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遠道而來的客人和不詳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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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琳的身體快要康複的一個夜晚,忽然天降大雪,窗外的世界一夜之間就變得銀裝素裹,潔白無垢。而下山的道路也被大雪掩埋了。
坐落在法錫蘭最北側的小鎮,盛格爾的秋季特別短暫,冬季第一場雪的來臨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愛德華是這麼說的。他當時站在窗邊,撩起帷幔露出窗外甚為壯觀的雪景,對著莫琳輕聲道。
“山下的城鎮在第一場雪後就會停止一切外出工作。因為盛格爾的雪每年都要持續三到四個月之久,這段時間大雪會完全覆蓋盛格爾直到來年春天的冰雪消融。莫琳小姐最好在來年春季跟我們一並下山了。”
老實說,聽到這個消息,莫琳不由鬆了口氣。
在知道這已經不是她原本的世界,又沒有任何回去線索的現在,她不得不為接下來的生活做打算。
她原本的專業是中文係,優越的家庭環境讓她沒有任何的就職經驗和一技之長,而且她是女性。
對於這個風土民俗跟歐洲中世紀相似的世界,莫琳一點也不奢望社會對女性外出工作會抱有多大的善意和尊重。
即使她現在所處的環境無異於虎穴狼窩,但是最起碼有免費的一日三餐及下午茶和夜宵,舒適的住所,甚至是愛麗無微不至的服務,愛德華兄弟完全是把她作為真正的客人來對待。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現在她完全不用為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有每天在哪落腳操心。
至於其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莫琳心安理得地養起病來,身體很快就痊愈了。
被類似禁足的養病折磨了大半個月之久,憋悶得快長蘑菇的莫琳終於鼓起勇氣向愛德華征求了在莊園內自由行動的特權。
雖然由於天氣原因,已經不適合在花園玩耍了,但是探索城堡對看慣了水泥鋼材的現代建築的莫琳來說,還是富有無窮樂趣。
據愛麗所說,城堡有近百個房間,其中主人的臥室,更衣室,專用浴室,書房,藏書室,儲藏室,遊戲室,休息室,會客廳,宴會廳就占了一層的空間,還有客人用的房間,仆人的房間,餐廳,廚房,倉庫,酒窖等雜七雜八,這近百來間房才剛剛夠用。
而這菲利斯莊園隻是個類似度假別墅的住所,完全不能跟愛德華兄弟的正式住所愛爾法城堡相提並論,它坐落在百裏之外的主城奧戈裏茲,有近兩百五十個房間。
這天,莫琳站在城堡最高處的角樓向窗外眺望。
外麵已經變成了冰雪的世界,白皚皚,霧茫茫,天光灰白,在那極盡的遙遠處,天地的界限都被飄搖的飛雪模糊了。
窗外冰天雪地,城堡內溫暖如春,就像兩個世界一般。
血族的力量強大的讓人捉摸不透啊。
倏然,潔白的畫布上出現了一個黑點。
突兀的會讓人誤以為是幻覺。
黑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穿過如簾幕的飛雪,眨眼間就飛到了近前。
是的,飛!
