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他/她是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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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溫寧,很高興見到你。”
溫寧輕笑著,發言驚醒了對麵那個因為看她而發愣的男人。然後,看著他局促的低下眼,兩隻耳後根開始變的粉嫩粉嫩。
“你好,我叫童天洛,很,很高興認識你。”
“嗬,”溫寧雙手交叉放於腿上,“你很緊張,第一次相親麼?”
“是,是的。”
“聽說,你在擇偶要求那欄沒有選項,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
童天洛望著咖啡杯杯沿淺淺的咖啡漬,思緒回到月前。
那天,他還在老家看望父母。因為年紀見漲,在外漂泊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可家中兩老總不見他帶兒媳婦上門給他們瞧,老人嘴上不說,心裏倒是惦記的很。
一開始是怕兒子在外工作忙,兩老不想再給兒子壓力,就琢磨著私底下偷偷給兒子物色媳婦兒人選,然後等兒子空閑回來了,再帶給他瞧瞧。兩老不說這事,害怕哪天兒子自己就帶媳婦回來了,怕給人家姑娘鬧笑話,所以一切都是低下偷偷進行的。
這次兒子回來,到底是又讓兩老失望了。童天洛知道父母的期望,可是他隻能笑而不談,他上哪兒找個女人來讓兩老安心啊,朋友裏幾乎沒什麼合適的女性朋友可以借來幫助下。所以,他隻能說,沒遇到合適的。
“天洛啊,我跟你媽都覺得張叔家那侄女兒,挺水靈的一個好閨女,明兒個要不你去瞧瞧?”那天晚上,童父敲開他的房門,這樣跟他說。嘴裏直誇那個未蒙麵的女人能幹、得體什麼的。
他不願意見,急著抱孫子的童母眼急了,吃飯、做事都叨念著,對他苦口婆心,說討了媳婦心也就收了,什麼感覺處著處著也就來了,不是有句話說的好,日久生情的嘛。
在家裏被壓的有些無奈,童天洛就提前回了海城,來的那麼匆忙、狼狽。他也不想繼續隱瞞自己的性取向,他也想大聲告訴父母他的愛人是男人,他們這輩子不可能抱上孫子了。可是他不敢。兩老年事已高,受不起驚嚇,他也不想讓一向身家清白的父母在年老的時候還背上有他這麼一個同性戀的兒子這樣的汙名。
回到海城,他把這事告訴了他現在的對象。結果,對象說,你可以假結婚。
他說,“我們這樣的人,注定不能有美滿的婚姻。你不想騙父母,就隻能騙不相幹的女人。”
他說,“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你不能麵麵俱到,就隻能擇其一而行。”
他說,“其實我不介意你結婚,反正怎麼樣你都是我的,不是麼?”
然後,在兩老又一次的電話轟炸下,他再三思量決定來相親,找一個合適的女人帶給兩老看,平息下最近兩老過盛的精力。
“溫小姐,你的老三樣,起司蛋糕、香草奶茶、曲奇小餅。”
服務員突如其來的聲音,拉回了童天洛剛剛略微遊走的神思,他看著桌上精致的蛋糕和小巧可愛的餅幹,才意識到現在他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中。
“對不起,我走神了。”
“沒關係,”溫寧對著服務員讓她撤走他那杯涼掉了的咖啡,“再來一杯香草。”
“好的,請慢用。”
童天洛看著服務員聽話的撤走了他的咖啡,看著溫寧把自己那杯冒著熱氣的奶茶推到自己麵前,看著那盤精致的蛋糕也推到了奶茶旁邊,他看見她淡淡的看著自己,看見她嘴角一直帶著溫暖的笑容。
“自己就是咖啡店老板,用不著再跑別家還喝咖啡吧?”溫寧靠著桌子,一手支著下巴。隨性而不做作。“試試這兩者的搭配,我覺得你會喜歡。”
“謝謝,但是我不大愛喝甜的。。。”
“試試看吧。”
拒絕不了她的好意,童天洛冰冷的手指碰觸到暖暖的瓷杯端起,一陣陣甜膩的香草氣息撲鼻而來。本是想忍耐著喝一口就罷,誰知那入口充盈的芬芳,一下子在整個口腔彌散開來,帶著香草淡淡的甜味和另一種不知道什麼味道綜合著的奇妙感覺,讓他欲罷不能的連喝了三口。
溫寧笑看著他從見麵就緊蹙的眼眉漸漸舒展開,看著他因為奶茶好喝而露出喜愛的神色。之前緊張、不安、煩惱種種表現在臉上的神情也是一掃而散,讓本就秀氣柔和的臉龐更顯得玉麵清俊。
因為心情的放鬆,童天洛不自覺得解了個襯衫的扣子,深呼了一口氣。溫寧隨著他的動作,不著痕跡的斂了下眼。
“現在的你,看起來比剛剛安定多了。”
童天洛愣了一下,忙放下杯子道:“謝謝你。還有剛剛真的抱歉。”
“嗬嗬,一見麵你就說了兩次謝謝了,太客氣了。”
“不是的,是剛剛我太失禮了。”對於自己的不尊重,人家小姐沒有生氣還反過來安撫自己,童天洛覺得自己很丟臉。
“不用過於自責。認識即是有緣,今天我們能認識並坐在一起喝下午茶,我覺得童先生不用太過緊張,就當是很平常的和朋友聚聚。”溫寧信手撚起一塊小餅,調侃道,“我不吃人的。”
“真的很謝謝你。”
溫寧笑而不語,品味這小餅入口鬆軟的口感。這時,溫寧的奶茶被送上來了。她輕啜一口,滋潤了一下有些幹燥的口舌,舉止依舊那麼優雅從容。
“第三次了。童先生今天是要一直對著我道謝麼?”
“啊”
“你,真是心裏想什麼就都表現在臉上啊。你這麼單純,你家裏人知道麼?”溫寧看著他的表情,忍俊不禁。長到他現在這個年紀還這麼一臉心思表現這麼明顯的,她自踏入社會就很少碰見這樣幹淨的人了呢,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額,我不太跟女性相處,所以不知道要怎麼表達。”
“所以你需要相親來找女朋友而且連要求是什麼都不明確?”
“。。。。。。”這也算一個原因吧。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呢?”
童天洛眨眨自己上挑的鳳眼,明明很有風情的眼眸,愣是讓溫寧看了隻覺清澈和純真。
“我覺得溫小姐是個很有修養,氣質優雅,談吐得體,十分漂亮的人,而且很會觀察,會體諒人。”
“很。。。官方的答複。”
“。。。。。。。。”
“我很好奇,你有戀人吧,怎麼還會想要來相親?”
童天洛剛要放杯子的動作一頓,僵硬的看向溫寧。
“你,不會是同性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