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太傅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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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小肖子慌慌張張地跑進禦書房,踏踏踏的跑步聲清晰可聽,要是被主管聽見這肯定是要被訓的,但是小肖子也顧不及了,生怕耽誤多一刻,腦海裏假設過皇上的種種反應,但無論是哪一種都足夠他提心吊膽的。
金碧輝煌的大殿總是給人感覺盛氣而不可侵犯,別具一格的一桌一椅都象征著皇權,小肖子看著皇上高高在上,作為皇上的近身太監已經十餘載了,卻從沒踏入過禦書房,無論是先皇還是當今皇上,都喜歡清靜,宮內眾人也對聖山的這洗好習以為常,甚至突然的熱鬧了他們還不習慣。
太傅回來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升起了。大臣們聽說的時候便開始人人自危,有點頭疼得找不到立場,太傅在皇上登基的時候,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作為臣子,在皇上如此喜慶的日子裏沒為皇上道賀,這理應是死罪,而皇上對此非但沒怪罪,似乎不影響皇上登基的喜悅之情,似乎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甚至比螞蟻還卑微,但每當臣民提起的時候,皇上都微顯怒色,元老大臣們都知道,皇上和太傅感情相當,所以誰也沒明白,太傅回宮,是可喜,還是可悲。
“皇……皇上,太傅……”
“大膽奴才,大殿內怎能不顧禮節,如此慌慌張張!”李安衣著端正的,一臉嚴肅地看著跪在殿外,氣喘籲籲得連說話都結巴小肖子,言語裏雖是嗬責,但是表情卻毫無動怒之意。
皇上至始至終都在處理奏折,絲毫沒有把小肖子的慌張放在眼裏,充耳不聞。
“有事啟奏!”片刻後,待小肖子稍稍緩和了些,李安言道。
“啟稟皇上,太傅府上來信,太傅明日回宮。”
皇上這才給小肖子一點反應,手頭的毛筆停頓了一下,小肖子緊張的低頭,被皇上的沉默嚇的瑟瑟發抖,明明自己沒有犯錯,卻感覺自己罪大惡極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說起太傅,皇上總是表以怒色,這些都是先鑒。
小肖子以為自己會觸怒皇上,但是皇上沒有,隻是片刻的停頓,還是低頭處理奏折。
“退下吧。”小肖子有點慶幸,不慌不忙地退下,害怕自己多呆一刻會禍及無辜,有點不敢相信皇上的反應,竟如此平靜。
待小肖子退下,大殿門被輕輕關上,皇上才鬆了口氣,鬆懈般背靠著龍椅,眉毛不見舒展。
本來五官俊俏,眉毛卻總是緊鎖,沒有了往日不可一世的英氣,眉宇間更多的是倦意,但身為皇上,統馭天下的霸氣,絲毫不減,李安總是看著心疼。
“皇上,你看這……”
“李安,你應該心裏有數。”
“臣明白,但,還請皇上旨意。”
“這不像你。”
“太傅回宮,最意外的,是太傅帶回來的人。”
“一並請來。”
“是。”
三年了,三年前皇上登基,太傅作為皇上的恩師,這時候卻音訊全無,沒有參加皇上的登基大典,大家都隻當太傅犯了死罪,所以遠走他鄉,而皇上顧及情麵所以沒有追殺,但是皇上卻明白,太傅走,是因為先皇,但還是皇上卻始終沒明白,太傅為什麼會回來。
倒是好奇太傅帶回來的,自己的小師弟,聽說是個機靈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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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們真的要回京城了嗎?”
“生兒不想?”
