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要打烊了。”忽而有個留著一字胡的中年人陪著笑上前道，他身上的衣服並不怎麼光鮮，可好在還是幹淨整潔的，倒是比那些販夫走卒好上不少。
    “怎麼的，老板？花了錢還不讓我們在這兒休息了？”乾陵聲音提高了不少，在氣勢上將那個中年人的腰壓得更低。
    “不是不是，今天是我們王家鎮祭拜山神的日子，因此所有的茶寮到了未時都要打烊的。若是二位到了申時還沒找著歇腳的地方，今天便隻有露宿荒野了。”那茶寮老板戰戰兢兢地說道。
    “什麼，你……”乾陵正待要發作的時候，一旁的長歌便拉住了他：“算了算了，咱們另找別處休息吧。”
    話音未落，卻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名男子的嗬斥聲，還有女子哭喊的聲音。眼見著麵前的長歌皺了眉，那老板趕緊道：“客官客官，兩個銅板，我們要打烊了。”
    這間茶寮特別簡樸到簡陋，隻有一間原木撐起的簡單的棚子，而後堂與前屋之間隻隔著一張破舊的簾子，時日久遠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此刻卻被一把扯了下來。
    “爹！爹！”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看起來眉清目秀的女孩子，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此刻麵上全是淚水，眼睛紅腫著，頭發也散亂不堪，麵色蒼白毫無人氣，身上粗布衣物補丁很多卻很幹淨。此刻她正被另一名男子拉著，卻還拚命地想要抓住這茶寮老板的衣角。
    “怎麼回事？”那茶寮老板一下子就板起了臉，朝著那男子說，“還不快將你妹妹拉回去，別衝撞了客人。”
    “是是是，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妹妹她用桌子撞破了門這才出來的。”那男子一臉歉疚，將那女子拚命往回拉，“我這就帶她回去，好好將她看著。”
    “爹！爹！我不回去！”那女子拚命搖頭，卻還是被男子捂著嘴帶回了後堂。
    “老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長歌眼見如此，忍不住問道。
    “唉，兩位客官有所不知。”茶寮老板歎了口氣，語氣帶了些蕭索，“這王家鎮哪，一直都信奉山神，每五年都會選定一名適齡女子送入山中。有一年因為沒有適齡的女子，唯有一個便是鎮長的獨女，鎮長舍不得，那山神便發了怒，一怒之下那五年之中整個王家鎮顆粒無收，幾乎人人都外出乞討過活，直到又送了女子去那山中，田裏才又長出了糧食。而鎮長的獨女也莫名死在了郊外。今年正是這祭拜的日子，那原先選定的女子卻因染了病離世了，於是鎮長便要我送自己的女兒入山，我……我也是不願啊。可是這有什麼法子，鈴兒她百般推脫，可是鎮長不允，我也沒有辦法啊。”
    “走吧，長歌師兄。”乾陵站起身，在桌上留下了兩個銅板。
    “隻是……”長歌眼見著卻皺了眉。
    “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再說你若是管了這事兒，全鎮的人說不定都會恨上你。”乾陵俯身拾起長凳上的包袱遞給長歌，長歌怔了怔，接過了包袱，便跟著乾陵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