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惡魔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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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出來之後,發現自己那枚花錢又有了反應,而且反應很劇烈,吸引它的東西應該就在附近。雖然忌憚是霧鬼作祟,但是救人要緊,沒想到這次真的找到了你們,快,時間不多了,快去救程英,他就在西南方向不遠處的一片荊棘叢中!”老藥農把自己的經曆簡括地說了一遍,指明了程英所在。
雯雯對良喜和胡一統說:“我來照顧爺爺,你們快點去救程英哥哥,要小心點!我們平常遇見蛇藤也很危險,何況現在的是一株變異的蛇藤。”
良喜點頭,拉著胡一統朝西南方向的叢林中跑去。胡一統哇哇大叫:“你拽我幹嘛?那是你師兄,你沒聽說麼,那朵花吃人啊,我可不想死!”
良喜怒罵:“狼心狗肺的東西,忘了我師兄救你的事情了?不是我師兄,你現在早就成了毒屍了!”
胡一統被良喜這麼一嗬斥,頓時啞口無言了,誰讓自己的命是人家給的呢,隻好硬著頭皮跟上良喜:“去也行,但是你就這樣闖進去?沒聽藥農爺爺說那裏密布著蟒蛇一樣的活藤蔓麼?你這樣冒失地闖進去,就是又送給它一頓大餐,不對,兩頓,還算上我。”
良喜一想也是:“那你說怎麼辦?”
胡一統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手伸進懷中:“沒辦法,隻好用我最新研究的寶貝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草人。
良喜一看認得,這不就是胡一統的看家本事麼:“對!我怎麼沒想到呢,就像上次打敗山羊胡那樣,咱倆合作把蛇藤和那朵怪花炸個稀巴爛!”
“沒錯!”胡一統學著良喜激動的樣子:“不光是蛇藤和怪花,咱們把程英也炸個稀巴爛,歐耶!”然後照著良喜腦袋就是一爆栗:“你是白癡麼?你師兄的護身決隻是邪祟不侵,你這麼一個炎爆,等著往回撿程英的斷胳膊斷腿兒吧!”
良喜揉了揉腦袋:“那它是幹嘛的?”
胡一統不耐煩的說:“等我給你解釋完,你師兄早就成了花肥了,咱們現在快點找到那片荊棘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就此無話,兩個人繼續朝著藥農所指的方向跑過去。良喜愣頭愣腦地往前衝,突然被胡一統拽住:“等一下,你看!”
就在兩個人斜前方有一片深綠色的荊棘叢,這附近沒有什麼矮株的植物,都是參天的大樹,這片荊棘叢擺在這裏顯得特別違和。
“是不是就是這裏,你等會,我試試啊。”胡一統撿起一塊石頭朝荊棘叢丟了過去。石頭剛剛落地,就見樹叢中鑽出無數條蛇一樣的藤蔓,密密麻麻將那塊石頭包裹住,帶回樹叢之中。
胡一統倒吸一口冷氣,咧著嘴回頭對良喜說:“這一定就是那株變異蛇藤了。”然後朝荊棘叢深處看去,果然能看見一點老藥農口中的黑色怪花,那朵花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大許多。
胡一統拿出那個草人開始念咒:“百草影,亂月行,千萬恒沙,急急如律令!”順勢將那個草人丟了過去,故伎重演,草人一落地同樣化成了胡一統的模樣。
這個假人剛一現身,周圍鋪天蓋地的爬來一堆惡心的蛇藤,將假人牢牢纏住,不由分說就拽進了荊棘叢中。荊棘叢中那朵怪花張開花瓣,將胡一統的假身整個吞了進去,簡直觸目驚心,這要是胡一統本人一定玩完了。
胡一統見那朵黑色的怪花將假身完全吞咽了進去,急忙用手指點住自己的眉心,念了一聲:“裂!”
