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花魁失蹤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830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1。
所有人都發現淩沐最近一直心神不寧,已經回到京城兩天了,遊魂天和血珍珠也已經交給了太子。要說影衛他們,已經收到來信說在路上了,也沒什麼要擔心地。可是所有人都看到淩沐最近一點精神都沒有。甚至當金捕頭過來請他去驗屍,他居然推辭了!
“淩沐哥哥,那個韓堂主是什麼人?”成心已經憋了好多天了。在應天回來的路上他就想問了。
淩沐搖搖頭,“我不認識他。但是……”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塊布,打開後裏麵就是那根銀針,“我認識這上麵淬的毒。”
“那是什麼毒?”花三少問道。
淩沐輕輕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沒有哪種毒是解不了的。但是在十幾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種毒,叫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居然有這麼文雅名字的毒?”端木夏說道。
淩沐苦笑了一下,“名字是很文雅,卻是當時最厲害的一種毒。中毒的人根本不會死去,而是活在半夢半醒中,每天有幾個時辰清醒,其它的時辰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在十天之內,清醒的時間會越來越少,最終會毒發身亡。而這種毒的厲害之處就在於,越是武功高強的人中了這種毒,越會在無意識的時候殺掉身邊的人。”
淩沐一句話像是一股寒氣灌入每個人的心中。
成心怒道,“是誰這麼可惡製出這樣的毒?那淩沐哥哥,這個上麵的毒就是醉生夢死麼?”成心看著那個針上綠色的斑點問道。
淩沐將針收起來,“我一開始也以為是。不過後來發現這種毒的毒性並沒有醉生夢死那麼厲害,這種毒最多隻是讓人半夢半醒。但是我能肯定,這種毒一定和醉生夢死有關。”
其他人沒有再開口,淩沐這麼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雖然他們都很想問淩沐為什麼這麼在意醉生夢死,但是他們都忍住了。他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淩沐哥哥,”成心安慰道,“你放心,等那個什麼韓堂主發現自己拿的血珍珠是假的,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到時候我們抓住他來問,就知道他是怎麼研製這個毒的了。”
淩沐低頭看了一眼成心,他的臉上是一個大大的笑容,但卻掩蓋不了擔心地神色。淩沐舒展了眉頭,露出了笑臉,“嗯,我知道。”
“也許,等另外幾個寶物出現的時候,他也會出現。”端木夏說道,“不過冷冽,你不是認識很多江湖上的人麼?江湖有這一號人麼?”
冷冽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紅影帶了兩個人進來,“公子,金捕頭來了。”他們看到紅影後麵跟著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如果不是金捕頭身上穿著官服,他們都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哇,金捕頭,你有孿生兄弟啊!”小七一下就跳起來了,跑到那人旁邊去,興奮地盯著看。那人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地縮了下脖子。
小七還在那兒驚歎不已,“哇,長得好像啊!鼻子眼睛都一模一樣,不過你眉毛要濃些,耳垂也稍微大點,……”
“小七。”冷冽無奈地叫了他一聲,他立刻就跑到冷冽旁邊坐了下來。
端木笑著搖搖頭,“小七就是這樣,你別見怪。金捕頭,這位是?”
那人突然單膝下跪,行了個大禮,“在下震南鏢局總鏢頭金震南,見過各位大人!”
