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如繁花似雲煙  回憶如繁花似雲煙 第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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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時候陳鋒喜歡逛街,有時會故意拉著毅辰一起。
    周末的超市裏總是比平常擁擠,好不容易擠到電梯裏,卻在進去的一瞬想出去——電梯裏擁擠的像魚罐頭的鐵盒子,呼吸裏充斥著旁邊人的體味,似乎是香薰和煙蒂混合著臭腳丫子的味道。
    陳鋒扭過頭,衝著毅辰撇撇嘴,一臉的厭惡和無奈。
    在這個鐵盒子的狹小空間裏,乘客都懶得說話,身邊人的呼吸和咳的聲響被放大了。
    毅辰是討厭這種狹窄的空間的,身體和陌生人緊貼著,動彈不得,非常的尷尬。
    好不容易熬到了頂層,電梯一開,人們蜂擁著往外擠去,像傾瀉而出的江水。
    他也鬆了一口氣。
    在擁擁擠擠的人流裏,突然的聽到一個女生喚了一句“陸筱”。
    毅辰心頭猛然的一緊,身體僵直了,任由旁邊的過客碰著自己的肩膀,把自己推到了電梯口的邊上。
    他站在一邊動彈不得。
    舍友拉著的衣角,“怎麼了,不走了?”
    毅辰看著電梯的人都走了出來。
    中年婦女牽著孩子。大叔和漂亮女孩。
    和自己一樣的女學生們。年輕的情侶······
    沒有一個的樣子會是那個人。
    “怎麼了?”陳鋒有點著急。
    “沒事。”毅辰勉強地勾起嘴角笑著。
    這個偏遠的大學城,那個人不會從繁華都市跑來這裏的。
    即便這所大學是距離陸筱所在的大學最近的一所。
    剛才的人裏麵,沒有一個人會是他,“看樣子是自己聽錯了。”毅辰無奈的笑笑。
    “咱們去買吃的吧。”孩子氣的舍友興奮的嚷嚷著買這買那,每看到一件喜歡的東西就詢問他的意見,一分鍾都不讓他歇息。
    毅辰突然覺得也許舍友是明白他的心思才會如此。
    其實大學裏遇到知己比中學時更為不易。
    許多人不過是人生的過客,來來去去,教會自己成長。
    大學裏聚集的五湖四海的人,沒有誰真的和誰做到每天形影不離了。
    所以很多人都會對中學時期難以忘懷。
    尤其是當他有一個刻骨銘心的青春時期,其它的時間都會顯得黯淡了,似乎青春過後的所有時光都不過是為了回憶過往。
    但這樣其實是自欺欺人而已。
    畢業後回去有一個高中聚會,是伊菲特意安排的。
    毅辰原本打算不去,他對高中唯一的印象都和那個人有關,著實不知道和其他人如何交流。
    拒絕了伊菲卻又有其他同學打來電話,毅辰猶豫許久,“陸筱去嗎?”
    “你同桌啊,他沒空。”同學隨口說。
    如果陸筱不去,也不會太尷尬,沒必要刻意去找別人說話了。
    隻是去和其他人打個照麵就好。
    毅辰略微思索著,還是去了聚會。
    畢業後多數人都回來了所以這次聚會是來人最全的一次。
    看著以前一個班的同學笑笑鬧鬧的聚在以一起,那些日子又出現在腦海裏。
    毅辰悠悠地歎了口氣,暗自罵著自己,雙魚座的性格未免矯情,總是喜歡回憶。
    “你還是來聚會了,夠給麵子。”伊菲笑到,轉頭和別人說起了話,但毅辰總覺得伊菲時不時地偷看向他。
    “你怎麼了,好像有什麼話想說?”毅辰不耐煩地問到,他不喜歡被瞅著看。
    伊菲動了動唇,遲疑了一下:“陸筱下周一結婚。和大學女朋友。”
    毅辰直勾勾地望著死黨。
    “他怎麼不自己跟我說?”
    伊菲忙不迭地解釋:“他也才剛打電話告訴我,知道我聚會見你。”
    “最怕此生已經決定自己過,沒有你,卻又聽到你的消息······”
    毅辰的手在看不見的地方顫抖著。
    他閉起眼睛,沒有吭聲。
    陸筱叫了幾個高中死黨幫他籌辦婚禮,毅辰必然在被邀請之列。
    他擠在一群人裏遙遙地望著陸筱,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寂寞。
    毅辰沒有安排婚禮的經驗,他拿著一些零碎的東西剛好喝陸筱擦肩,便問他該擺放在哪裏。
    陸筱撓撓頭,”你去問問······我也不知道。“他指著旁邊一個死黨說,那個人毅辰並不認識,似乎是陸筱大學同學。
    整整一天,毅辰都覺得陸筱在躲著他。
    他就是這樣小心眼,卻揣測不出陸筱的心思。
    新婚前一天幫忙的幾個哥們都被留宿了,夜起了大風,呼啦啦地鼓動著窗戶,玻璃窗子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毅辰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他剛滾動一下,卻聽見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筱的氣息噴薄在他臉上,“毅辰,你睡了嗎?”
    他輕輕問到。
    毅辰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何種心理,他沒有吭聲,安靜地躺著。
    借著窗外閃進來的光線,陸筱靜靜地蹲在床前,凝視著他,好久好久。
    久到毅辰想動彈一下換個姿勢。
    久到毅辰想睜開眼睛跟他說話。
    陸筱趴過去,在毅辰額頭啄一下。
    輕輕淺淺的一個吻,若有若無般的一個吻。
    毅辰的心七上八下,他把手握成拳頭,忍了又忍依舊沒動靜。他覺得臉上又落下濕漉漉的水滴在他皮膚上氤氳開去。
    陸筱站起來,關上門,走了出去。
    毅辰抬起手蘸了蘸陸筱滴落的水珠,放到嘴裏,又鹹又澀。
    自此之後好長時間,毅辰不隻一次地想,如果當時起身抱住他、留住他,也許結果會有所不同。
    也許會有所不同。也隻是也許。
    被叫去幫忙之前毅辰就知道了真相。結婚證已經領了。孩子也懷上了。
    一切早就在婚宴之前的幾個星期就定下來了。
    婚宴隻是一個昭告天下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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