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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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冬獅郎與過去百年的每一天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文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查看躺在床上已經一百年沒有睜開過眼睛的人的情況,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人轉移到床邊的特製輪椅上,再拿起毯子搭在他的腿上,細心地掖好,這才推著輪椅出門。
凡是遇到陽光較好的天氣,冬獅郎都會讓海川到外麵曬曬太陽,卯之花隊長說過,這樣有利於海川身體的健康。
將輪椅推到院子中的石凳旁邊,冬獅郎自己也坐下,然後如往常般,像是和人聊天似的說起了一些平常的事情。
“過兩天,小晴和小朗又要來看我們了,這倆小子現在已經長得如你我一般高了。”
“你肯定會打擊我,你比我高不少吧?這樣的話,你可就要失望了,這些年,你的個子可是原地踏步,我現在已經和你差不多高了哦,你要是再不醒,說不定我就會比你高了,看你到時候找誰哭去。”
“小晴和小朗都不想當死神,倒是合了你的心意,一個將小館打理的井井有條,一個瀟灑的到處惹事兒,生活的挺滋潤的。”
“隻是啊,他們可都惦記著你答應給他們做料理的事情呢,枉你當年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絕對是說到做到,可是……”
“可是,你不僅沒有實現對我的承諾,連答應了兒子的事情都沒有完成,真真是讓人笑話。”
“還有啊,小朗那小子一直都惦記著你那酒窖中的珍藏,每次來都軟磨硬泡的,好幾次都差點心軟答應了,但是,想到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雖然因為我的原因戒了酒,但心裏肯定是沒有戒掉的,所以啊,我得給你留著,等你醒了,好好喝個暢快。”
…………
“嘖嘖,要是一百多年前,你告訴我今天我會這麼囉嗦,我絕對是不會相信的,但事實就是如此啊,花太郎他們都說我是越來越羅嗦了,要是讓那些部下們知道我羅嗦的樣子,定然會完全打破我在他們心中冰山隊長的形象。”
似是想到了有趣的畫麵,冬獅郎笑著搖了搖頭,看見海川雪白的發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伸手輕輕地給他撫平,當手指撫過那雪色的眉毛時,然後就看著那張看了一百年都沒有任何變化的臉龐發呆。
突然,冬獅郎像是發現了什麼般,身體驟然繃緊,直直盯著那雙已經百年未開的眼簾,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是否真的有看到那白色的睫毛顫動。
但是,那緩緩打開的眼簾,露出深藏在其後的黑色眼眸,證實,他剛才所見並非是錯覺!
“…阿依?”語氣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黑眸雖然已經睜開,但並沒有往日的神采,貌似主人的意識還沒有清醒,所以,對於冬獅郎的呼喚,並沒有做出及時的回應。
但冬獅郎並沒有氣餒,接著呼喚,“阿依?阿依?”
這時,一抹陽光透過樹隙照在了海川的臉上,剛睜開的眼睛似乎受不了刺激似的,自我保護的又閉上了。
“阿依!阿依!”
“冬獅郎,我聽到了。”伴隨著黑眸的再次睜開,幽幽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不過,似乎是因為許久都不曾開過口了,嗓音很是沙啞。
冬獅郎發現自己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聲音也明顯的不穩,“阿依?”
黑眸中是滿滿的笑意,以及隱在眸底的心疼,伸手將冬獅郎的手握在手中,“冬獅郎,我回來了。”
“——啊,歡迎回來——”等了一百年,念了一百年,終於迎來了花開的時候!
輕輕擦去冬獅郎臉上的淚水,就勢將他擁入懷中,“其實,前段時間我就漸漸恢複意識了,隻是想要睜開眼睛卻一直不如願,想要說話也開不了口,今天終於如願了,對不起,冬獅郎,真的對不起……”
“混蛋!你這個不守信用的混蛋!”冬獅郎趴在海川的懷中,淚水完全不受控製的溢出眼眶,雙手卻是緊緊的環住海川的腰,生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了。
感覺到胸前的衣襟漸漸濕潤,我心中的愧疚越加深了,心疼的不行,“對,我就是個混蛋,大混蛋就是我……”
“噗——,你這家夥就不會注意一下氣氛嗎?!”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氣氛什麼的,是什麼東東啊?我隻要冬獅郎開心就好,其他的都是浮雲。”
久違的熟悉感覺讓兩人都覺得心裏一陣舒心,都安靜下來,享受著‘重逢’的溫馨。
“冬獅郎,我餓了。”許久之後,我不得不開口打破這份溫馨,肚子實在是餓得慌。
“你等等,我馬上去給你拿吃的!”