“這……”他們都驚了一跳,唐唐一個總鏢頭,對他們行這麼大的禮,看來是有事相求。
“金總鏢頭請起。”端木夏趕緊讓他起來,誰知他仍跪在地上不動。而金捕頭也忽然跪了下來,“各位大人,我大哥有事相求。”
“有什麼事你們先起來再說。”淩沐也勸到。但是那二人都沒有一絲動彈。
“說吧。”冷冽終於開口說道。
金震南和金捕頭對視了一眼,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出來,那盒子十分普通,就是一般的檀木,微微有一點香味。紅影趕緊接過來遞給冷冽,冷冽打開盒子,他們就看到盒子裏麵有一把梳子,是一種他們從沒有見過的木頭做成的,上麵沒有任何的花紋,看起來十分普通。
“這是什麼?”小七好奇地一把將梳子拿起來。
“小心!”金震南突然大喊一聲。
小七才將梳子拿起來,忽然就痛苦地“啊”了一聲,一把將梳子扔了出去。
冷冽把手裏的盒子一扔,拉過小七的手一看,整個右手掌都變得通紅通紅的,而小七的眼裏,也有了一絲淚水。淩沐趕緊過來幫他檢查。
冷冽一把抽出劍,架在了金震南的脖子上。
“冷大人!”金捕頭趕緊說道,“小七大人不會有事的,隻是他的手可能被凍傷了。”
“阿冽……”小七叫了他一聲,他回頭,看到小七臉上半痛苦半得意的神情。淩沐正在一旁幫他擦藥。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成心看著被小七扔在地上的梳子,問道。
冷冽收回了劍,坐了下來,視線卻再沒從小七受傷的手上移開。
“各位大人,”金震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這把梳子,被稱作‘千流梳’。”
2。
金震南短短幾個字讓所有人都是一驚,沒想到下一個寶物這麼快就出現了。他們又想起了那幾句詞,“千流聚紅珠”,紅珠是指血珍珠,那麼千流就是指這千流梳了。
淩沐從懷裏拿出一個蠶絲手套,戴上後小心翼翼地將千流梳撿回那個小盒子裏。
“這個千流梳你們從哪兒得來的?”端木夏問道。
金震南才道出了這次來的目的。震南鏢局所在的蘇州最近發生了一起案件。有江南第一花魁之稱的水柔清突然失蹤了。但是她在失蹤之前似乎料到自己會收到迫害,所以將一個小盒子交給金震南,交代他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就讓他帶著這個盒子到京城交給當今皇上。
“所以你來找我們,是想讓我們幫你轉交給皇上?”成心問他。
金震南點了點頭。
“各位大人,我大哥來找我。我也想不到其它的辦法,所以隻能過來請各位大人幫忙。”金捕頭說道。
“你們找我們,應該不隻是為了幫這個一個忙吧?”端木夏笑著問道。
“這……”金捕頭欲言又止。金震南忽然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金震南求各位大人幫忙找水柔清姑娘。”
“冒昧地問一句,你和水姑娘……”花三少問道。
“各位大人不要誤會。”金震南趕緊解釋道,“在下早就已經成親,而且有了子女。其實水柔清姑娘,是我和震北救命恩人的女兒。”
“哦?”
“不瞞各位大人。”金捕頭說道,“我和大哥十年前被仇家追殺的時候都深受重傷,當時我們二人都暈倒在山下,醒過來之後才發現是一對夫婦救了我們。那對夫婦當時有一個五六歲的女兒,就是水姑娘。當時我們傷好後就離開了那個地方,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一家人。直到兩年前……”金捕頭低下了頭。
金震南接著說道,“兩年前,我在蘇州見到了水姑娘。雖然她完全變了樣子,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因為她和當年她的娘親長得一模一樣。後來我們才知道我們的仇家找到他們家,殺了他們的父母,還……還把她賣給別人做丫鬟……”說著說著,金震南的眼眶都紅了,聲音也開始哽咽。
