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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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溪然出生於中國四大直轄市之一的一座西部城市——重慶,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農村娃子,他們村——一個叫做青雲村的地方,總共人家不超過20家,在一個小山窩子裏,非常地閉塞。22年前他就降生在村裏一戶肖姓人家裏。他們家是一戶大家子:肖爺爺,肖奶奶總共有三子一女,肖溪然的老爸就是第三個兒子,名叫肖勇。
肖家是這個山窩子裏出了名的一家人,不僅是因為肖家是村裏最窮的人家(他們雖然窮,可是三個兒子都早早地找到了老婆,並且老婆都還不差),最主要的是肖家有個極其厲害,潑辣且自私的肖奶奶!
在肖溪然出生之前,兩個伯伯已經分別為肖家生了一個孫子,所以肖溪然的出生並沒有引起肖爺爺和肖奶奶的關注,甚至隱約有些忽視。可是這並不影響肖爸爸和肖媽媽的激動,這是他們的孩子啊,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他們唯一的寶貝(計劃生育抓得嚴)!
肖溪然剛生下來就是小小的一隻,隻有4斤這樣子,他媽媽是在家裏在接生婆的幫助下把他生下來的,那是一個雨天,小小的肖溪然在媽媽聲嘶力竭地痛吼,爸爸焦急茫然地等待,兩個小堂哥偷望窗子的期待中誕生了。剛出生的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被肖爸爸抱著跑了十幾公裏路進了醫院……
說起肖溪然的名字,在農村來說還是挺文藝的,這名字是來自於他那位十分喜歡看言情小說的媽媽,肖爸爸是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大老粗,是絕壁取不出這麼文藝的名字的。
雖然從小就享受著爸媽的寵愛,可是肖溪然也不算是個幸運的孩子。因為他們家裏實在是太窮了!那時候,年輕的肖爸爸還不是特別成熟,還不太能擔當起家裏的重擔,雖然很疼愛兒子,可是,那時候的疼愛也沒法超越年輕人愛玩兒的天性。那時候,肖爸爸在跑摩托車,生意並不怎麼好,久而久之,肖爸爸就喜歡上了打牌,偏偏他又是個逢賭必輸的料兒,於是,肖爸爸沒有辦法為家裏做一分貢獻。而肖溪然又特別容易生病,沒有錢看病就隻有到處找人借,所以他們家在他上初中前一直都處於負資產,還錢狀態。
索性,肖溪然是個比較聽話愛學習的好孩子,小學畢業的時候考了年級第二名,但是,比較可惜的是重點中學隻在他們學校招收一個名額,於是,肖溪然悲劇了。他背著小書包,難過地跑回去,肖爸爸知道後,蹲在家裏抽了好幾支煙,晚上和肖媽媽嘀咕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對著兒子說:“幺兒(重慶人對愛子的昵稱),去讀!爸爸給你交錢!你問下老師要好多?”於是,肖溪然屁顛兒屁顛兒跑到村裏小賣部去打電話去了,結果一臉凝重地跑回來對他爸說:“爸爸,咋辦?他們說要6000。”肖媽媽在旁邊聽了,就有些不情願了,6000對肖家來說,不是筆小數目!但是,肖爸爸想了一會兒,隻說了一個字“讀!”
當晚,肖溪然躺在小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無眠。。。。。。。第二天,跑去問爸爸要了10塊錢,背著自己的書包,自己去了想要就讀的那所重點中學,直接跑到招生辦老師的辦公室,把書包裏的一摞筆記本,試卷,獎狀擺到老師麵前,並且誠懇地告訴老師,自己家裏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但是確實又很希望讀這個學校。招生老師考慮了一會,打了個電話,就告訴肖溪然,開學前拿3000來就可以了。肖溪然千恩萬謝,高興回家去了。肖爸,肖媽聽了自然更是高興了一通。
很久以後,肖溪然才從肖媽媽口裏得知,那時候,家裏麵總共隻有5000元的存款……
肖溪然其實是一個自尊心超強的人,可能是因為家境的原因,小的時候沒少受一個有錢的隔房堂哥(爸爸地堂姐的孩子)的擠兌,各種受欺負,鄙視!肖溪然從小就穿著人家不要的衣服長大。所以從小,他心裏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要出人頭地,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讓隔房堂哥那一家人,羨慕他們,仰望他們!
