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報考什麼大學啊？”
    “是啊，今天老班都說了，每個人按自己的分數定一個合適的目標。”
    “那該寫什麼好呢？要不然就寫本地的學校吧！”
    一群女生課間休息的時候，圍在一團，嘰嘰喳喳的，弄得蘇雅城安心不下來寫題目。
    “蘇雅城，你看到新的黑板報了嗎？上麵讓我們自己去寫理想的大學。”
    蘇雅城被這個數學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搭理她。葉熙文也覺得蘇雅城奮發圖強了許多，便不想打擾她做題，拿起桌子上的黑色水筆就往後麵走去。
    “等下，我也去。”
    蘇雅城突然抓住正要離開的葉熙文，從桌子上隨便掏了一隻水筆，就往人群裏麵擠。
    蘇雅城的學號在前麵所以名字也在很上麵，所以身高不夠，踮腳湊。
    也不知道班上是因為這個新玩意兒的出現變得異常的吵鬧，還是蘇雅城心無雜念的堅定，愣是沒有聽見上課鈴。
    周圍為她扶著凳子的女孩子，一門心思都在黑板報上麵了，也沒有聽到。
    等蘇雅城寫完自己理想的大學之後，一轉身，重心不穩加上踩空，尖叫聲就卡在嗓子眼，看到眼前的人，頓時沒了聲音。
    顧仁川穩穩的扶著她落地，這才讓剛剛魂都下沒了的蘇雅城，迅速冷靜了下來，她好歹也有一米六九，這一摔下來，可能真會摔成個傻大個。
    “上課鈴打了你們沒聽見嗎？全部回座位，蘇雅城，你下課帶上紙和筆，來我辦公室做檢討。”
    葉熙文完全呆住了，還抓著旁邊的一個女生問：“什麼時候打鈴的，我怎麼沒聽到？”
    那個女生也搖頭說道：“我也沒聽到，不過好像顧老師真的生氣了。第一次見他發火。”
    蘇雅城垂頭喪氣的回到座位，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隨後就進入上課狀態。
    “這函數專題就這麼過了，大家自己做練習，老規矩，不會的上來問。”今天顧仁川顯得極其不耐煩。
    蘇雅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就理解投入數學戰鬥中去了，不管壯烈犧牲還是怎地，一定要跟數學拚個你死我活，頭破血流。
    “咚咚咚”。
    寫到一半的時候，蘇雅城感覺有人在敲她的桌子，抬頭望去，葉熙文放在背後的手裏夾了一個小紙條。
    學生時代裏，最難忘的，也應該是上課那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就像小時候，逞著爸媽不在，偷偷打開電視看的那種驚險刺激。蘇雅城瞟了一眼講台上的顧仁川，很好，在寫題。
    蘇雅城迅速打開紙條，麵色從容，一看就是老手，葉熙文也沒閑著，立刻坐直，幫蘇雅城擋著老師。
    “你為啥想考雲南大學啊，那邊旅旅遊還可以，讀書會不會太誤人子弟啊！你要實在怕考不上好大學，就在本地讀也不錯啊，幹嘛要去那麼生僻的地方。”
    看完的蘇雅城翻了一個白眼，那另一隻不同顏色的筆寫著：“人傑地靈，無拘無束。”
    寫完，揉成一團丟給葉熙文。
    不久後，葉熙文也就更明目張膽的丟給蘇雅城，顧仁川突然猛地一抬頭，跟蘇雅城對視了，蘇雅城踢了一下葉熙文的椅子，葉熙文滿臉委屈卻始終不敢抬頭看顧仁川一眼，因為他也感覺顧仁川剛剛是真的發火了。
    過了一會兒，葉熙文看著沒有了動靜，便緩緩抬頭，蘇雅城迅速的丟給葉熙文一個新紙條：“下課聊。”
    葉熙文感覺蘇雅城踢了一下她的椅子，就立刻把紙條塞進抽屜裏，果然，顧仁川下來巡視了。
    經過葉熙文身邊的時候，顧仁川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感覺他不想是奔著自己來的，而是……黑板報？
    葉熙文刻意的轉身，假裝在書包裏翻著什麼東西，可是眼睛一直不離開顧仁川。
    他好像在看蘇雅城的理想大學，上麵幾個學號的人都沒寫，隻有蘇雅城一個人寫了，所以根據推測，一定是在看她的。
