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佛說:這相續不斷的輪回,沒有可見的終點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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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翼間暗香浮動,釋放出仿佛壓抑了我幾個世紀的腦細胞我想我一定是幸運地身處小家碧玉的閨房裏,武俠小說裏英雄救美後都是這樣的待遇,這是公式。好奇心正促使我試圖解開這個未知方程,身體卻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意願,那扇心靈的窗戶已然被久閉沉積地生了鏽。
徒勞的嚐試是灰心喪誌的前奏,我索性重新又封閉起了知覺,墜回到冥冥之中,真不錯。
朦朧的一片光暈柔柔地灑在眼前,應該是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緩緩地睜開眼,藍色的綴滿小飾物的牆,藍色的被單,好一個藍色香閣。
順著暖暖的晨曦尋它的源頭,在淡藍天空映襯下的窗口,幾緞隨風飛拂的雪白輕紗,如夢如幻,其間一個少女的窈窕的背影,倚著窗,平靜而渾然天成,想象著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重現,我有意咳了一聲,果然,她緩緩地轉過臉,慢放一般地呈現給我一張絡腮胡的漢子臉,“你醒了。”一句沙啞的男中音問候,此情節勝似港台的無厘頭喜劇。
隨著驚恐過度後嘶力單竭的大叫,我坐了起來,原來是南柯一夢,又是那幾顆過早蘇醒的腦細胞在作祟。
環顧四周,白色的牆,白色的床,白色的被褥,以及身著白褂的醫護人員,消沉的單調色,也是醫院的世襲色,在我身邊的白色床櫃上躺著一捧藍色的蘭花,料是那患難過的女孩送的,想來睡夢中若隱若現的便是這“著意聞時不肯香,香在無心處的蘭花”了,這才注意到附近的護士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你終於醒了!”是一個夢幻的聲音,鼓膜告訴我它出自門外,難道又是夢境?
正當我掐臉時,眼前飄來一襲藍色,我定眼一看,眼前的居然是思靜,我救的居然是思靜,我抬頭的那一刻足足愣了有十多秒,這是思靜後來取笑我說的,我一直都未否認,因為我深信那是刻骨銘心的凝望,太深刻了,仿佛有一個世紀,她說真該拍下那張飛穿針似的勝境。
此刻在慘白色映襯下的思靜猶如鍾靈毓秀般純潔神聖,俏臉上嬌嫩地透著些孩子氣,一雙悒鬱的碧瀾正望著我。
說實話我從沒敢好好地正眼地看過思靜,我在想眼前這位便可稱為酸腐文人所謂的顏如玉了,生活貧乏但極富幻想的腦袋使我浮現出了“紅袖添香夜讀書”的藍圖。
“你好點了嗎?”思靜盯著我的頭,不安地問。
我才感覺腦袋上厚厚的紗布,緊緊地裹著,隱隱地有些渾沌,卻仍是要迫使著大腦高速運轉起來,我可不想看見思靜憾然地模樣,才思敏捷和幽默風趣是博取別人好感的硬件。
“沒事兒,”我安慰她說:“我先前睡眠不足,正愁呢,這回睡踏實了。”
思靜雪白的小虎牙伴著嘴唇動人的弧線蕩漾起來,“謝謝你救了我。”她誠懇地說,“以前一直對你有成見,希望你不要介意。”
“舉手之勞,”我指著腦袋自嘲說:“舉手之勞嗎。”
“那群痞子可真猖獗。”女孩皺著鼻子憤憤地說。
我想說,也不能全怪他們,那晚燈要亮些我鐵定也入夥痞一回了。想象到她無限感激的笑容也許會驟然變為嗔怒,我改口說:“痞子們隻是表達一下自己的審美意識不俗罷了。”
她忍不住被我逗樂了,咯咯地笑起來,氣氛一下子融合起來。
“餓嗎?”她睜著一雙純潔的大眼睛問我,戲法似地從背後變出一袋包子在我眼前晃。
我立刻有了前胸貼後背的感覺,卻沒敢造次,在床上閑躺了半天能餓成那德性?得有紳士風度。
“有一點點吧。”我模棱兩可地回了句。
“那你就充電吧。”她慷慨地全塞給了我。自己撐著腦袋眨巴著眼看我的舉動。
我也不去理會她地球儀似的造型,一陣風卷殘雲後,麵對手中僅剩的一個包子,我再也沒有勇氣和顏麵吞下它了,於是便放到她麵前。
“你吃了罷。”我腮幫子已鼓脹得隻有自己明白在說什麼了。
思靜憨笑著搖搖頭,手中不知怎麼地多了一碗湯,湯麵上是金黃色的油汁伴著鮮翠的蔥花,還漂著極細的香菇絲,底下隱隱地米白色的均勻的去骨雞塊。
這回可真給咱大老爺們丟臉了,眨眼地工夫就把整盤湯倒進了肚裏,一抹嘴,又將僅存的包子仍了進去。
我抬起頭看著思靜露出吃驚的樣子,“沒嚇著你吧?”我咂著嘴回味著問。
“怎麼會呢,這是對我手藝的肯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她笑眯眯地接話。
思靜一直陪伴到我探望時間結束才滿眼歉意地離開,思靜的轉變實在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以前的不愉快隻字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