然而,如今的肖溪然雖然仍然記得他那個兒時的夢想,可是卻覺得這個夢想離他越來越遙遠。因為肖溪然病了,17歲的他,從兩年前開始,不知原因的逐漸消瘦,從原來110斤的健康體重一下子掉到90斤的營養不良狀態。原來突出的成績也在日益衰弱的精神裏,越滑越遠。看著寶貝幺兒的變化,肖爸肖媽也是擔心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可是,他們已經帶著肖溪然走遍了重慶的好醫院,全身檢查都做了幾遍,也查不出任何結果來。
高二的期末,因為高三的即將到來,充斥著緊張而激烈的氣氛,肖溪然也不例外。盡管因為身體的原因,他的成績不比以前,可是他並沒有放棄,他的意誌力正在和他的身體進行著殊死地搏鬥。盡管精神不佳,他仍然每天6點鍾早早地起床,晚上不超過12點絕不休息,抓緊著每一分每一秒,做著永遠做不完地試卷,看不完的題型。近乎拚命的狀態,讓他早已虛弱不堪的身體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
那是期末考試前幾天的一個早上,肖溪然突然覺得全身力量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渾身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掙紮了很久,才從床上勉強爬起來,忍著不適喝了半碗粥,卻在下一秒全部都吐了出來。那嘔吐物裏隱約還有一些血絲,他的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在上第一堂課的時候,他在老師同學們的猝不及防中,暈倒了……
肖溪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裏,映入眼簾的是爸媽焦急的臉龐。他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然而,他還是穩定了一下情緒,扯出一絲笑容,張開幹澀的嘴巴,對著爸媽說:爸媽,我沒事,不要擔心。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進來,對著肖溪然問了一通問題,就開始下單子,叫他檢查一些項目。肖溪然隻是想了想,便對父母和醫生說道:“醫生,我想檢查一下胃。”醫生馬上就答應了。
做胃鏡的那天,肖溪然被打了麻藥,推進了胃鏡室,不知道過了多久。醒過來的肖溪然看著坐在身邊的媽媽,她滿臉的眼淚,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私以為自己得了絕症。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媽,沒什麼的,有病治就是……”後來,躺在病床上,肖溪然才知道自己真的想多了,他的胃是很糟糕,但遠遠沒有到絕症的地步。當然,正如醫生所說,也不要太過樂觀,畢竟一個十幾歲年輕小夥子,有這樣嚴重的胃病,也不多見了——胃出血,胃糜爛,神經性胃潰瘍,十二指腸潰瘍,膽汁反流性胃炎……總之,胃已經傷到了,即便治好了,也不可能如正常人一般健康了。而且,這毛病也無法根治,隻能自己好生將息了。
醫院的費用並不是肖溪然這樣的工薪家庭能夠承受的,住院六天,因為他不能進食,隻能輸昂貴的營養液,就花了父親幾個月的薪水。在肖溪然地強烈要求下,父母和醫生終於同意了他提早出院,回家休養。然而,這一修養就耽擱學校暑期的補課時間,高三的課程,他一點也沒學到。因為身體虛弱,父母也不允許他在家裏看書,學習,隻一個勁兒讓他好好休息。肖溪然心裏焦慮著,卻不得不聽父母的話,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一天不好,爸媽一天就不會讓他回學校。因為心情沒法兒完全放開的原因,肖溪然的治療一直拖到了兩個月後才勉強治好。卻隨時有複發的可能性。
當肖溪然迫不及待地回到學校,立馬迎接他的是考不完的考試,做不完的習題。因為缺課了這麼久,肖溪然的第一次模擬考試並不理想,可以說,達到了曆史最低。從年級前30名,刷地一下掉到了100名開外。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心裏堵了很久,肖溪然告訴自己:不要被打到,隻要努力加油,一定能夠找回自己的狀態!他又一次鬥誌滿滿的站了起來,開始重複以前的努力,不同的是,他開始記得按時吃飯,記得每天都要出去鍛煉身體了。他心裏再清楚不過,沒有健康的身體他就失去了堅實的後盾了……
然而,上天似乎並不怎麼厚待他。他的身體老是在關鍵的時候和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