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向日葵的受之我有多恨你,就有多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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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周鎮國來雜誌社接方瑤下班一起去吃飯、看電影。夏怡秋和方瑤一起下樓,周鎮國叫了一聲方瑤後,又上前跟夏怡秋打招呼:“夏小姐,您不穿套裝好看多了。”,說完然後衝方瑤和夏怡秋笑,顯然沒有昨天那樣的拘禁。
夏怡秋也很自然的說:“別夏小姐夏小姐的叫,叫我怡秋就行。”,周鎮國點點頭,方瑤見夏怡秋臉色還是很差,有些擔心的說:“怡秋,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周鎮國也說:“是呀,怡秋,臉色夠差的。我有車,可以送你去,很方便的。”
夏怡秋忙擺手,說:“我就是沒休息好,回家睡一覺就好了,你們不用管我,快走吧。”說完還把方瑤往周鎮國身邊推了推。方瑤說:“要不送你回家?”,周鎮國也表示讚同,夏怡秋斬釘截鐵的說:“不用,我自己打車。你們再不走,不光電影看不成,連晚飯都變成宵夜了。”
方瑤和周鎮國還是拗不過夏怡秋,上車離開前,方瑤在車裏還不忘做個“打電話”的手勢給夏怡秋,夏怡秋笑著回了個“ok“的手勢給方瑤,然後周鎮國的車混進車流裏,不見了蹤影,現在是下班高峰時段,很難打到車,夏怡秋也不想站在那裏傻等,於是一邊走一邊伸手打出租車,可是路過的每一輛出租車都坐滿了人,夏怡秋看著一輛輛出租車飛馳而過,似乎可以感受到乘客“歸心似箭”的心情,他們有些是急忙地趕回家為家人準備晚飯;有些是急忙地回家和家人共進晚餐。三年前的夏怡秋和慕新宇也和他們一樣,有著一樣的心情。
大學畢業後,夏怡秋和慕新宇在三環外租了一間小小的公寓一起住,夏怡秋選擇了在離家近一點的照相館工作,其實她可以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即使當時的她進不了秀美,但找一家條件好點的雜誌社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是夏怡秋放棄了,因為她覺得如果進雜誌社就沒有辦法好好照顧慕新宇了,慕新宇很忙,人家都是朝九晚五,八個小時的上班時間,可慕新宇卻是十三個小時的上班時間,有時回到家還要趕方案,每天就隻能睡四、五個小時,夏怡秋看著日漸消瘦的慕新宇,心疼地直掉眼淚,慕新宇總是一副“辛苦一點沒關係”的表情,安撫著夏怡秋:“這家公司小,之前一直很散漫,現在一開始嚴格管理,員工挺多問題的,所以我得做好表率工作呀,對不對?”,夏怡秋窩在慕新宇懷裏邊擦眼淚邊點頭說:“那你要好好吃飯。”,慕新宇笑著點頭,卻抬手輕輕地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慕新宇並不是公司的什麼領導,本來按照他的學曆進任何一家大公司都是沒問題的,可因為和家裏人鬧翻的原因,父親慕正華動用了所有人脈,幾乎封殺他,最後隻有這樣一家又小又快破產的公司冒險聘用他,還提出條件說隻是讓慕新宇出方案,而且方案上不能寫他的名字,慕新宇為了不讓夏怡秋擔心,便就答應了。慕新宇掉眼淚不是因為工作前途渺茫,也不是因為工作太累,而是因為心疼夏怡秋,他比誰都知道夏怡秋是多麼渴望能有一個溫暖的家,他也發誓自己一定給這個女孩她想要的䆥,他以為他畢業了就可以做到,可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的慕新宇沒有能力做到,心裏盡是說不出的苦。
