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到過廉齊村，卻見村中除卻常先生之外空無一人。”長歌在一旁也坐了下來，對麵便坐著常以孤，常以孤瞧見蘇唐氏醒了目光之中多了幾分警醒，長歌心中隻道他見到了心中懷疑的人，自然會緊張。
    “我不告而別，不為別的，隻為找到外子的屍骨。”說到“屍骨”二字的時候，蘇唐氏的眼裏閃過一絲水光，麵露哀慟，“隻可惜去晚一步，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到這淙元城，便也知道了蘇公子並不是修建堤壩而死，不知夫人可否告知……”長歌見蘇唐氏無意隱瞞，便趁機問出心中的疑問。
    “娘。”突然有聲音傳來，眾人都朝著門口看去，卻見一個孩童捧著水壺站在門前，麵色陰沉，幾乎發青。蘇唐氏顫著手跑過去，一把將他摟在懷中：“今朝，今朝，到哪裏去了？”低低的聲音幾乎是在啜泣。
    “沒事了。”蘇今朝朝著堂中的四人看了一眼，目光在常以孤身上微微停頓，而後轉向長歌，“若是無事，我們就先告辭了。”明明是個孩子，卻偏有著大人般的口氣，麵上帶著生人勿近的冷漠。
    “等等，我們有些事想要問蘇夫人。”長歌趕忙站起來想要攔住他們，北析卻先他一步捏住了那蘇今朝的脖頸：“不過是個行屍，連活氣都沒有，有什麼可傲的？”
    蘇夫人卻突然跪了下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放過我們吧。”蘇今朝想將蘇夫人拉起來，可是身上卻沒幾分力氣，隻能說道：“娘，有什麼關係？他們要問什麼，讓他們一次問個夠。”雖被捏住了要害，卻也分毫不懼。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找間客棧再說吧。”長歌走上前去，將蘇夫人扶起來，蘇夫人低聲告謝，長歌卻也知道，這聲謝並不僅僅是指他的舉動，更是感謝他在這個時刻依舊願意給她機會取信自己。
    “也好。”阿九見長歌望來，點了點頭，目光正巧落在常以孤的身上，隻見常以孤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隻模糊應了一聲。
    一行幾人一路到了客棧，竟也無言。淙元城的客棧倒是大上不少，但他們仍舊像在拂雲村一般住著。三更的時候，蘇唐氏與蘇今朝的門突然被叩響，輕輕的三聲，不多不少，正巧將根本沒有入眠蘇唐氏喚醒。
    蘇唐氏打開門的時候毫不驚訝，讓到一旁，等門外的人進來了才輕輕合上門。點燃燈燭的時候，蘇唐氏請來人坐下，這才坐到一旁，輕聲道：“公子有什麼話都可以問。”
    來人正是長歌。長歌望了一眼床榻上躺著的蘇今朝，微微皺眉：“我要問什麼，蘇夫人都清楚，不如就請蘇夫人一一道來，也免得我贅言。”
    蘇唐氏微微點了點頭：“你未曾怪我欺瞞，我便已滿心感激。此事若是要說，還要從外子蘇望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