“各位大人,水姑娘一家都是因為救了我們兄弟兩個才會有這樣的遭遇。尤其是水姑娘,她兜兜轉轉被賣了很多次,最總淪落到了青樓。她今年才十五歲啊……”金震南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水姑娘失蹤之後,我派整個鏢局的人到處找都找不到。我現在就是擔心,她會有什麼意外……如果這樣,我們兄弟二人實在沒臉麵對她爹娘……”
他們現在明白為什麼他們二人願意為了一個女孩下跪求人。
“起來。”冷冽終於收回了視線,冷冷地說道。
金震南和金捕頭看了一眼冷冽的眼神,終於站了起來。
“走吧。”冷冽又淡淡地說了一句。看來他的氣還沒消。
那兩兄弟先是一愣,然後又聽到冷冽說了一句,“明天出發。”
3。
紅影她們去收拾明天出發的行李,端木夏和花三少帶著金震北兩兄弟去皇宮麵見太子。小七也抱著自己的手準備回房睡上一整天把“傷”養好。他才剛躺倒床上,門就吱呀一下開了。小七一看看到進來的是冷冽,立刻噌地從床上跳起來。
“阿冽,你找我啊?”小七拉著他的胳膊笑嘻嘻地問。
冷冽徑直坐在桌旁,小七趕緊挨著他坐下。冷冽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放在桌上說道,“手伸出來。”小七把右手伸出來放到桌上。現在他的這隻手被包得跟個石頭似的。冷冽左手捏住他的手腕子,右手輕輕地解開紗布。冷冽長這麼大下手還從來沒有這麼輕過。
紗布解開之後就看到小七的整個右手還是有些紅,如果不是淩沐及時塗了藥,可能傷得更重。冷冽又皺起了眉頭,他將藥粉一點點灑在小七的手上,又用紗布重新包了起來。小七難得地安靜,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用左手撐著臉,緊緊盯著冷冽。
冷冽拿起桌上的劍,說了聲,“去睡吧。”轉身準備走。
“阿冽……”小七幽幽地喚了一聲,順勢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冷冽轉過身來看著他。
小七委屈地鼓著嘴看著他,剛想再撒兩句嬌,突然門砰一聲就被踹開了。一個人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整張臉都是黑的,後麵跟著一群人,一進來看到冷冽和小七兩人都呆住了。黑著臉的那個是洛亦,他一進來就直接衝到小七麵前,看到小七右手上包著的紗布,臉立刻更黑了,轉過臉就瞪著冷冽。冷冽也和他對視著,兩人那劍拔弩張的勁讓站在門口的一群人都不敢進來了。
小七跳進兩人中間,把冷冽護在背後,對著洛亦露了個大笑臉,嘿嘿笑了幾聲。洛亦臉色緩和了一點,拉起小七的手準備好好看看,但是才剛碰到小七的手,左手手腕就被冷冽一把掐住了,立刻一陣疼痛傳來。
“大膽!”門口跟著太子來的幾個侍衛立刻衝了進來,抽出刀圍住冷冽。
洛亦一揮手,幾個侍衛才把刀收起來。冷冽也放開了洛亦的手。洛亦好像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臉色比剛來的時候好了很多,隨即還露出了一絲笑容,轉過頭去看了小七一眼,微微挑了下眉。
端木夏從門口走了進來,“太子殿下,那個千流梳雖然厲害,但是小七隻是稍微碰了一下,而且淩沐一早給他上了藥。小七的手不會有事的。”
洛亦聞言細細看了一會兒小七的手,似乎還不太放心,吩咐道,“太醫。”門外幾個提著藥箱的太醫趕緊跑了進來。幾個老頭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冷冽,“我們,我們……我們隻是看看……不碰,嗬嗬,不碰……”
……
天色早就黑了。
冷冽一邊喝酒,一邊等人。他又想起洛亦臨走前說的一句話,“再讓他傷一點,我就把他帶走了。”冷冽的一杯酒還沒有喝完,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冷冽放下了杯子,“進來。”門一打開,花三少走了進來。
待他坐下之後,冷冽問道,“怎麼樣?”
花三少拿了一個杯子,也倒了一杯酒,一揚喝下,緩了口氣,“你要不要猜一下?”
冷冽還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花三少早就料到他是這樣的反應,笑了笑,自顧自地就交代了,“我剛跟著月姨,她到了湖心亭。”
“湖心亭?”
