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 向南 第十一章 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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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師傅……,火……火……“燕子門弟子紛紛驚呼,隻是喊聲連同尤鐵雁驚恐的眼神瞬間都被烈火吞噬。
肖無畏隱約聽到尤鐵雁的呼救,他急忙擺手道“重耳先生,你快聽聽,蘇寒和尤鐵雁他們的動靜。“
重耳點點頭,附耳貼在牆上。
“咚咚……咚咚咚咚……“重耳身子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嘴角噴出鮮血“八音魔鼓……”艱難的吐出四個字,接著昏死過去。
肖無畏大驚失措,夜影門、燕子門毫無消息,重耳先生又昏死過去,這地牢三層到底隱藏著什麼?
宗義和鐵劍塵這時趕了過來,他見重耳昏死在地,急忙上前將他扶起,雙掌抵在他的胸口,內力緩緩送入,重耳恩了一聲,醒轉過來,口中喃喃細語:“八音魔鼓……這下麵有埋伏……埋伏……。”神情大變不住顫抖。
宗義一愣,難怪地牢一二層如此輕鬆便已進入,原來這埋伏全都設在三層,敵人好生狡猾,隻是已經到了這裏豈能無功而返,他大聲說道:“肖三弟你帶著重耳先生,先退回地牢一層,劍塵你隨我去救嶽元帥。”
“大哥,我也要去……”肖無畏大聲喊道
“老三,敵人恐怕設有埋伏,你速聯絡一層、二層的好漢支援門口的惠仁大師,一定不要讓敵人把咱們的退路斷了。”宗義聲音低沉有力不受辯駁。
肖無畏不敢再說,急忙攙扶起重耳返回上麵。
宗義神色凝重道:“前途險惡,大家不必逞強前行,不願前往者這就隨肖三一同返回,宗某絕不責怪。”
耿見清笑道:“金刀門誓與盟主共進退,龜兒子、王八蛋才會退縮。”
“耿大哥,你說的好,鬆竹梅門下一十七人定要將嶽元帥平安救出。”吳鬆附和道
“宗盟主,我們一起隨你去救嶽元帥。”眾人齊聲喊道
宗義眼眶中有些潮濕,這些江湖英雄,有些與自己隻是數麵之交,更有些與自己素未平生,但為了大宋的江山,為了營救嶽元帥而走到一起,他揮手道:“好,你們跟在我身後,今日便要將嶽元帥平安無恙的救出。”說完邁大步走向黑暗。
眾人緊隨其後……。
此時甬道中的油燈忽明忽暗,更顯得恐怖猙獰。
借著光亮,宗義大步在前,他揮掌擊向兩邊的牆壁,隻聽牆壁中嘎嘎作響,機關盡都被他的掌力擊毀,接著他右腳跺地,數丈外的青石板霍的彈起,地麵上的機關也被他摧毀,就這樣他一路在前,不僅將機關破壞,就是甬道中暗藏的敵人被他掌風波及,也都是口吐鮮血不及露出行蹤便盡都死於非命。
宗義的頭頂已經冒出汗珠,此舉著實大耗內力,鐵劍塵在旁說道:“大哥,你休息下,我來。”說完抽出腰間玄鐵重劍,向牆壁劈去,一道裂縫嘎嘎作響延伸下去,就這樣群雄終於走到關押嶽元帥的囚室。
牢房中,昏暗的燈光將嶽帥消瘦的背影映襯的更加寂寥,他背對大家而坐,長發披肩,竟然對大家充耳不聞。
