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卻都沉默著沒有繼續說話。和一個僅僅是名字一樣的人談起往事好像是見挺文藝的事情，但是哪個神經病海盜會跟自己的肉票一起感春悲秋。
    隻是，最後淡淡的收回視線的竟然是格雷，他輕輕地露出來一個笑容，並沒有糾纏於伯爾曼。
    當然，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旁人眼裏，尤其是剛剛幹掉了艦長的副艦長。作為第一集團軍的後期之後，是個中等階層的小貴族，父親在二階梯懸臂有一塊小領地。他來這裏不過是有個下基層部隊的經驗，雖然說比德摩爾窮的當褲子，但是卻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沒想到，在回首都星的時候居然遇到了星際海盜。不管是家族還是他自己都付出了這麼多才走到這裏，絕對不能在這裏停下。
    眼前這個有個華國血統的東方少年果然漂亮，再加上和海盜格雷從前的人又一樣的名字，倒也算是個不錯的禮物。
    “嘿，我的朋友們，不要害怕，你們太緊張的話，我也很會緊張，要是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的話，就不好了。”格雷走回船艙的通道口，“當然，你們想通過光腦鏈接空間站，也是不可以的喲。”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錢……”
    格雷話音未落，坐在第三排的父女已經徹底崩潰了，終於在矮小的椅子上放聲大哭。進而引爆了所有人的恐慌，整個船艙全是哭泣和求饒的聲音。
    而最安靜的就是船艙尾部，伯爾曼他們所在的位置，一個因為暈船睡得像死豬一樣，一個麵無表情的看著靠著自己肩膀的死豬，還有一個大漢旁若無人的抽著劣質的卷煙。
    “媽拉個巴子的，哭什麼，吵得老子蛋都痛了。”突然從主控室走過來一個包著白頭巾的大漢，膚色棕黑，卻有一雙湛藍的雙眸，看起來頗有幾分粗獷美，隻是一道深深的傷痕，從左眉開始越過鼻梁一直到右臉頰，終於讓他有了止小兒啼哭的功效。
    相比起笑裏藏刀的格雷，一臉神秘的X，蓬杜卡明顯更像一個專業的星際海盜。高筒的軍靴，手裏的量子槍，無一不告訴這裏的人，快把錢拿出來，不然老子一個不高興把你們全崩了。
    因為極有為威脅性的蓬杜卡出現，所以一瞬間船艙裏麵安靜下來，讓格雷又有了說話的興趣。
    X跟著格雷幹了很多年，對他的了解也算比較多。格雷雖然是海盜，但是他打劫商船和軍用補給艦比較多，這次純屬一個意外。不過來都來了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也不能放過這艘星艦，等下一個。畢竟，人心隔著肚皮呢，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反咬一口。等他們一離開立刻就聯係空間站前來圍剿自己。X眯著眼睛默默歎了一口氣，現在還真他娘的應了一句話，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一切單看格雷的心情，畢竟他才是老大。
    “我說你也是個爺們，難道生了女兒你就變成嬌柔的omega了嗎，我手下的兄弟多的是beta，但是比起帝國那幫蛀蟲alpha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哭泣引不起強者的任何同情，隻會讓人更加的厭煩。還好，格雷今天心情不錯。
    “我灰胡子格雷有幾個原則，其中就是不搶窮人，老子本來接到消息不是你們，奈何遇到了風暴耽誤了，白白跑掉了一條大魚。真他娘的操蛋。”說話間，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炯炯有神的雙眼微眯。“但是遇到了老子也不能放你們過去啊，老子手裏還有一幫兄弟要吃飯是吧。這樣吧，艦上的東西，老子看上的都要拿走，這是必須的。還有，有沒有有種的，想入夥的，我保證待遇比你們跑去首都星找份工作強。”
    痞痞地叼著煙頭說完，又深吸了一口，夾在手指上，指著坐在伯爾曼後麵的大漢，“嘿，哪邊的，有沒有興趣？”
    見格雷指著自己，大漢沒有驚恐，反倒是有幾分開心得想讚美對方有眼光的樣子，但是回答隻是冷冷三個字，“沒興趣。”
    “喲，看來這趟收獲真的是不怎麼好了。我給各位留下一部分能源，應該夠你們飛行到下一個補給站。朋友們再見。”
    說完，把煙頭往地上一扔，隨手拔出收腰上的量子槍，轉身就一槍射穿了副艦長的眉心，在船艙上留下一個燒焦的痕跡。“抱歉，老子雖然不殺貧民，但是對於帝國的這幫蛀蟲卻是一個不留，所以，如果這裏沒有會駕駛星艦的，就抱歉了。”