花三少點了點頭,“你也覺得這個地方很熟吧。就是玉姑娘約秦知言見麵的地方。”
“所以,她出去見的人……“
“就是玉姑娘。”
冷冽沒有任何驚訝地表情。花三少無趣地撇了下嘴,看來冷冽早就猜到了,居然還讓自己去跟蹤。我又不是真會飛。想到這兒他捶了捶自己的腿。最近自己的這雙腿受得罪還真是不少。下次一定一次都討回來。
“那上次的黑衣人是不是也在?”冷冽開口問道。
“你看,你又猜到了!”花三少更沒成就感了,“那你還讓我去跟蹤?”
冷冽喝了口酒,沒有回答,又問道,“他們說什麼了?”
花三少搖搖頭,“湖心亭那塊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我是遠遠看到的,沒聽到他們說什麼。不過……”
“不過什麼?”
“我看到玉姑娘向他們兩人下跪行禮。而且她和月姨好像關係很好,兩人一直拉著手說話。”
4。
眾人一路風塵仆仆趕到蘇州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後了。這一路上都是金家兩兄弟趕車。進城後,他們全都好奇地掀開馬車簾子到處瞧。蘇州是江南少有的美景美女都多的地方。小七一邊看一邊咂舌,不斷評論經過的美女,說完了之後還要加上一句,“還是沒有冷冽好看。”眾人就看到騎在馬上的冷冽麵無表情地勾起了嘴角。
小七終於縮回腦袋,問一直很淡然的花三少,“你怎麼一點都不好奇的?”
花三少還沒回答,端木夏就說道,“他家就在這蘇州城內,還有什麼可好奇的?”
花三少聞言眯著眼睛盯著端木夏,“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兒?”
端木夏訕訕地笑了下,“你以前曾提起過,你忘了?”花三少撇過頭去想,自己什麼時候提起過了?端木夏抬起扇子捂著臉,哎呀,差點就露餡了……
小七和成心一聽花三少的家就在這兒,嚷嚷著要去他家。花三少笑著說,“本來就打算讓你們住我家的。”說完就一掀簾子,對趕車的金震南說道,“去花府。”金震南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拉韁繩,改變了方向。後麵的金震北隻好也拉著韁繩,跟了上去。
所有人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久久合不上張開的嘴巴。這也太……豪華了吧!
一座比他們府衙還大的房子落在他們麵前,應該說,比秦府還要大。重點是很豪華啊,大門兩邊都是金字對聯,上方橫批和“花府”兩個字更是金光璀璨。門口的兩個獅子都不是石頭的,是玉做的,他們就不怕被別人偷走了?大門上麵竟然還鑲嵌了幾顆瑪瑙。皇宮的大門也沒有這麼奢侈啊!
金震南小心地看了花三少兩眼,走上前去深深地作揖,恭敬地說道,“原來花公子是花府的人,在下失敬了。”花三少微微點了點頭,沒說話。其他人都不明白地看著金震南。
小七湊過去正準備問,忽然看到一片彩虹掉下來。抬頭一看,竟然是七八位穿著各種顏色衣服的女子從牆上飛了出來,飄然落在他們的麵前。哇,全部都比剛剛路上看到的要漂亮啊!
那群女子一落地就全都興奮地擠到花三少麵前,將他圍得水泄不通。
“你可回來了,我們都等得心急了!”
“怎麼出去了這麼久?”
“在外麵有人服侍沒?”
“吃得穿得用得都沒問題吧?”