夏怡秋沿著馬路走了好久,還是沒有打到車,她感覺頭越來越重,全身都沒力氣了,於是無力的倚在一家餐廳的牆麵上,似乎想要昏過去的樣子。站在餐廳門口的禮儀小姐發現了夏怡秋,走過去細聲細語地問:“小姐,您沒事吧?”,夏怡秋努力地睜開眼睛說:“我沒事,對不起哦。”,說著就準備走,可頭太沉了,似乎是身體的重量,於是一個踉蹌向後倒下,夏怡秋以為自己會重重的摔在地上,也無力掙紮,可在半空中被一雙大而有力的手牢牢接住,夏怡秋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了,恍恍惚惚地夏怡秋好像聽到慕新宇在叫她的名字,略帶些焦急、慌張地叫著:“怡秋,夏怡秋。”,夏怡秋聽到慕新宇的聲音後笑了笑,然後安心的睡過去,隻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抱著,而自己像是踩在雲朵上一樣,輕飄飄的,最後就再也沒知覺了。
夏怡秋醒來的時候,看到陌生的環境正在四處張望,門就被打開了,進來一位十分美豔的女孩,和夏怡秋差不多的年齡,留著一頭簡單而又不失時尚的短發,穿著一身的“人民幣”,女孩的衣服是hermes(愛馬仕)的限量版,包包和鞋子都是Dior(迪奧)的限量版,耳朵上和手上都有名貴的鑽石“陪襯”,一副心高氣傲地樣子說:“這是醫院。”
夏怡秋抬了抬她打著點滴的手說:“我知道,我隻是想問我是怎麼來醫院的?”,見那個女孩不說話,夏怡秋也不敢再問,她星不聰明,但還是識趣的,對麵的女孩一直用“厭惡”的眼神盯著夏怡秋看,這著實讓夏怡秋很不自在,於是低下頭不看她。這時門又被打開了,那個女孩一改剛才傲慢的表情,嬌滴滴地跑到進門的那個人身邊,撒嬌地說:“親愛的,她都醒了,我們就走吧,好不好?”,夏怡秋剛才一直沒敢抬頭,現在聽到從那個傲慢的女生嘴裏竟說出如此溫柔地話,不僅有些好奇可以“征服”這個女孩的男人的樣子,夏怡秋抬起頭看到的竟是慕新宇。
慕新宇看了一眼夏怡秋,然後對那個女孩說:“你自己回去吧。”,語氣平淡,根本不像是戀人之間的說話語氣,女孩撅著嘴離開了病房,夏怡秋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開心。慕新宇走到病床前把藥按照醫囑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放在器皿裏連同水杯一起遞給夏怡秋,夏怡秋接過慕新宇手裏的東西,乖乖的吃藥,慕新宇低頭看著夏怡秋,醫生說是感冒,沒什麼大礙,可慕新宇依舊還是有些擔心,因為夏怡秋蒼白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嘴唇都是白的。可能是藥水的原因,夏怡秋覺得口渴,於是一口氣把水全喝掉了。慕新宇脫掉西裝的外套,隨手搭在病房的沙發上,自己也坐下來,依舊是沉默的。
還是夏怡秋開口問:“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其實夏怡秋說出來這話就後悔了,她分明是明知故問,可夏怡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所以就脫口而出了這樣一句話。
“剛好碰到。”慕新宇看著手機淡淡地說。夏怡秋輕輕地“哦”了一聲,兩人便又沉默了。慕新宇並沒有騙夏怡秋,他確定是剛好碰上夏怡秋的,他隻是沒有告訴夏怡秋,他在餐廳裏準備吃飯的時候看到快要昏倒的她時,有多慌張地往外跑,連服務員端來裝滿熱水的杯子從他身上滾下去都不在意,為了趕快來醫院,他又闖了多少個紅燈,這些他慕新宇沒有告訴夏怡秋,隻是默默地一個人去包紮燙傷的手臂,但這一切林妙雪都看在眼裏,她原本以為不會有任何人和事會讓一向冷靜的慕新宇變得慌亂,直到看到慕新宇為了這個昏倒的女人竟不顧一切,所以她討厭這個女人,討厭夏怡秋。
因為吃過感冒藥的原因,夏怡秋很快就睡著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叫:“慕新宇。”,慕新宇本能地應了一聲,見她沒反應,便起身走過去問:“怎麼了?”,夏怡秋依舊閉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說:“慕新宇,要記得幫我做功課,不然我就不理你了。”,慕新宇知道夏怡秋在說夢話,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心裏某一處地方有些發酸。