    說完大步向前，蓬杜卡也注意到了角落那個長得極其像伯爾曼的少年，準備過去帶走，卻被X不露聲色的拉住了，“還不走你想留下來助人為樂嗎？”
    這點就看出來軍師和打手在智商上的絕對差別，要是格雷真的有心，為何沒有出言邀請那個也叫伯爾曼的少年。即使對方氣息不算強大，但是至少也是個alpha，是個潛力股。格雷這樣做明顯是看在自己過去的暗戀對象的份上，想放這個少年一馬，說不定這一船的人都是沾了這個少年的光，如果要說方便的話，直接二話不說把艘星艦分分鍾轟成渣渣才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呲，看不出來格雷還是個情種。
    星際海盜的來臨像是一場噩夢，如果不是地板上還躺著屍體，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場幻覺。隨著格雷一夥兒的離開，船艙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嚎哭，不知道是慶祝自己的劫後餘生，還是覺得要完蛋了。
    隨著這一聲大哭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到處響起來了尖叫，哭泣，還有急急忙忙用自己的光腦聯係空間站頻道，哭訴自己遇到了星際海盜，請求救援。
    “伯爾曼，跟我來。”
    像是非常熟悉一般，背後的大漢站起來，絕對的身高優勢讓他的影子把伯爾曼整個人都籠罩在下麵。
    對方恐怕留下來的能源不多，再說左翼的兩個發動機已經損壞了，單單靠著右側和尾部的發動機，甚至不能確保星艦能不能繼續進行飛行。
    即使是因為一個長得像伯爾曼的少年，身為一個雙手染血的海盜，也不過是給對方一個可能活下去的希望而已。不忍心再讓伯爾曼在眼前死一次，但是不代表就善良得放他安全的離開。
    控製艙裏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從上麵的彈孔看起來應該是微型光子槍所殺，那個有著阿拉伯血統的人。因為發動機的毀壞，原本的自動駕駛模式已經失效，紅色的警示燈一直在不停的閃爍。
    伯爾曼上前看了一眼，果然和預料的一樣，燃料所剩無幾，能源條已經泛起警告的紅色。
    “會駕駛？”
    像是頗有些意外，對方又點了一根煙，手指不停的在星艦模塊架構上進行操作。
    “不會。”伯爾曼冷淡的回答。
    “哈，年輕人冷靜是好事，但是還是要虛心好學。如果你對這方麵有興趣，星艦戰略網是個好地方。”
    伯爾曼沒有說話，看著對方快速的在微電子麵板上操控，將原本的探測器，貨倉，以及飛行發射艙全都拆除了。“幫我把尾部發動機的操作杆推到I位置。
    因為是最老式的運輸艦，甚至還保留著操作杆，也真是難為能有人會操縱。
    “你去首都星幹嘛？”
    看著因為減輕了負擔，又重新開始緩緩移動起來的星艦，大漢用右嘴角咬著煙開始和伯爾曼閑聊起來，他頗有些欣賞這個冷靜自持的少年。
    “讀書。”
    “哦，考上了哪裏？卡特萊斯軍事學院？海軍軍事院校？還是鎮帝學院？”
    “帝國第一軍官學院。”
    聽見伯爾曼的回答，大漢瞬間來了興趣，“比我當年要厲害啊，看不出來還真有幾分狂傲的資本。我當年可是沒有考上，被我父親追著打了半個月，如果不是我爸爸求情他一定會真打斷我的腿。”
    像是回憶起多年前的情景，臉上居然有了一份懷念和害羞，不過更多的是高興。
    “嘿，你的星網ID是多少，我們加個好友唄，別看我看起來年紀大，我可不老啊。”大漢撓了撓頭，“都怪我父親，如果我長得像爸爸會看起來年輕很多。當然，沒有你們這些有華國血統的看起來年輕，時間好像對你們特別的優待，我認識幾個有華國血統的人，都長得比實際的年紀要年輕很多歲。”
    對方掏出了口袋裏的小型光腦，伯爾曼卻搖搖頭，“我沒有星網ID。”
    “哦，我忘記了，比德摩爾是沒有接通民用國際星網的。”像是有些遺憾，對方的語氣又包含了歉意，“不過沒關係，你給我你的光腦唄，我給你把我的聯係方式輸入進去，這樣你到了學校就可以加我了。”
    伯爾曼搖搖頭，他的光腦就是哢吱哢吱，這是他父親做給他的，既是一個光腦，也是一個小型的機器人，可以照顧他的日常生活。由此看來他父親通過一個小型的機甲維修店可以養活一家人，還能負擔起他上學的費用，至少在手藝上麵是絕對過關的。
    伯爾曼的拒絕沒有讓對方氣餒，依舊興衝衝的說道：“FRE964423。你記得一定要和我聯係啊。我可以告訴你好多有關星艦和機甲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