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後，長風掠過，氣溫陡然下降了十幾度。前一日似乎還在夏末，這一日已仿佛到了初冬。校園裏的喬木紛紛落葉，滿地枯黃。
    林惜末換上了媽媽讓人送來的厚衣服，坐在宿舍裏玩筆記本電腦。
    “末末，你還在玩？馬上期中考了，成績要按比例記入學年，跟獎學金和畢業掛鉤的。”
    “哦，我知道。謝謝你。”林惜末表示了感謝，卻並沒有“幡然悔悟”，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一款叫做“園丁”的遊戲。
    張栩不屑地撇撇嘴，換了一本書，又走了。
    轉眼就到了考試的日子。
    林惜末原本想去考場上晃一圈，然後交白卷走人，然而考場有規定，考試結束前30分鍾內才可以離開考場。於是她便看了看題目。這一門是公共必修課，英語。閱讀，翻譯，寫作，居然都挺簡單。於是林惜末開始做題。
    但凡是公共必修課，學校會在固定的時間開課，學生可自選上課時間，而考試時則是將全校學生隨機排序後安排考場和座位，因此，一般情況下，同一個考場很難遇到熟識的人，當然也有機緣巧合，熟悉的人在同一考場的，這一次許頌文和林惜末就在一個考場。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25分鍾的時候，林惜末收拾好東西準備交卷。林惜末站起來的時候，剛巧監考老師的手機響了，走到門口接電話。林惜末並未因此等待。
    當林惜末經過許頌文的座位時，許頌文拉住了她，用筆尾敲了敲答題卡的某處空白。林惜末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出那是閱讀題，分值較大。許頌文嘴唇開合，卻沒有聲音，但林惜末很容易看懂了許頌文的唇語。“末末，答題卡給我看一下。快點。”
    林惜末略一表現遲疑，許頌文立刻又說，“晚上請你吃飯。”
    林惜末勾了勾嘴角，將答題卡放在了許頌文桌上。
    許頌文說話算話，晚上果然請林惜末吃飯。林惜末看了看擺在自己麵前的餐盤，一份米飯三個菜，香菇溜雞片，扁豆燉肉，素什錦。
    “末末，快吃啊。”
    林惜末拿起筷子，躊躇片刻後緩緩說道，“阿文，你這樣子，我都不好意思了。”
    許頌文麵前的餐盤一如既往地一份飯一個素菜。
    “末末你也會不好意思？”許頌文說話的口氣好似發現新大陸一般，但她滿臉都是促狹的笑意。
    “……”
    “末末，你不用管我，我並不是舍不得這點飯錢，我隻是信佛，不吃葷腥，而且，我要控製體重，不能多吃。”
    林惜末挑了挑眉，點了頭，“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許頌文並不是多話的人，而林惜末也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兩個人安靜地用餐。幾個女孩端著餐盤坐到她們旁邊的一張餐桌，剛落座就迫不及待地聊起天來。
    “楊惜之出了那樣的事，有消息說，這一年學校不會把她的成績報上去，那樊靜葳肯定能拿到國家級獎學金了。”
    “是啊，上一年樊靜葳隻比楊惜之少了0。5分。”
    “哎，你們說楊惜之的成績是不是也是作弊得來的？”
    “說不定喲，反正都是偷嘛。”
    “學校不給她獎學金就對了。”
    “也就這一次吧？她成績那麼好，這次的事情徹底過去以後，獎學金什麼的就不會影響了吧？畢竟沒有記過啊。”
    幾個女孩不無遺憾地歎息，仿佛楊惜之受到的懲罰遠遠比不上她犯的錯。
    林惜末緩緩放下筷子，若有所思。
    許頌文也放下筷子，“末末，我……”
    “阿文，”林惜末打斷她，“快吃飯吧。”
    許頌文神色複雜地看了林惜末一陣，終於還是沒說什麼。
    又有同學推門走進食堂，帶進來一股風。
    “越來越冷了。”林惜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