    蘇雅城發現葉熙文找東西的手僵在那裏，抬頭一看她滿臉疑惑的神情，拿筆敲了敲她的腦袋，說：“別犯花癡了，下課你陪我去辦公室，讓你看個夠。”
    葉熙文聽到蘇雅城說話，就立即驚醒過來，心裏想到了什麼，又感覺不對，自相矛盾的轉過頭去。
    蘇雅城是不是傻啊，顧仁川對她這麼關注，她感覺不出來？
    想到這裏，葉熙文也就無奈地搖了搖頭，蘇雅城的脾氣誰不知道啊，看準了一個人，就沒有變心的時候，別說一個顧仁川了，就算十個二十個一百個，可能也比不上一個何羽。
    葉熙文突然善心大發，對顧仁川表示深切同情。
    “零零零。”
    “下課。”
    “起立。”
    “老師再見。”
    顧仁川正好從蘇雅城旁邊走過，輕聲說：“來我辦公室，你一個人。”
    她一個人？這下別活了。
    葉熙文一臉曖昧的看著蘇雅城，可是她還是不為所動，屁顛屁顛的跟著顧仁川去了辦公室。
    邊走路上，蘇雅城還得跟他解釋一路，可把她累壞了。
    “我幹嘛了，你就讓我寫檢討，班主任都沒有讓我寫過，你憑什麼讓我寫啊？”
    顧仁川不說話，其他女生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蘇雅城，她自己似乎也意識到這是在學校，不比在家裏輕鬆自在。
    頓時，不說話了。顧仁川走在前麵也奇怪，後麵嘰嘰喳喳像麻雀一樣的人，怎麼不說話了，回頭一看，許多女生都躲在暗處看著蘇雅城。
    樓道裏的那些女生，仿佛看到了顧仁川眼睛裏的一種冷意，便很識趣的離開了。
    “走吧。”顧仁川寵溺的摸了摸蘇雅城的頭，隨後往辦公室走去。
    葉熙文翻著蘇雅城的抽屜，終於找出自己傳給蘇雅城的那張舊紙條。
    “蘇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何羽他是回族人吧，為了一個跟你的生活完全不在同一軌道的人，值得嗎？”
    蘇雅城的回答是：“我做過最壞的打算是，大學生活中，有他說的美麗風景，唯獨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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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本子，掉在藤椅底下了。”
    蘇雅城死死的盯著顧仁川手上的那本皮質本子，看出了神。
    “對不起。”
    蘇雅城一句話也沒說，卻是惹來顧仁川一句自責的話，這讓蘇雅城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我看了你的日記。”
    蘇雅城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還是微笑著對著顧仁川說：“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停頓了一下之後，蘇雅城從顧仁川的手裏拿回日記本。
    “那一晚，你一直喊的是何羽的名字。”
    蘇雅城猛地一抬頭，對著顧仁川深邃的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希望這是你前進的動力，而不是你逃避的借口。”
    “謝……謝謝。”
    蘇雅城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亦是有很多說不出來的感覺，感謝的話到了嘴邊，也顯得十分吃力。
    “所以，第一次模擬考，你的數學不上一百，我看你很難上雲大。”
    顧仁川的一句話，讓有些迷茫的蘇雅城好似找到了一個方向，立刻點頭示意。
    “據我所知，A校曆屆沒有人會去報考雲大，南京這邊都少有，所以，雲南那邊給我們定的招生指標以及分數線會比本地一本高。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