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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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半夜了,外麵的大雨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嘈雜的雨聲擾的張先無法入眠,其實更加困擾他的是最近發生的這一切古怪的事情。張先翻身下了床,程英這時也沒睡踏實,看見張先起身以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趕緊問:“怎麼了師父?”
張先擺了擺手:“沒什麼,我睡不著,出去轉轉,你睡吧,雨停了之後咱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程英“嗯”了一聲,又躺了下來。
張先拿了件褂子搭在了肩上,打開了房門。晚上,大堂裏十分昏暗,就一盞可憐的小油燈貢獻微弱的一點光亮。大堂正中間桌子上,店夥計三兒在那裏鋪了一個鋪蓋,睡在上麵打更。但是此時早已鼾聲如雷,那樣子好像就算一個戲班子從他身邊走過去他都不會醒的。
別看張先平日裏對良喜十分嚴苛,但是卻是刀子嘴豆腐心,還是放不下良喜。良喜這孩子睡覺十分不老實,張先生怕他半夜再把被蹬開凍著,惦記著到後院看看。
這時張先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房間,剛想往外走,發現了什麼馬上停了下來。就在隔著大堂,對麵一個房間前,半伏著一個人影,看樣子是在悄悄從門縫往裏麵窺視,更巧的是以張先的角度還發現了另一個人!
這個人更專業點,穿著夜行衣,應該也蒙著麵。不是張先過於常人的耳聰目明,差點就沒看見。這個黑衣人就掛在偷窺者斜上方的房梁上,全神貫注地看著下麵那個偷窺者,完全沒發現其實在自己身後同樣有一個人在注視他。
這尷尬的一幕讓張先也是一個愣神,就停在自己房門口,沒再有什麼動作。
下麵那個偷窺者不知道看見什麼,嚇了一跳,然後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小心地向後挪了幾步,一個後翻瞬間消失在陰影之中。過了好一陣,確定沒什麼動靜,那個偷窺者差不多走遠了,房梁上的這個黑衣人躍下房梁,輕盈地落在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好輕功!這個黑衣人也和前一個偷窺者一樣,透過門縫往裏麵窺視,看完之後也是嚇了一跳,同樣悄悄地從另一方向離開了。
張先就像看戲一樣,這兩個人到底在幹什麼,那個房間……好像是……對,是那個老和尚的房間。這老和尚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多人對他感興趣?還有那兩個人是誰?以晚飯時的所見,張先可以推斷,擁有這麼好的輕功,這兩個人之中一定有一個人是那個癆病鬼!但另一個人是誰?這個客棧越來越古怪!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張先悄悄退回了房間,掩上門:“程英,快點起來。”
程英聽見師父叫他連忙起身:“師父,怎麼了?“
張先:“你收拾一下咱們的行囊,我去叫你師弟,咱們今天晚上冒雨也得離開這裏,這個客棧有太多古怪,不能在久留了。”
程英:“是不是那個老和尚和那個醉鬼?”
張先:“不止,這個客棧裏隱藏著太多高手,一定要有什麼事情發生,剛才我就看見有兩個黑衣人去那個老和尚那去探風,不論要發生什麼,這趟渾水咱們也不能趟,咱還押著一群“跳跳”呢,驚了屍可就是舊麻煩填新麻煩了,事不關己,抓緊走人。”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很刺耳的嘶鳴,不知是什麼東西發出如此怪叫,就這一聲,估計全客棧的人都被吵醒了。這聲嘶鳴過後,外麵還有一連串嘈雜的響動,好像是有人在打架,嚷嚷什麼聽不清,張先一個箭步來到窗子前,推開窗戶的一刹那,他終於聽清楚了,外麵喊的是:“師父師兄,不好,驚屍了!”
呀!壞了!是良喜!
——就在混亂發生的半個時辰前
屠老大的房間裏:三個萬靈門的殺手都在,屠老大和那個叫月如的寡婦靜坐在桌子旁,癆病鬼卻焦急地在地上來回踱步,看他的右手好像還沒好,還可以看出那隻手臂有點不自然。癆病鬼轉悠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用天狼語說:“屠老大,咳咳……咱們今天晚上咱們動手吧!”