鐵劍塵一劍劈開牢房的大門,耿見清搶先一步衝進牢房,“嶽元帥,嶽元帥,我們來救你了。”
他的雙手已經搭在嶽帥的肩上,嶽帥慢慢的站起轉過身來。
湯讚是嶽家軍的舊將,他見嶽帥站起身來,頓覺有異,大聲喊道:“韓掌門小心。”隻是這一聲已經晚了,那個假冒嶽元帥之人,雙手已經抓住耿見清的手腕,隻聽嘎巴一聲,耿見清雙手手腕俱備捏碎,接著這人又擰斷了耿見清的脖子。
吳鬆與耿見清情如手足,見狀大喊一聲,就向那人撲去,宗義喊道:“孽龍爪,吳掌門小心。”說完也向那人衝去。
大內侍衛——曾憲的身形體態與嶽元帥極為相似,轉過身去以背部示人,就連湯讚也分辨不出,他手掌上戴著金絲銅線織就的手套——孽龍爪,以孽龍爪殺了金刀門掌門——韓見清後,地牢中所有的埋伏全都發動。無數守衛、官兵從陰暗處衝出向群雄殺到。
吳鬆手中的鬆枝引直刺曾憲的心口,好友死在眼前,憤怒之下他使出鬆竹林的絕技——‘萬千鬆針尤勝雪’,這一招所耗內力極大,而且手中的奇門兵刃也會損毀,吳鬆也從未施展過這一招,隻是情急之下,他再顧不得這許多,隻見鬆枝頂端‘蓬’的一聲炸開,無數鬆枝便向曾憲飛去。
曾憲冷笑一聲,孽龍爪在身前劃了一個圓圈,鐵製的鬆枝盡到被抓在手心裏,接著用嘴一吹,無數鐵屑反向吳鬆飛去,吳鬆猝不及飯,雙眼下意識的閉住,孽龍爪就要抓到他的咽喉。
曾憲有絕對的信心,隻要被孽龍爪抓到,就是一根鐵棒也會捏斷。
宗義及時出現擋在吳鬆身前,右手拳頭迎向曾憲的孽龍爪。
曾憲冷笑一聲,心想以你的拳頭也敢迎向我的孽龍爪,定要將你的拳頭捏成粉碎。
孽龍爪已經抓到宗義的拳頭,一聲慘叫,曾憲的五指全都廢碎,接著整條右臂寸寸斷裂,他睜著雙目怎麼也想不通,無堅不摧的孽龍爪竟然不能將這血肉之軀捏碎,反而被擊成粉碎,他雙腿一軟,象攤爛泥一般倒在地上,身上所有骨骼全都粉碎。‘
宗義見他扮作嶽元帥暗害韓見清,盛怒之下將曾憲一擊格殺。
吳鬆死裏逃生,抱起韓見清的屍體垂淚不已。
殺聲在黑暗中傳來,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北武盟的英雄們已經墜入早已備好的埋伏中。
覃城伉儷蕭傑、沈衣施展雙飛翼劍法,雙劍合璧向地牢二層衝殺而去,一路上二人心有靈犀,劍法飄逸,接連刺殺多人,衝到二層之上,才發現自己竟與群雄失散,蕭傑拉著沈衣的手道:“妹子,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接應盟主。”
“大哥,沈衣與你一起前往,咱們死便死在一起。”沈衣堅定的說道
蕭傑歎口氣,二人重新要殺了回去,鏖戰之下二人都是腿腳酸軟、疲憊不堪,二人背靠背站立抵禦著攻擊,突然圍攻上來的守衛遠遠躲開,蕭傑頓覺不好,一把將沈衣推開,頭頂上一鍋熱油澆下,蕭傑躲避不及,從頭到腳都被熱油澆透,慘叫一聲宛如黑炭一般栽倒在地,沈衣見狀撲了上去,蕭傑身子不住抽動,臉已被燒成焦炭,守衛刀槍齊上插入沈衣後背……。
大石坊弟子跟在範仲身後,範仲帶著眾弟子朝著人少的地方衝去,他生怕被人認出,所以手中招數點到即止,就這樣也衝出重圍,衝上地牢二層。
“師傅,還有幾個弟子沒有上來。“劉毅道
範仲皺起眉頭道:“你們在這裏守著,我下去找找。“說完又跳下三層。