被食人花吞下的那個假身突然開始分裂成四個分身,四個分身又分裂成十六個,十六個分身還在分裂!隻見那朵黑色食人花下麵懸著的消化用的花囊猛地膨脹起來,裏麵的分身不停的扭動並且還在增多,花囊被撐大到了極限,瞬間爆炸開來。
成功了!
食人花破碎的殘片和粘液迸濺的到處都是,花朵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蛇藤也隨著花囊的爆炸而慢慢枯萎。良喜和胡一統急忙衝了過來。胡一統的那些分身化成了青煙消散了,隻見在一堆動物骨架和黏液之中,程英臉色慘白正在閉目盤做。良喜衝過去將程英身上的雜物拂去,呼喚程英:“師兄,你沒事吧,我們來救你了!“
程英聽到了良喜的動靜,慢慢睜開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心下空氣:“嚒——呼——師弟……你來了,我……我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呢。”
良喜將程英攙扶起來:“得感謝老藥農爺爺求救的及時,對了還得感謝胡一統這小子,沒想到他還真有兩下子,就是他用分身把那個食人花活活撐死的,誒?胡一統你幹什麼呢?”
胡一統急忙站起身來:“沒……沒幹什麼。程英既然獲救了,咱們趕緊去找雯雯和爺爺,趁著天還沒黑抓緊下山吧。”
程英因為剛才用功維持咒決,體力嚴重透支,被良喜攙扶著才沒有倒下。他一聽胡一統說雯雯,奇怪的問:“你們找到雯雯了?”
良喜說:“是啊,說來話長,咱們回去的路上再說吧……”
三個人從來時的路返了回去,走到那個碎石灘,雯雯已經將老藥農扶到了一旁處理他身上的傷口,看到良喜幾個人從樹林裏走了出來,還帶回了程英,十分欣喜:“太好了,你們成功了?”
良喜點頭:“幸虧去的及時才把師兄救回來,爺爺呢,沒事吧?”
老藥農微微點了點頭:“沒什麼大礙,程英小兄弟沒事兒就好,都是為了救我和我孫女,幾位才幾次深陷險境之中,老朽不知如何感謝你們才好。”
程英連忙擺手:“爺爺,你別這麼說。當初若不是您把我們從嶺南道上救回來,我們幾個早就曝屍荒野了,這才是最大的恩情。更何況雯雯妹妹也是好心,您就別自責了。”
幾個人坐在碎石灘上休息了一小會兒,良喜和胡一統在附近逮了兩隻野兔,正好藥農那裏還剩了點鹽巴,幾個人生起火堆將兩隻野兔燒掉又摘了些野果子當做晚餐。吃飯的時候,良喜把自己的遭遇到通冥鬼猴的事情告訴了程英。
程英皺了皺眉:“當真?假如那隻鬼猴子真的在一直跟蹤咱們,它未免也太有靈性了吧?”
良喜:“你又不是沒見那天在荒村它是如何戲耍胡一統的,我就覺得這猴子一定有古怪。而且……”良喜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他,低聲和程英說:“……而且,就在我遇見了那隻鬼猴子之後,它居然想搶師父的那枚玄戒,難道它知道這枚玄戒的奧秘?”
程英點了點頭:“這麼說來,這隻猴子絕度不簡單。隻不過它的主人已經死了,它還拿著那本殘卷幹什麼,還要搶奪玄戒?我看咱們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先去延靖府找你爹,然後我去大空寺向龍曇大師報告關於這隻猴子的事情,葛菩薩禪師是大空寺的行者上師,他那隻猴子龍曇大師也應該知道,看看有什麼辦法能把這隻猴子引出來。要是光憑咱們幾個,想在這地廣人稀危險重重的悲風嶺中找一隻猴子,簡直是大海撈針一樣。”
良喜覺得師兄說的在理,但是還有一事他猶豫不決:“師兄,你覺得胡一統這個人可靠麼?”
程英看了一眼正在啃兔子腿的胡一統:“你為什麼這麼問?”