以前,夏怡秋隻要一生病,就會想盡辦法的偷懶,讓慕新宇喂她吃飯,喝水,哄她睡覺,更離譜的是讓學金融管理係的慕新宇幫她做新聞傳媒係的功課,起初慕新宇抱著“寧死不屈”的精神,但最後依舊擋不住夏怡秋的“軟磨硬泡”,還是當了“俘兵”。
慕新宇伸手去撫摸夏怡秋的臉,三年來他第一次真實地觸摸到,慕新宇恨她,恨她的無情和背叛,卻又不能停止想她、愛她,仿佛隻要一停止想她、愛她,他慕新宇的心就會停止跳動一樣。
夏怡秋再醒來的時候,手背上的針已經被拔掉了,可能是藥物起了作用,令夏怡秋精神好了很多,慕新宇不在病房裏,但他的外套還在,這讓夏怡秋感到安心,夏怡秋向外張望,看到陽台上慕新宇在吸煙,頭頂上煙霧繚繞,“他什麼時候學會吸煙的?”夏怡秋一邊想一邊起身下床。下床的聲音驚動了慕新宇,他把煙熄滅、丟掉,然後走進病房,用冰冷的語氣問:“又想一個人走掉?”,夏怡秋突然一驚,她怎麼會不明白慕新宇的意思呢,三年前她夏怡秋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他慕新宇的眼皮底下走掉的,她愣了一下,解釋道:“不是的,我、我是想去洗手間。”,慕新宇沒有看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夏怡秋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拚命地往自己臉上撥水,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夏怡秋走出洗手間時,慕新宇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把藥都放在夏怡秋的背包裏,遞給夏怡秋,隨後拿起沙發上的外套也遞給她,慕新宇說:“穿上吧,外麵涼。”,夏怡秋抬頭看著慕新宇,眼睛開始發酸,她拚命地克製自己的眼淚,笑著接過說:“謝射。”,夏怡秋把又大又寬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顯得她更加的瘦小,有一種讓人忍不住去憐惜的衝動,慕新宇快步離開,他怕他再看下去會控製不住的去抱她,讓她再回來自己身邊。
兩人一直沉默著走出醫院,沉默的坐上車。慕新宇問:“住哪兒?”,夏怡秋看著車窗外回答:“花園小區。”,花園小區是二環外的一個公寓小區,裏麵住的幾乎都是單身,因為很多外地人居住的原因,治安並不是很好,夏怡秋也知道這些,可隻有花園小區是夏怡秋可以負擔起的房租而且離她們公司最近,雖說秀美的福利好,但就算是這樣,夏怡秋也沒有能力在一環內租一套房子。也就隻能住花園小區了。
兩人一路都沒有再說話,一個沉默的開車,一個沉默的坐車,到夏怡秋的樓下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夏怡秋說了聲“謝謝”,拿起背包就下車,一路她都走很快,而且沒有回頭,慕新宇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看著夏怡秋上樓,他也知道花園小區並不是很安全,直到看不到夏怡秋為止,他才離開。如果夏怡秋可以走慢一點點,或者她回一下頭,也許他們就都不會這麼狼狽了。
回到家,夏怡秋才發現自己竟還穿著慕新宇的衣服,她沒有開燈,借著窗外馬路上的路燈,慢慢地走到沙發那裏坐下,脫下外套,把它緊緊地攬在懷裏,頭埋在衣領處,鼻子拚命地嗅衣服上殘留的慕新宇的味道,抱著衣服,感覺就像是抱著慕新宇一樣,有人說人在半夜的時候是最孤獨、最脆弱的,此刻的夏怡秋脆弱地像一片一觸即溶的雪花,孤獨地窩在沙發裏痛哭,直到睡著也沒有放開懷裏慕新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