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命我來拿衣物。”華樹浪走進製衣店，對愛理不理的小二道。
    小二繼續撣著布匹上，沒有的塵埃。“還在做，現隻做出一身。”
    “將做好的先給我便是。”華樹浪蹙眉。同為下人，真夠囂張。若是自己，定會笑臉相迎，待人走後，吐口唾沫，以表嗤之以鼻便可。最起碼，表麵功夫已做到，不落人話柄。
    小二懶散，麵無表情，將衣物往台上一放。“喏。”
    華樹浪甚是鬱悶，這是討厭自己？華樹浪低眉順目，輕聲。“小二哥，我曾做過惹你生厭之事？”否則，這般討厭自己！
    “哼，你是在質問我？少爺身邊紅人了不起啊！”小二語氣傲慢。
    原來是招嫉妒，並非自己做錯事！華樹浪抬起頭，居高臨下，睨了眼。“你已知我乃少爺身邊紅人，你若想繼續做小二，得學會尊敬我，否則會丟飯碗。”語速不快，音量不大，但給小二的震撼卻甚大。誰願回家當農民？！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用血汗種糧食，收獲後，一半得用來交租，一半用來變賣和自家食用。如若遇天災，血本無歸，還欠租金！如若生病，無錢瞧病，隻能聽天由命。現為小二，雖受點氣，但有傭金。吃喝不愁，生病有不至於等死。
    小二立馬賠笑，倒了杯茶，奉上。“小的失言，喝杯茶，這是掌櫃喜愛的龍井。”
    華樹浪很滿意這效果，接過茶碗，妝模作樣品了口。“我喜紅茶。”實際上，華樹浪對茶無感，喝不出所以然，他品茶，就是牛嚼牡丹。之所以說喜紅茶，可掩蓋自己對茶的不了解，還可以示威嚴。
    “爺，喜紅茶，小的謹記。”拍馬須溜，誰人不會！
    華樹浪初次被奉承，心飄飄然。難怪大富大貴之人，身邊都養個拍馬須溜之人，整日被人誇讚，愉悅身心。華樹浪放下茶，背挺腰直，故作氣勢。“剩下的，何時做好？”
    “最快三天後。”小二又為華樹浪續上茶水。
    華樹浪暗歎，真快！家中老母，做一件衣裳，得用四天！這邊兩天便做好一身，且衣服接縫處，針線密集，做工還不差。
    小二見華樹浪未言語，便補充道：“做好後，可要小的送至宅邸？”
    有送，何必自己來取！“嗯，也好。”華樹浪應聲。
    茶也吃完，威風亦耍完，該是離去時。華樹浪起身，站直身子，手指衣物。“將衣物包起，我要帶走。”
    “小的這就包。”小二拿出櫃中木盒，將衣物裝於其中，畢恭畢敬交於華樹浪。
    華樹浪接過盒子，心想有權就是好，有人伺候，有人奉承。來拿個衣物，都有紅漆木盒，這盒子還雕有圖文，甚是美觀。
    見他要走，小二忙說：“爺，慢走。”
    華樹浪轉身，離去。這話以前都自己對別人說，現下有人對自己說，心中激動，澎湃。虛榮得以滿足，昂首闊步，步出製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