飛在空中的是一棟小巧精致的兩層樓木屋,而房屋的前方則是由數十隻雪色的鳥牽引著,要不是它們一直保持著規整的間距,飛動的軌跡時而會與雪花相逆,很容易就讓人誤認為是大片的雪花。
但是,即使這樣,莫琳也不認為單憑這數十隻鳥就能帶著房子飛在半空中,並且不是拉著它,而是像牽氣球一般牽在後麵。
就像小木屋長出了隱形的翅膀自己飛在空中一樣。
很快,木屋就穩穩當當地停在花園中。
莫琳看到愛麗走出城堡,在木屋的門前停下,恭敬地微微弓身行了一禮,也許還說了些什麼。
半響,小木屋的門被推開,門後露出一對男女,男子身材修長偉岸,肩上的黑色裘皮披肩微微展開,為懷中的少女遮擋風雪,眨眼間,三人的身影就從木屋前消失了。
即使知道血族的移動速度快的驚人,但是再次看到時仍然讓她大吃一驚。
等到莫琳順著旋梯來到了一樓,已經隱隱可以聽到新來的客人和愛德華兄弟倆交談的聲音。
“。。。。。。尊敬的愛德華大人,埃爾文大人,日安。您的使徒西裏斯,獻上他最誠摯的忠心與問候。”
莫琳走下旋梯,躲在厚重的帷幕背後,不知道該不該出現。
愛德華的聲音從帷幕那端清晰地傳來,“是你麼,莫琳小姐,我們有新的客人了,也許你可以見見他們。”
莫琳麵上一熱,從帷幕後繞出來,羞澀地道了聲歉。
愛德華體貼地牽起她的手帶到身邊,為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
“你不必為此道歉,是我和艾爾沒有事先通知你。”
“一周後,菲利斯莊園會舉辦聖誕晚宴,屆時會有我和艾爾領地的追隨者到來。這是西裏斯爵士。這是莫琳小姐,菲利斯莊園的客人。”
西裏斯顯然看出了莫琳的人類身份,雖然奇怪愛德華兄弟的態度,卻非常識時務地牽起莫琳的手,傾身一吻。
“日安,莫琳小姐。”
莫琳目光投向麵前栗色卷發的英俊青年,提起裙擺回了一禮。
“日安,西裏斯先生。”
然後,她的視線轉向靜靜站在西裏斯身後的美貌少女。
“伊芙麗,來見見莫琳小姐。”
西裏斯向少女伸出手,聲音輕柔地似乎怕嚇到她一般。
那少女不過15,6歲的樣子,肌膚非常白皙,就像窗外的冰雪般剔透,一頭鉑金色的粗長發辮垂在胸前,穿著冰藍色閃耀著細碎磚光的曳地長裙,淺藍色的水眸中帶著抹不開的清愁,就像月下的水蓮花般楚楚動人。
此時,她款款上前,皓月般的手臂輕輕搭在西裏斯的臂膀上,眼神清透又迷蒙。
“莫琳小姐,日安。”
“伊芙麗小姐,日安。”
打完招呼,伊芙麗似乎就沒有想開口的意思,莫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廳一時陷入難耐的靜默。
忽然,清冷又虛空的聲音響起。
伊芙麗開口了。
此時,她的眼神晦暗,表情呆滯,嘴唇開合的樣子就像被無名的力量拉扯著臉部肌肉般的古怪。
“風雪將帶來東方的不善之客,當夜幕被煙火點亮,夢境會被你的鮮血染紅。”
冥冥之聲在大廳中回蕩,就像訴說著不詳的預言。
莫琳被這一幕弄得莫名其妙,不由轉頭看向身邊的愛德華。
一絲疑慮在他的眼中轉瞬即逝,愛德華向她安撫地一笑,就對愛麗吩咐帶客人去房間休息。
注視著恢複了正常模樣被西裏斯帶走的伊芙麗,莫琳蹙眉疑惑道,“剛剛伊芙麗小姐怎麼了?”
愛德華沒說話,反倒是這幾天稍微熟悉了些的埃爾文回答了她。
“每個血族都自己獨特的能力,伊芙麗的能力就是預言。她能預知一些最近要發生的事情。”
“哎?”
對這個超科學的世界已經有一定了解的莫琳,雖然覺得難以置信,卻也因埃爾文的話產生了動搖。
即使不明白那段話的意思,她也能覺察出那話並不太吉利。
愛德華倏然輕笑出聲,伸手撫了撫莫琳有些淩亂的劉海,安慰道“這種模棱兩可的預言也隻有你才會信以為真,別擔心,莫琳小姐,菲利斯莊園不會置自己客人的安危於不顧的。”
莫琳看了看溫柔微笑的愛德華,目光穿過他的肩膀,投向埃爾文。
隻見他神色平靜地瞥了她一眼,又淡漠地遊離向一邊,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莫琳對愛德華安靜地點點頭,回答道。
“恩,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