拉住起身就要離開的冬獅郎,“我也一起去。”
“嗯!”
我試著從輪椅上站起來,剛準備邁步,卻毫無征兆的腳下一軟往前撲倒,幸虧冬獅郎及時接住了我。
“阿依,你怎麼樣?”看到海川差點就摔倒,冬獅郎緊張的不行。
“嗬嗬,可能是躺太久了,身體太僵硬,一下子不適應,等一會兒應該就可以了。對了,話說,冬獅郎,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被問起這個問題,冬獅郎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一百年,自從與藍染決戰互毆,已經過去一百年了。”
“一百年?!”雖然知道自己肯定昏迷了很久,但沒有想到居然是一百年!也就是說,冬獅郎就這樣一個人守了自己一百年!
“冬獅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傻瓜,你又說什麼對不起啊!”
“我昏迷了一百年什麼都不知道,可是,讓你守了我一百年……”不要認為我這是自戀,之前雖然沒有清醒,但卻是有意識了的,能夠聽到身邊人說的話,可是清楚的知道每天每天冬獅郎都是多麼靜心細致的照顧我。
“你醒了,一切就都過去了。”隻要你醒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冬獅郎,我該拿你怎麼辦啊,你對我這麼好,我會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的,我不希望我的感情阻礙你的幸福啊。”
“笨蛋!”看到海川陷入糾結,冬獅郎很是心疼,“你以為,誰都能穿上我親手縫製的衣服嗎?你以為,隻是朋友的話,我會不假他人之手親自守候百年嗎?你以為,我對誰都會這麼囉嗦縱容嗎?你以為……”
我被冬獅郎一連串的反問一下子給問住了,但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狂喜,睜大眼眸看著冬獅郎,“冬獅郎,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歡我?!”
冬獅郎本來泛紅的耳根,紅的像是要溢出來似的,臉上也開始布滿紅雲,眼神亂瞄,就是不和海川對視。
看到冬獅郎的反應,雖然沒有聽到他親口說出,但已經再是明白不過了,正想給冬獅郎一個熱情的擁抱,身體卻不聽使喚,腦子一陣眩暈,意識漸漸抽離了。
雖然沒有看向海川,但眼角餘光卻是一直注意著他的,一看到海川身子搖晃了幾下,搖搖欲倒的趨勢,冬獅郎的心都揪了起來,待看到海川又昏了過去,更是惶恐不已,擔心海川又會長睡不起。
“阿依?!阿依!你醒醒啊!”始終得不到回應,冬獅郎當機立斷,立馬抱起海川就跑出門外,直奔四番隊。
本來正在靜靜品茶的卯之花隊長被突然瓜至的旋風嚇了跳,還沒看清什麼情況,冬獅郎焦急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卯之花隊長,您快看看阿依怎麼樣了!”
“秋原隊長出什麼意外了嗎?”聽到是這兩位,卯之花隊長也顧不得剛才日番穀隊長的失禮了,趕緊看向他懷中的人。
“阿依他今天醒了,可是後來突然又暈過去了!”
“秋原隊長醒了?!”卯之花隊長眼中精光暴閃,“快,將秋原隊長放到床上,我給他做檢查。”
“嗯!”
檢查還沒有結束,秋原海川終於蘇醒的消息倒是不脛而走,各個隊長們以及和海川交好的人都聚集到了四番隊。
“日番穀隊長,不要太擔心了,既然小川已經醒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京樂隊長看著一直皺著眉頭緊張不已的冬獅郎,出聲安慰。
“可是……”冬獅郎正要說話,病房的門打開了,卯之花隊長走了出來,冬獅郎立馬問道:“阿依他怎麼樣了?”
卯之花隊長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沒什麼大問題,隻是因為昏迷太久,身子不適應,大概晚上就會醒過來了。”
“太好了……”
“隻是……”
卯之花隊長這兩個字立馬讓高興的眾人都紛紛提起了心,很擔心她說出什麼不好的結果。
“隻是,秋原隊長的身體無法恢複到過去那般健康了,身體抵抗能力下降了不少,平時要多注意保健,也不要太過於勞累。”
冬獅郎稍稍鬆了口氣,這個問題雖然不好,但相對於海川能夠清醒過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隻要自己以後隨時注意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