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罪惡之淵 第三章 午後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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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陽光本就容易讓人沉醉,尤其是午後坐在花園裏就更是感覺愜意。宋南安此刻正坐在花園的躺椅上,他的膝蓋上蓋著羊絨毯子,手上雖然捧著一本書,可是此刻已經昏昏欲睡的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看到什麼地方了。而在宋南安身旁的一張椅子上,埃托奧手上的書已經掉在了地上,他已經歪著腦袋陷入了夢鄉。
吃過午飯之後,宋南安就和埃托奧一人捧著一本書來到了小花園裏。這兩個人雖然沒什麼話題可以聊,但是彼此之間居然默契的對對方都有好感。按照喬寅的說法,埃托奧在宋南安的身上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所以才會這麼喜歡宋南安。隻是直到現在,宋南安也沒有弄明白他和埃托奧之間到底是怎樣的同類。
陸昀天和喬寅合力收拾完屋子之後也一邊聊著天一邊走向小花園,當他們兩個人站在花園裏的時候,就看見了迷迷瞪瞪的宋南安和已經沉沉睡去的埃托奧。麵對這樣的場景,兩個人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從那次綁架之後,我感覺南安的身體好像變得很虛弱。”壓低了聲音,陸昀天微微蹙眉,轉臉看向喬寅。
喬寅看了一眼宋南安,歎了口氣:“任誰經曆了那樣的事情都會身體虛弱的,更何況南安的身體本來就已經大傷小傷一堆的,加上這幾個月的強製戒毒,他想不虛弱也難吧。”
陸昀天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突然很認真的望著喬寅,無比鄭重的問道:“那,我以後是不是該在房事上節製一點?”
話音剛落,喬寅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他深吸一口氣,一臉嫌棄的瞪著陸昀天,聲音也壓低了幾分:“就算南安的身體不虛弱,你也應該在那種事情上節製一點!我可是還記得你以前活活把他給做暈過去!”翻開舊賬,喬寅眼裏一副“陸昀天你丫就是一禽獸”的表情。
陸昀天眨了眨眼,聳肩:“我也是人,是人就有情不自禁的時候,不是麼?”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喬寅無語望蒼天,可是他的嘴角卻揚起了一個輕微的弧度,深深的看著也陷入了夢鄉的宋南安,語調溫和:“昀天,自從你和南安在一起之後,我才發現,你變得開始有血有肉了。”轉頭送給陸昀天一抹微笑,喬寅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陸昀天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也露出淺淡的微笑,視線落在宋南安的身上:“是啊,好像活了這麼久,直到現在才明白,什麼才叫做生活。”
在陸昀天的人生當中,他從來不知道什麼樣的生活才算是真正的生活。他的兒童時代充斥了父親對母親的虐待,他的少年時光卻已經在過刀光劍影的日子,成年之後的他更是每天都沉浸在暗黑的世界中難以自拔。可是,陸昀天有時候又覺得其實上天對他並不算薄涼,至少,曾經有一個養父給了他溫暖的家庭生活,而現在,又有宋南安給他帶來炙熱灼人的愛情。或許,他可以這樣覺得,他人生中的所有黑暗都是為了襯托這兩道人生之光的存在。
喬寅見陸昀天不說話,就也沉默了下來。他凝視著埃托奧,心中對於宋南安的那份感情居然會因為埃托奧而緩慢的沉澱消散,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喬寅曾經一直覺得,埃托奧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他美麗精致卻極其飄渺,好像隨時隨地都會消失。可是,當他看到被卡隆用鎖鏈鎖著的埃托奧的時候,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髒抽痛的感覺。而此刻,喬寅也終於明白,埃托奧的飄渺隻是因為他太單純,純淨的可以看透一切。這樣的純淨,是不屬於成人的世界的,那是隻有孩子才會擁有的特質。換句話說,埃托奧並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精靈,他隻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雖然生理上他已經成年,但是他的靈魂依然是一個天真純淨的孩子。
椅子上的埃托奧晃動了一下纖細的身體,腦袋歪著的幅度又大了一點,他美麗纖細的脖子就那樣完全的袒露出來,仔細看的話居然還會看見脖頸處那一點曖昧的粉色痕跡。
陸昀天也看見了埃托奧身上的痕跡,略有些驚訝的看向喬寅:“你把他吃了?”
此言一出,喬寅再次絕倒。他勉強穩住身形,瞪了陸昀天一眼:“不可以麼?我又不是柳下惠,能夠坐懷不亂。”
點了點頭,陸昀天歎了口氣:“那你也不至於對未成年人出手吧?埃托奧怎麼看也都是個孩子而已,你這是犯罪,喬醫師。”
喬寅真恨不得把陸昀天那張嘴給縫上,怎麼這家夥最近不走冷酷路線改走諧星路線了?
“你有完沒完?最近冷笑話說的挺溜啊,你是不是為了逗南安開心特地轉型了?”喬寅也不客氣的反諷回去,居然說他對未成年人出手?拜托!埃托奧早就成年了好不好!隻是人家長得年輕而已!
陸昀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角上揚,居然有些眉飛色舞的樣子:“嗬嗬,我隻是突然發現,一旦我提起埃托奧,你就會變得特別有趣。”
“你……”喬寅剛說了一個“你”字,就看見椅子上熟睡的埃托奧的身體向著一邊傾斜過去,他眼疾手快的一步上前將埃托奧穩穩扶住,這才鬆了口氣。摟著埃托奧,喬寅四下打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把埃托奧抱到一旁的躺椅上去睡。這樣靠在椅子上睡覺實在是太危險了。
陸昀天見狀,就也躡手躡腳的將宋南安抱起來,放到了另一張躺椅上,並且給他蓋上了羊絨毛毯。陸昀天和喬寅相視一笑,兩個人都是無奈的苦笑著搖了搖頭。
午後的陽光溫暖的照在身上,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恬靜而美好。如果這一刻的時光能夠靜止,或許這就是人生中最安定閑暇的時刻了。陸昀天和喬寅都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宋南安和埃托奧,兩個人幹脆也搬了椅子坐在他們的身邊,一起享受午後的安逸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