“生兒想,但,生兒不想見皇上。”
“生兒不得亂言,皇上乃九五之尊,能見到當今聖上乃生兒八輩子積福。”
“但,現今四處動亂,民不聊生,百姓哀怨不斷,皆因皇上。”鍾生說的有點不屑,大概自己也經曆過苦疾,雖然被太傅收養過上了好生活,但還是對民間疾苦深感痛心。
“生兒,看看遠處的官衙,官兵站立,沒有絲毫鬆懈,雖然怨聲載道,但,皇上是個好皇上。”
鍾生沒再說什麼,對於皇上,心裏總有許多複雜的情緒,總是聽師傅怎麼讚美皇上,卻又總是聽到大家在埋怨當今聖上的無能,埋怨官府克稅。
回到太傅府的時候,鍾生第一時間便跑到內殿,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房間,師傅說太傅府內有六殿,他可以隨便住。
太傅這次回宮,雖然事先密信皇上,也沒準備隨從,隻是和徒弟鍾生兩人背著包袱回來。
鍾生嘴上說不想回宮裏來,但是一回到太傅府,變歡呼雀躍的像回了故鄉一樣。
“鍾生,你這性子,倘若帶你回宮,定能惹出不少亂子來。”
“師傅,什麼時候帶我去宮裏。”
“不說不想去宮裏嗎?”
“那是剛才。”麵對鍾生的無賴,太傅隻是莞爾一笑,五年前偷偷離開皇宮,留皇上一人在宮裏,也不知道皇上一人吃了多少苦,步步為營,麵對多少爾虞我詐。
鍾生一眼便相中了西閣偏殿,利落的收拾好東西,穿戴整齊便去找太傅,意外的,太傅沒有像以往去到一個新地方一樣利落的收拾東西,一直打開櫃子,偶爾拿出些許書信,簡單翻閱後放回原位,再拿出其他東西,或是小飾品,應該是小男孩的東西,看看再放回原位。
鍾生來到便清楚是打擾到師傅了,隻敢在門口扣扣門提醒師傅。
果不其然,太傅見鍾生來,慌慌張張滴把東西都放回櫃子裏,才讓鍾生進來,鍾生沒有過問那是什麼東西,師傅沒有主動告訴他,他也沒提及。
太傅見鍾生來了,便開始找官服,雖然五年來一直在四處遊曆,但官服一直都帶在身上,特別是在回太傅府的前一天,把官服洗的幹幹淨淨的。
太傅也毫不介意直接在鍾生麵前更衣,鍾生也沒在意,幫師傅收拾東西,雖然偶爾打開櫃子,看見那些師傅沒有給他看的東西,心裏會好奇那些是什麼東西,一看隻是寫書信,師傅也沒阻止他,他就沒了興趣了。
太傅對他來說,是恩公,在遇到太傅之前,一直過著偷搶的生活,一次偷了太傅錢包,被官府的人抓了正著之後,太傅讓官府的人放了他,還教他讀書認字。
開始還是會叛逆地過不慣這樣規矩的生活,但是久而久之,五年過去了,雖然還不像一般大戶人家公子一樣舉止彬彬有禮,但基本的禮儀規範,還是能夠做到的。
太傅沒有帶鍾生進宮,而是自己進宮,鍾生有點不悅站在門口死活不肯進去,自己滿心期待地準備要進宮裏看看,雖然對皇上沒好印象,可以看看漂亮皇宮也是好事啊。但眼看不管自己怎麼鬧太傅都沒同意帶他進宮,便乖乖地回房間去了。
太後突然召他回宮,不知是何事。
太傅一直以為召他回宮,是皇上和太後的旨意,但是到達錦溪的時候才知道,這隻是太後的意思,沒人知道太後召他回宮。
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還沒離開太傅府,就有轎子停在門前,等候太傅,鍾生好奇地看著那頂紅木轎子,花樣繁多的浮雕鑲嵌著金邊。鍾生看過最豪華的紅木轎子,也就算以前在江都的時候,周家媳婦進門時候的轎子,沒有任何浮雕花紋,隻是大紅色的轎子,外加點大紅繩纏繞成的頭花,圖案也隻是簡單的畫上幾個囍字。
鍾生好奇自己和太傅進宮的時候,是不是也能坐上這樣華麗的轎子,等自己再次跑出去的時候,轎子已經離開了,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在太傅府,雖然來的時候嘴裏說不想見皇上,但是當今聖上,豈是平民百姓能見到的。
太傅濃眉緊皺,他能想到,他回來,這肯定又是一場陰謀,太傅已年過七旬,過慣無拘無束的閑庭信步生活,想到又被牽扯進政治鬥爭中來,開始後悔帶著鍾生回來。
不過,他早該想到,回來這,又是他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