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楚臨出任務，也是除夕夜，煙花爆竹聲聲聲震耳，搭檔和他一起在潛入別人家中，滅門•••
    想到這裏，楚臨打了一個冷戰。
    “把酒拿來”。
    “對啊，我有一瓶好酒，我們邊喝邊聊”。
    由於是春節，那一家子的屍體過了兩三天才被發現，轟動國內外，又因為是春節，國內草草報道，草草收場。
    那時搭檔還說過年讓這個任務簡單多了。
    “來，先幹一杯，哥哥祝你新年快樂”，楚息很豪爽的先幹為敬。
    楚臨默默的喝了一口。
    那一家子人也是很快樂的，直到他們看見黑洞洞的槍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死了，血流了一地，小孩子還沒來得及哭。
    搭檔當時說這個任務太殘忍了，以後再也不接這樣的任務了。
    “你們在國外也過春節嗎？我聽說也有老外專門和中國人湊在一起過，圖個熱鬧”。
    楚息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楚臨的表情。
    那個小孩雙眼睛睜的大大的，有麻木的茫然，就像當年的他，不能理解死，也感覺不到害怕，一切都顯得很平常，直到倒在血泊中，還是茫然。
    “楚臨，你在想什麼？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楚息拍拍楚臨的肩膀。
    誰！
    楚臨扔掉杯子一瞬間就把楚息的手反剪到了背後：“你要做什麼”？
    “痛痛痛痛•••你搞什麼啊，我的手！”楚息語氣都變了：“我就拍你一下怎麼了，碰一下要死人嗎”？
    他感到被侮辱，憤怒嗎？
    那個小孩子是不是也可以感覺到，當年的他是不是也可以感覺到。
    眼前的人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恨毒了的人，都是因為這個人，他的世界變了樣，都是因為這個人，他隻能靠仇恨支撐著生活，都是因為這個人，他沒有見到媽媽最後一麵。
    憤怒的拳頭打到楚息的身上，他終於覺得輕鬆了一些。
    “楚臨，放開我，你想打架嗎？”楚息掙紮起來，剛才那一拳絕非兒戲，是下了重手的，“X的，你就這麼討厭我，那何必和我虛情假意的，早這樣回來幹什麼”？
    就是這個人，口口聲聲說著愛媽媽，卻從來不敢公之於眾，一味的敷衍和逃避，回來幹什麼？哈哈，回來讓你也痛不欲生一次。
    啪！
    楚臨臉上挨了一巴掌。
    “我告訴你，你要是對我有意見直說，打架也奉陪，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時好時壞的對我，你那些惡心的敷衍我都受夠了”，楚息眼裏滿是委屈和憤怒。
    “哈哈，你受夠了？那我呢？我還沒開始呢”，楚臨的表情狠毒而邪魅。
    楚息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冷戰，他就那麼討厭自己嗎？
    “楚臨，從你回家到現在你從來都沒有尊敬過我，你以為我感覺不到嗎？你就這麼恨這個家？或者你緊緊是因為恨我？”楚息的聲音不大，他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憤怒了。
    楚臨腦中一片混亂，就是這個聲音，每次都讓媽媽心軟了。
    “你如果用過真心，又何必走到這一步”！
    “真心？你是我弟弟，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還不夠嗎？”楚息放棄掙紮，任由那隻手扣住他不放。
    弟弟？
    楚臨清醒過來，甩開那隻他緊緊捏住的手。
    他失態了。
    被甩在地上的楚息像一塊破布一樣，慢慢支撐著站起來，甚至還抖了抖褲腳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你搬出去住吧”。
    搬出去？楚息居然敢讓他搬出去，憑什麼？就算是搬也是他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