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饕餮局 1,柳暗花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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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春末,山中寒氣未消,花木嶙峋。林惜末蹲身緊了緊鞋帶,隨後繼續向前走去。她已經在這密林中走了三日,不管她朝哪個方向看,都是一片或濃或淺的綠色,若是沒有小透明指引方向,恐怕她早已迷失。
當撥開最後一叢枝葉,她眼前一亮。百丈見方的廣場,停著幾架外形各異的直升飛機,地麵上畫著醒目圖案,應該是為了指引飛機降落。廣場後方是一座石碑——足有十幾米高,被雕刻成倒置的寶劍,劍尖衝天,威壓四野。在其後是一道石階,估計有百來個台階。台階之上是一座石牌樓,上麵刻滿了諸如祥雲瑞獸一類具有吉祥意義的紋飾,牌樓中央則是四個遒然威嚴的大字:名劍山莊!再往上,綠林掩映之中有一座巍峨宮殿,隱約可見鬥角飛簷,氣勢恢宏。
林惜末將身後的背包往上托了托,隨即一步跨出。她先站在廣場邊緣端詳了一會地麵上的圖案,又走到劍碑那兒,繞著碑轉了一圈。
“這碑……”
這碑有點特別,遠看時像一把劍尖朝天的寶劍,實際上,碑身是一個四人合抱大小的圓柱,在碑下環繞,抬頭看時根本看不到所謂的尖端,隻見一柱擎天。而且碑身上還有一些寓意不明的紋飾,看起來就像植物的葉子上才會有的脈絡。
林惜末又退開一段距離,她發現碑身上脈絡一樣的紋飾與碑身下的底座是連在一起的,而底座的形狀,怎麼看起來像個桃?她又抬頭去看,碑身頂部似乎也是有特別的形象,也像個桃?小號的。
“噗!”
“嗯?小透明,剛才是你笑了?”
“沒有沒有,”小透明急忙否認,“別看這個了,我們走吧。”
“這個石碑有點奇怪。”既沒有文字,又是奇怪的形狀,放在這裏是有什麼用?
“等你有男朋友了就知道了。現在我們快走吧。”
嗯?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還有,怎麼總覺得小透明忍著笑?
林惜末沒有再追根究底,沿著那石階向上而行。
“末末,有人出來了。”
“嗯。”林惜末應了一聲,繼續向上。於是,必然的,她與幾個人在石階上相遇。
那幾個人看到林惜末便停了下來,林惜末自然也沒有繼續前行。她抬頭去看,隔著幾個台階的地方站著三個人,一男兩女,男人在前,穿著一件玄黑的……長袍——林惜末很想問一句,大哥,你是民國來的吧?在他身後的女人,一人穿一件旗袍,左邊的,一副水墨山水,右邊的,好似海棠鬧春。
這三人都是頂好的樣貌,頂好的身材,又都是精於打扮的,隔著這麼些距離,林惜末還是聞到了三人身上的名貴香水的味道。
林惜末見他們不肯說話,便主動與他們打招呼,“哈囉,你們住這?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我和其他驢友失散了,不知能否行個方便,先給我點吃的和水?我已經斷糧三日了,水剛剛也喝完了。”
那男人道:“不方便。”
“總管……”穿了一身水墨山水的女人想要說什麼,卻是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她便怯怯地低下頭不再繼續。
三人繼續向下走,經過林惜末身邊時,他們停了下來,男人對林惜末說,“這裏是私人區域,快點離開。”不等林惜末回應,他們又繼續向下走。
林惜末跟在他們身後往下走。走了幾步,前方的男人停下來回頭盯住林惜末。
林惜末一臉無辜的攤攤手,“我要離開也得往下走啊。”
他們走到廣場上的時候,正好有架直升飛機降落,回旋的氣流讓人忍不住想要後退躲避,那三人卻迎著氣流站在那,穩如泰山。
直升飛機停穩後,艙門打開,一隻……穿拖鞋的腳,先探出門來……
林惜末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
接著,一個,裹著大衣的男人走了出來。
叔叔,你是從自家浴室洗了澡披了件大衣當浴袍就出門了麼?
長袍男和旗袍女都彎腰致禮,殷勤地歡迎這位“尊貴”的客人。
大衣男踢了踢腳,罵了句,“靠!這麼冷!”
這會晚春,而且是山裏,您光腳穿拖鞋,不冷才奇怪。
長袍男道,“山裏總是冷一些,進了莊子就好了。”
“那快走快走。”拖鞋男汲著鞋急走幾步,經過林惜末身邊時突然停下,“你新來的?”
不等林惜末回答,長袍男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近處,對拖鞋男說,“她是另一位客人。”
林惜末似笑非笑地看著長袍男,似乎下一刻就要說出些什麼拆穿他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