等他看到幾個弟子的時候,已經分辨不出幾人的樣子,這幾個弟子都被亂刃分屍、砍成肉醬,看著這些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弟子全都慘死在此,範仲再無所保留,施展大石拳衝向躲在暗處的敵人。
見群雄死傷慘重,宗義內疚之下,一口鮮血噴出,這些人跟隨自己,卻被帶入險境,自己有何麵目再活在世上。
“大哥,你不能這樣,沒有你我們如何能衝出這險地。“鐵劍塵見宗義氣憤之下,口吐鮮血,知道大哥是因為內疚所致,急忙安慰他道。
湯讚在旁也勸道:“宗盟主你號令群雄為救嶽元帥,這份義舉定會流傳百世,你一定要活著將大家帶出去。”
宗義點點頭,大喊一聲:“大家跟著我衝出去。”
大家振奮精神跟在宗義後麵衝殺而去。
一路上陷阱重重,埋伏無數,不斷有人倒下,宗義此時已是筋疲力盡,但咬緊牙關依然奮力揮拳、拳風所至、中者必亡……。
牆角處鉤鐮槍悄無聲息的伸出,勾在宋新的褲腳,將他拽入一間石室之中,聶羽心看的真切,叫道:“師兄……“就要仗劍衝進去,陸晴空一把拉住她,“聶師妹,裏麵危險,你呆在這裏。”說完衝進石室。
韓知拙見狀也跟著衝了進去。
就聽見石室裏麵喊聲四起,三人再也沒有出來,聶羽心情急之下衝到宗義身邊道:“盟主,快救救我師兄還有華山派前輩。”
宗義一驚,按著聶羽心所指衝進這處石室。
石室很是寬大,宋新三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一鍋黑色的熱油突然從天澆下,範仲躲閃不及,頓時慘死於此。
接著牆壁中又突然伸出兩隻如同毒龍一般的鐵槍將兩名鷹嘴崖的弟子刺死。
宗義伸手抓住槍頭,一用力將兩人從牆壁中拽了出來,雙手提著二人的脖頸,兩手一合,將二人的頭顱撞的粉碎。
地牢牆壁上掛滿各種各樣的刑具,還有殘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哀嚎。
兩點寒光一閃,宗義大聲喊道:“劍塵小心,……“鐵劍塵身子半轉,手中玄鐵重劍揮出半個圓圈,叮當兩聲,兩枚鐵針已被削落在地,就見針頭藍光幽幽,顯然塗有劇毒。
鐵劍塵朝著發出暗器的暗處撲去,人在空中,劍風已到,將藏在暗影之處的人劈為兩半。
朝廷中的閃堂專職暗殺,暗器上都塗有宮廷禦製的毒藥,見血封喉、無藥可救,鐵劍塵這一劍已將閃堂的副堂主——葉麓衝殺死。
滿天飛花、細雨如織,九九八十一根牛毛細針一齊向鐵劍塵飛來。
八十一根含有劇毒的毒針,粘著皮膚就會讓人立即喪命的絕命針是閃堂堂主——施九鶴身上所有的家當,他從沒有一次將八十一根絕命針全部射出,也從來不需要如此,隻是看到鐵劍塵一劍斬殺葉麓衝的氣勢,他不得不這樣做,今天設下的埋伏就是要將這些敢與朝廷作對的逆賊全部斬殺,臨安大牢便是這些北方賊子的葬身之地。
鐵劍塵雙手持劍護住全身,絕命針在劍風下變成粉末,但依然有一根透過劍牆,刺到他的左腕上。鐵劍塵就覺左手象被蚊子叮了一樣,心念一閃長劍疾轉已將自己的左臂齊肩斬下,接著長劍拋出,穿過施九鶴的胸膛,將他釘死在牆上。
宗義閃身到了鐵劍塵身邊,手指急點封住他左臂的穴道,止住如泉水般噴出的鮮血,“老二,怎麼樣?還動不動的了?”