屠老大:“別著急,等那老和尚睡實了再說。”
癆病鬼:“還等什麼啊,我殺人你還不放心,絕對神不知鬼不覺地送他上西天。”
旁邊一直沉默的月如冷笑一聲:“你今天丟人丟的還不夠麼。”
癆病鬼被人揭了短兒,掛不住顏麵,一下就火了,這一激動馬上又一陣劇烈的咳嗽:“咳……月如……你要厲害,你為什麼不出手?”
月如:“我有腦子,不像某些人。”
癆病鬼:“你!”
“行了!都閉嘴!”屠老大嗬斥道:“你們沒見那老和尚的功夫麼,咱們幾個對付他能不能打得過剛還兩說。段非今晚已經暴露了身份,那老和尚也一定留心做了提防。”
(原來癆病鬼本名叫段非)
聽到這癆病鬼也不好說什麼,他也明白正如月如所說,確實是自己技不如人。但是他還有點兒不死心,畢竟正麵交鋒並不是自己的強項。而且無論一個人再怎麼厲害,到了晚上精力也不如白天,也會有些許的倦怠。隻要那老和尚稍有鬆懈,癆病鬼可以肯定在一瞬間割開他的喉嚨,對,就是一擊斃命。
癆病鬼:“那我再去探探風!”
屠老大:“也好,不過這次萬不能輕舉妄動,看見機會也不要自己動手,謹慎點兒,有什麼情況抓緊回來報告。”
癆病鬼:“好的,我隻是去看一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說完解掉身上的外甲,脫掉靴子,貓一樣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也是混亂發生的半個時辰前。
胡一統房間裏:胡一統正在收拾行囊,他已經敲定主意,雨一停馬上離開這裏,就算那老和尚身上有塊狗頭金胡一統也不陪他們玩了。晚飯時,雖然胡一統沒有張先的眼力,沒看清發生什麼,但是他看出來癆病鬼受了傷,應該就是老和尚在一瞬間打的,我的天,一瞬間發生能什麼?這老和尚何許人也?要知道那癆病鬼可是萬靈門的殺手啊,麵對這個老和尚怎麼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原先,得知那三個人是萬靈門殺手,胡一統想做這次買賣就已經冒著生命危險了,這時又來了一個深藏不露的老和尚,連萬靈門十二堂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自己這隻三腳貓能在他麵前蹦躂幾下?還是死心吧。
說是死心,但是人都有貪念,胡一統看著收拾完的行李,心裏十分不快:這他娘的有點兒太丟人了吧,想我怪盜胡一統在江湖上還有有點名聲,向來是賊不走空,什麼如意閣、通源商會,就算是官府我怪盜照偷不誤。這次連貨都沒見就被一個耍猴的老和尚嚇得屁滾尿流……不行,怎麼地也得看看那究竟是個什麼寶貝,引出這麼多江湖高手。
胡一統越想越憋氣,幹脆打開包袱,拿出自己的夜行衣換上,準備去老和尚那裏探探風。
誰料趁著黑剛摸到老和尚房間前,就瞥見另一個黑影飄過來。胡一統眼疾手快,趕快閃身躲到旁邊一根柱子後麵,順著柱子爬上了房梁。等他雙腳掛住了房梁,在往下定睛觀瞧,隻見那個黑影確實以一個人,怎麼一點聲響的沒有,像個幽靈一樣就飄了過來,要不是大堂裏有盞小油燈把影子打了過來,大半夜這麼突然冒出個人還不得把他嚇死。
嗯?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雖然看不清來人的麵貌,單從這個人的身形上來看,胡一統大概就猜出他是誰了,應該就是那個癆病鬼——萬靈門那三個殺手之一!他這麼晚來幹什麼?看他你躡手躡腳的樣子,應該和自己一樣是來探風的。胡一統悄悄掛在房梁上,大氣也不敢喘。
就像張先見到的,癆病鬼從門縫裏看了一下,好像看見什麼課怕的東西一樣,馬上悄悄地退了回去。同一時間的胡一統也納悶老病鬼究竟看見了什麼?等到確定癆病鬼完全走了之後,胡一統也悄悄翻下房梁,有點緊張地從門縫裏往裏麵看。
屋子裏不是很亮,但是有月光從窗子照射進來,借著這月光,胡一統看清了屋子裏麵的東西,險些叫出聲來——屋子裏哪有什麼老和尚,隻見老就在那張小床上盤臥著一隻駭人的大青獅子!我的天,這不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