良喜:“就在救你的時候,我好想看見胡一統藏了什麼東西在袖子裏。還有,他這個人案底兒不幹淨,總像一塊爛年糕一樣黏著咱們,我怕他又在背後搞鬼。”
程英:“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我看這小子其實人還算不錯,就像師父說的那樣可能是誤入了歧途。等到了寧遠縣再說吧,假如真的發現他在後麵搞鬼,咱們就在去延靖之前甩掉他。”
幾個人吃過了晚飯,休整了一下,準備啟程回家。老藥農的傷經過雯雯的悉心照料好了許多,勉強能活動了。雯雯一直眼淚圍著眼圈,責怪自己上山連累了大家還讓爺爺受了傷。老藥農一直在安慰雯雯,雯雯才好轉了一點。老藥農站在這條溪水邊,望著溪水流去的方向:“嗯,雯雯說的沒錯,這條溪水彙入的就應該是望月川,咱們隻要順著溪水往下走就能看見了。等見到望月川再往東走個幾十裏就是咱們家了。”
眾人一聽說真的可以下山回家了,都高興地不得了。上山時,眾人時為了尋找雯雯,走走停停,再加上心情壓抑又對山中的危險種種忌憚,所以用了大半天時間。不過下山的時候就不同了幾個人有說有笑,良喜和胡一統還在不斷拌嘴——“……你殺了霧鬼?你還好意思顯擺,不是你念錯了咒決咱們也不用這麼麻煩。”“你厲害,你厲害剛開始救我師兄的時候怎麼哭爹喊娘的吵著不想死……”“那最後還不是我用分身草人搞定了那個食人花,要用你的辦法你師兄現在就得用竹筐裝著回去了……”
真是天生的冤家,兩個人隻要在一起就能掐起來,讓人既無奈又覺得可笑。找到了雯雯,而且盡管遭遇了霧鬼和變異的蛇藤,大家都平安無事,氣氛自然舒緩了許多,眾人下山的速度也比上山時要快很多。因為這條溪水流經的地方都很開闊,下山的路途中沒有遇見山林裏那麼多危險,一路相安無事。
就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幾個人終於走到了老藥農和雯雯所說的望月川,這條望月川一條東西走向的大河,流經悲風嶺中的峽穀地帶,望月川水流平靜波瀾不驚,在這片盆地中滯留成一個月牙形狀的湖泊,所以又名望月川。
從茂密悶熱的山林走出來麵對這一大片寧靜美麗的湖泊,果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老藥農引著幾個人走到了湖邊指著湖中間一塊巨石:“你們看見湖中心的那塊礁石了麼?”
良喜循著老藥農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忽的中心有一塊黑色的大礁石,好像小島一樣。這塊石頭的形狀也很特別,一塊大礁石旁邊還有一個翹起的小一點的礁石,離遠了一看好像一隻大烏龜浮出水麵。
老藥農捋了捋胡須:“這塊石頭據說是敖鬆將軍南征暴君蕭崇時留下的,當時敖將軍命五百力士斬斷悲風嶺南嶺一座山石,堵住了望月川,水淹蕭崇餘黨,大獲全勝才使華雲軍隊衝過悲風嶺直逼臨淵城奪取了蕭崇的江山。時過境遷,現在隻留下了這塊礁石,還有礁石上麵的題詩——‘一曲挽歌征塞北,半江春水醉斜陽。’”
這時正好太陽西斜,落日的餘暉如同散碎的金箔一樣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麵上,果然那種“半江春水醉斜陽”的意味陡然而生。
眾人在感歎大自然的神工鬼斧之後,趁著金黃色的餘暉還沒有完全消逝,沿著望月川向老藥農家進發。胡一統在隊伍的最後麵,好像有什麼心事。悄悄地將袖子打開,從裏麵取出一個暗紅色的小葫蘆,正是救程英時在食人花的滿地碎片中發現的,他誰也沒有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