鐵劍塵要緊牙關道:“大哥,我還有一隻手,還能再戰,你不用管我。”
宗義憐惜的望著鐵劍塵,“好兄弟,都是大哥害了你們。”
“大哥你別這麼說,你還要帶著大夥衝出去,日後一定要為我們報仇。”
宗義口中喃喃自語,“是的,一定要報仇,這次中了埋伏,敵人安排的如此周詳,一定是被人出賣了,我定要找到出賣咱們的人,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還想活著走出這裏真是做夢,哈哈哈哈……“四個青衣人站了出來。
宗義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朝廷中的至尊武堂也出動了,這四人顯然就是傳說中的皇室頂尖高手,號稱風雪雷電的四大堂主,北武盟一直與朝廷作對,此次竟敢潛入臨安,力圖營救重犯,南宋朝廷布下天羅地網意圖將他們一網打盡。
如若平日,縱是四人合力,宗義也能鬥個平手,隻是此時他浴血奮戰多時,氣力幾乎耗盡,四人相識一眼,冷笑一聲突然出手,趙風的疾風拳擊向他的胸口,宗義側身閃過,疾風如刀鋒般的銳利,在地底的潮濕陰暗中冰涼刺骨,宗義的半幅衣衫也被拳風切下。
吳鬆、駱風、鐵劍塵等人想上前助戰,卻被圍上來的至尊武堂高手截住,大家苦苦應戰自顧不暇。
麵對險境,宗義反而振奮起精神,力鬥四大高手。
雷暴的奔雷掌可以斷石碎金,剛猛無比,掌風凜烈有如雷鳴天際,宗義竟敢與他雙掌相對,實在出乎雷暴的意料之外。
宗義不避不閃,硬生生的受了顧雪一記凝雪爪,接著雙掌與雷暴的奔雷掌對在一起,二人手掌相交,雷暴大叫一聲,身子倒飛出去,宗義嘴角一口鮮血滲出,接著又被姚瞬的閃電劍刺中胸口。
他身子一挺,一拳砸在閃電劍的劍身之上,將劍砸為兩截,接著一拳擊中姚瞬的右肩……。
趙風從後欺上,疾風掌正中宗義後心,宗義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向前飛出,正落在一堆獄卒、守衛之中,這些人見狀,便宜就在眼前豈能放過,於是紛紛手持刀劍就要將他碎屍萬段。
宗義右腿一掃,已將幾個橫掃出去,但右肩也被一條夾棍擊中,頓覺全身酸麻,再無力氣站起,接著一個獄卒裝扮的大漢,彎下腰去抓住了他的右臂。
宗義勉強伸出左手想要格擋一下,那知自己的左手抓到此人的手腕,竟然如同抓到鐵棍一樣絲毫不能扳動,心中又是一驚,這獄卒中竟然也有如此高手,這人功力絕不在自己之下,想必也是朝廷高人裝扮,朝廷中竟然有如此能人?
那人一手將宗義提了起來,隨手格開刺向宗義的兩把長槍,又劈手奪下一把砍下的大刀,頓時就有人就喊道:“做什麼?想搶功嗎?”
朝廷中早有指示,殺了宗義賞金萬兩、官升三級,此刻榮華富貴就在眼前,豈容一人獨吞,這些守衛官兵蜂擁而上,就要去搶宗義。
那人也不搭話,出手卻是變得狠辣無情,接連將幾人擊得口吐鮮血摔倒出去,就有人喊道:“你奶奶的,想獨吞嗎?”
姚瞬爬了起來,走上前去道:“你是什麼人?這麼大膽也想搶至尊武堂的功勞”
那人一笑,手已伸到宗義腋下,扶著他道:“這份功勞送給大人。“說完手已從宗義腋下撤出。
宗義身子搖搖晃晃幾乎站立不穩。
姚瞬嗬嗬一笑道:“你還算識抬舉……”
隻是笑聲嘎然而止,咽喉已被那人捏碎。接著他托起宗義將他衝著趙風扔了出去,口中卻道:“趙堂主這功勞還是你配來領。”
由於姚瞬背對著趙風他們,這其中變化根本無從知曉,燈光昏暗,其他官兵也尚未從這瞬息變化中反應過來。
宗義人在空中,就覺身子一暖,一股內力湧上心頭,頓覺舒服許多,體力也有所恢複。
趙風毫無防備,伸手就要接住宗義,宗義猛的張嘴一口鮮血噴出,正噴到他的臉上,接著雙拳左右兜來,砸在趙風的太陽穴上,立時將他的頭顱砸成粉碎。
顧雪大驚失色急忙朝著宗義撲去,凝血爪便向他麵門抓去。
凝血快如風,宗義此時已是強弩之末,根本無法閃避。
隻聽嘎嘎作響,仿佛有血肉凝結成冰雪的聲音,凝雪爪已經深入血肉之中,一張臉頓時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雷暴……怎麼是你。“顧雪驚恐的叫道。
死在自己爪下卻是四堂主之一的雷暴,他不知何時已被那裝扮成獄卒的人提起來送到顧雪的爪下。
顧雪的凝雪爪尚不及從雷暴的麵門中抽出來,已被那人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就聽一聲慘叫,顧雪的手腕已被擰斷,接著被一腳踹在胸口,整個身子撞到石壁上,摔成粉碎。
轉瞬間,至尊武堂——風雪雷電四大高手都已斃命。
這個突如其來的高手是友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