。可見到祁銘昏迷不醒的樣子,她也知道,沒有楚唯,祁銘就不會好好的。
    “我想去楚唯的房間看看,也許,我能找到他。”
    楚唯,拜托你不要再躲我了。我一個人,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成堆的漫畫書,成群的公仔,祁銘看著楚唯房間裏的東西不禁彎起嘴角。房間裏的一切照舊,要是楚唯就在裏麵,該有多好?
    其他人很有默契地不來打擾,給了祁銘足夠安靜的空間。隻是他依舊無從下手,楚唯走之前似乎把自己的信息清理得很幹淨,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最後,祁銘無意間翻開了楚唯的素描本。
    畫裏是一個和風濃鬱的庭院,木質走廊,櫻樹,池塘,紅漆小橋,草叢裏的石燈籠。
    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這裏,總要去看看才知道。如果找不到,那麼就沿著楚唯畫的風景走一遍。
    出現在楚唯畫本裏的風景,一定是楚唯去過的地方。
    祁銘的人脈很廣,卻還是花了不少時間找到楚唯畫裏的地方。那是一個並不出名的民宿庭院,櫻花季時會掩映在或粉或白的花枝裏,與世無爭。
    電車裏很安靜,兩邊的建築物和栽種的花草不停退後。涼爽的風吹來,帶著初秋的氣息。
    來得不是時候,他和楚唯之間似乎總會被什麼東西隔開距離。
    祁銘站在石階上,行李放在他腳邊。木質的院門落了鎖,主人不在。明明是家民宿,主人卻能隨心所欲。
    祁銘看不見庭院裏的景象,隻看得見院裏的主屋,係著晴天娃娃的窗欞,和楚唯畫中一模一樣。
    Syouichi和楚唯在黃昏時分出現,Syouichi提著買來的食材,楚唯抱著大束初秋的木槿,那是用來擺在佛龕上的。
    很少能見到這樣無憂無慮的楚唯,祁銘不知道楚唯身邊的男生是誰,他隻是覺得,看見楚唯和他站在一起時,莫名的不安。
    祁銘設想過很多次,見到楚唯時要對他說什麼。要好好道歉,要認真挽留。不過真的見到楚唯,他卻突然喪失言語。
    楚唯••••••
    這個名字還沒說出口,祁銘已經直直倒了下去。
    “祁銘?祁銘?”
    祁銘?那就是楚唯喜歡的人吧?
    幸好,他從沒有告訴過楚唯,自己喜歡他。
    幸好,Syouichi能把這件事埋在心裏。
    楚唯明明很擔心,不然也不會不由自主朝著祁銘所在的房間看。Syouichi把一枝枝木槿修剪好,漫不經心地問:“不去看看嗎?”
    “醫生已經看過了,我去幹什麼?”楚唯給自己倒了杯烏龍茶,香氣四溢。
    祁銘身體一直很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也會暈倒。
    “楚唯,你就是太要強了。”把木槿擺好,Syouichi又洗手給楚唯削好兔子蘋果。“先吃這個,我去準備晚餐。”
    這樣的場景,多待一秒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豬大腿骨熬成的湯味道濃鬱,蕎麥麵條嚼勁十足。裏麵的蔬菜很新鮮,調料也恰到好處。
    Syouichi想了想,沒有給楚唯的那碗加蔥花。
    他和楚唯麵對麵坐著,楚唯把碗裏的湯也喝得一滴不剩,Syouichi把自己的碗推到楚唯麵前“還要嗎?不過這裏麵有蔥花。”
    “我不介意啊。”楚唯接過來夾了大半。
    以前在祁銘麵前,不喜歡的東西他也同樣會吃。祁銘不喜歡楚唯挑食,因為祁銘說這樣營養會不均衡。
    Syouichi不一樣,楚唯在他麵前不需要忍耐,也不用假裝。
    不知什麼時候清醒的祁銘站在庭院裏,看著和室裏的楚唯沉默不語。
    楚唯很開心,真好。
    醒來時沒看見楚唯還以為又是自己的幻覺,但現在他就坐在那裏,坐在祁銘不認識的男生對麵,無憂無慮。
    “看診費還沒還我,又想欠一筆?”
    祁銘還沒緩過神來,楚唯已經走到他麵前,身後跟著Syouichi。
    “楚唯?”祁銘伸出手去,又收回來。楚唯在生他的氣,他又怎麼敢冒冒失失。
    “我要和Syouichi去看夜景,餐廳裏有吃的。你剛退燒早點休息。”楚唯說著不再看祁銘,徑直朝院門走去。
    不要心軟啊,楚唯。你差一點,隻差一點,就可以忘記祁銘了。
    祁銘苦笑,楚唯的話裏隻有他對一個朋友的禮貌和關心,冷冰冰的,還不如沒有聽見。
    “很難受嗎?”Syouichi經過祁銘身邊,語氣淡然:“這種滋味,你不知道讓楚唯嚐了多少次。”
    Syouichi的話無疑是最後一擊,讓祁銘的偽裝瞬間土崩瓦解。
    “楚唯不夠好麼?為什麼要讓他那麼傷心呢?”
    楚唯從不再Syouichi麵前露出傷心的表情,可從他嘴角揚起的弧度變化,Syouichi依然能夠把他看得透透徹徹。
    “你還不如我一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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