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決絕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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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年紀大了,童天洛的母親傅蘭並沒有在醫生預計的時間內醒過來。而由於天色又不早了,沒有帶任何東西就趕過來的溫寧和童天洛,在和童父商量過後,決定童家父子就先回家去準備點東西,然後童天洛再回來守夜,童父就留在家休息,明天再來,而溫寧則繼續看護著。
這是溫寧第一次照顧老人。她幫童母擦身的手都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深怕弄疼了還未清醒的人兒。記憶中,她都未曾這般細致的照顧過自己的媽媽。
溫寧的媽媽是中學的退休老師,身體健朗,性格又大大咧咧,溫寧從沒在母親身上感受到過一點年老氣息。但是看著童母臉上悄悄爬滿的褶皺,原來一直停留在她記憶中的媽媽也悄悄改頭換貌了。是呢,自己都這麼大了,母親還能不老麼?自己倒是真的很久沒有好好看過自己媽媽的臉了呢。
溫寧調了杯溫開水,拿著棉簽浸潤,輕輕塗在童母因為幹燥缺水起皮的唇上。她一遍一遍,仔細的塗描著,直到看起來不再幹澀才罷手。接著又輕輕移動椅子坐到輸液的一邊,探手敷上童母由於輸液而冰冷浮腫的手臂,細細輕撚著,一手卷著輸液管子捂著,想著等會兒應該向護士要個加溫器才行,不然太涼了。
她就那樣不耐其煩的做著重複的動作,認真的都沒有發現童母已經醒了。直到她怕童母又唇幹了,才抬頭發現。
“您醒了,要喝點兒水麽?”輕輕放下已經回了點溫的手,她站起來又倒了杯水調適著適宜的溫度。然後又調節了病床到適合的角度,才小心翼翼的捧著杯子喂童母喝水。
好一會兒喉嚨不再幹涸了,童母才恢複了點精神,好奇的看向溫寧。這是哪家的姑娘啊跑來照顧她?天洛他爸去哪兒了?
“啊,我是溫寧,是天洛的朋友。聽說您出了車禍,所以和天洛一起過來看望您的。”溫寧坐的筆直,被看的有點兒不自然的解釋自己的來曆。童天洛媽媽的眼神可真厲害,生病著眼光還這麼利,童天洛他果然不是親生的吧,一點兒不像!
“那個,伯母您好久沒吃東西了,醫生說您醒了就可以吃點流食補充下體力,您想吃點什麼?”
“你就是溫寧啊。”目不轉睛的盯了溫寧好一會兒,從頭到尾好好的看了一番,似是得出了什麼結論才開口發話。
“是,我就是溫寧。”這被審視的口吻是個什麼情況?
“天洛的女朋友就直接說是女朋友不就得了,差一個字,區別可是很大的。”
“阿勒~?”
“我都聽天洛他爸說了,從他回來嘴裏就一直很是讚賞一個叫溫寧的女孩子,說和天洛很般配。今天我看到了,這次我倒是真認同他的話。”童母自顧自點點頭,“你別緊張,放輕鬆坐就行了,挺這麼直的背難道不累?我看起來很嚴肅麼?”
“啊,不是,不會。”溫寧急忙搖頭。心裏更是肯定,童天洛他絕對不是親生的!他媽媽這麼有氣場一人,他爸也差,怎麼兒子就這麼弱感?肯定是醫院抱錯了!
“啊,對了,他們父子呢?”自從醒來,就沒見那倆個人在房間。
“您在這還要住上一段時間,天洛回家去給您拿些換洗的衣物和用品了,有些東西還是自己的用起來比較舒適衛生,他一會兒就來。而伯父則是讓他回家去休息了,明天再來。”應該快來了,時間過去有一會兒了。
“哦,那我們聊聊。”童母的精神好像很好,眼睛炯炯有神的,一點兒不像生病。在溫寧的幫助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好後,就拍拍床沿示意溫寧坐好。
有精神頭,應該是好事吧。溫寧心裏頭苦笑了一下,任命的坐好,開啟與童母的一問一答模式。
“我除了知道你叫溫寧,還不知道你多大呢,家在哪兒,還有你父母是幹什麼的?”
“呃。。”典型的盤問身家背景,查戶口呢,溫寧汗顏但還是一一認真的回答了,“我和天洛一樣大,都是27,我老家就在這個省隔壁浙江的,我爸媽現在已經退休在家養老了,之前都是做老師的。”
“原來是書香門第啊,怪不得你看起來這麼有氣質。”童母滿意的點點頭,又接著問道,“家裏還有兄弟姐妹沒?”如果都是獨子的話,那以後可得多生幾個娃了,不然要怪冷清的。
“我們家就我一個孩子。我媽老說操心我一個就已經夠了,不想再鬧個小祖宗來著。”
“也是,現在多是獨生家庭了,我們家天洛也是。從前我們忙著生意,他就一個人在家,有點孤僻。當時我們還擔心他長大找不到女朋友呢,現在看來還是不錯的。”
“啊,原來還有這一回事啊。”原來從小就這木訥的性子,就知道宅,哪兒都不去的。
“是呢。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結。婚啊。。。還沒。打算過。。。”溫寧被童母的直白問了個驚。
“怎麼能沒打算呢?!你們都27了,不小了,再不結婚就錯過女人生育的最佳時期了,到時候你再要孩子,生起來可就有風險了!”
這一聽沒打算過結婚,童母急了。溫寧這姑娘,她看著可是很討喜的。才醒的那會兒沒力氣,但她可是看的很清楚的。這姑娘很是用心的再照顧她這個不能手腳的老婆子呢,心細到居然還自己捂管子暖輸液按摩她浮腫的手臂。再接著和她的談話,能看出這女娃子的談吐氣質皆不凡,她可是很看上眼的!
“那個。。。”這個要怎麼接話呢,溫寧掛在嘴邊的笑容一僵,“那個我們在海城的工作比較忙,我有時候還常出差到處跑,時間不太穩定,所以我們都沒想過結婚這個事呢。”
“這怎麼可以!工作歸工作,結婚這種終身大事也是非常重要的。我說你們年輕人啊,就應該。。。”
正當童母要大發言表之時,童天洛正好拎著大包小包推門而入,看到母親醒了,還很是精神的在和溫寧聊天,眼裏一陣喜色,“媽,你醒拉!”
“難道你還想我繼續睡著不醒麼?!”被打斷話的童母想到這兩人都沒打算結婚,不經沒好口氣的向著兒子衝了一句。
一時不太明白情況的童天洛疑惑的將視線轉移到了溫寧身上,溫寧一聳肩表示愛莫能助。童天洛忙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一角關上門,靠近童母一邊,“媽,你感覺好點了沒?”
“本來是沒覺得什麼,現在我覺得哪兒都不對勁!”童母白了自家兒子一眼,真是白養了,怎麼這麼笨呢!
“我馬上叫醫生過來看看!”一聽自家老媽這麼說,童天洛坐不住就要按鈴叫醫生。
童母被打了石膏的手不能動,輸液的手一下子揮開兒子伸過的手,並且說道:“你們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晉江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