“就說讓你多帶兩萬銀子,看你,都瘦了……”
…………
幾位女子你一言我一語地停不下來,花三少隻是微微笑著,什麼話都沒有說。幾人將他從頭到腳,從前到後檢查了個遍,才齊齊安心地歎了口氣。
花三少看她們差不多了,才終於說道,“好了,別鬧了。”她們立刻停止了嬉鬧,興奮地去為花三少開門,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其他人一眼。
“進去吧。”花三少回頭說道,看到所有人都一臉詫異地看著那群女子。端木夏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幾人才跨進門內,其中幾位女子已經飛身朝一個方向去了。
“哇,花三少,是不是你們家的每個人都有這麼好的輕功啊?”歐陽成心讚歎道,
“當然了。我們花家可是輕功世家。她們幾個是我娘親收養的,我娘把她們都當女兒看。所以輕功當然不在話下。”花三少看了一眼端木夏,輕咳了一聲,“當然了,還是本少爺的輕功最高。”
跟著花三少進來後,他們發現裏麵的門口完全不一樣,亭台樓榭,小樹草地,小橋流水,都十分簡潔,沒有過多的裝飾,顯得十分雅致。唯一的問題就是——真的很大!
眾人跟著花三少兜兜轉轉走了一刻鍾的時間才看到主院。主院門口站著一位端莊美麗的少婦,後麵站著剛剛那幾位女子。花三少一看,趕緊奔了過去,拉住她的手。
“娘。”
端木夏她們今天被震到太多次了。這位少婦看著和月姨年紀差不多,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居然是花三少的娘……
花夫人露出了優雅的笑容,靜靜地望著花三少。花三少一眼瞧見後麵其中一個丫鬟手上拿著的雞毛撣,心裏立刻是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就飛。花夫人手上就留下了一塊袖子,立刻轉身拿起雞毛撣,輕輕躍起,一路追了上去。
花三少邊跑邊喊,“娘,我都回來了,您還打我幹嘛!”
花夫人在後麵一邊追一邊罵,“你還知道回來!都出去多久了!”花三少是身形飄逸,花夫人腳步快速,雞毛撣子往往隻挨到他的衣角。花三少邊跑邊解釋,花夫人邊追邊教訓。
幾人就這樣抬著頭看他們母子在林裏,橋上穿梭,終於明白為什麼花府要造得這麼大了。
忽然又有兩個身影飄過,一個一身紫衣錦服,另一個白衣飄飄,眾人立刻就覺得一張嘴巴不夠張了
端木夏無奈扶額,他就猜到會是這樣。
5。
花乘風和端木錦互相瞪著對方,慕容煙盯著自己的小兒子,花三少則是麵無表情地看著端木夏。端木夏躲開他的眼神,尷尬地咳了兩聲,“晚輩端木夏拜見花伯父,花伯母。”
花乘風和慕容煙收回眼神,看到端木夏斯文有禮,溫潤成熟,心裏喜歡得不得了。花乘風張嘴就問,“你爹那件事跟你說了沒有?”
端木夏正準備問,端木錦輕咳一聲,“咳,這就是小三子吧。”
慕容煙說道,“小三子,還不快拜見你的端木伯父。”。其他人差點沒憋住,小三子……
花三少青著個臉給端木錦也行了禮。之後還斜了一眼端木夏。
“為什麼他叫花三少?是不是還有兩個哥哥?”小七忍不住問道。
花乘風和慕容煙才收回眼神。兩人對視了一眼,這就是雲兒的孩子,長得還挺像。再看一旁坐著的,雙兒的孩子,襄兒的孩子,還有站在月姨前麵的冷冽。兩人對月姨挑了下眉,果然和他爹一樣冷冰冰的。月姨一臉得意。
“沒錯,我們還有兩個兒子。不過他們知道小三子要回來,都跑出去了。”慕容煙說道。
跑出去了?莫非他們兄弟感情很差?端木夏心想。
花三少心裏想的卻是,看來待會要一個人跪祠堂了。
“花伯父,花伯母,”端木夏問道,“這次真是打擾你們了。”
慕容煙一看端木夏溫和斯文的作風,心裏欣賞得不行。端木錦居然攤上這麼個好兒子,然後又想起了自己三個不成器的兒子,狠狠地瞪了自己相公一眼。再回到端木夏身上,立刻溫和了幾百倍,“小夏啊……”眾人又是一陣惡寒。
端木夏抽了抽嘴角,看了眼捂著嘴笑的花三少,還有笑得很開的親生老爹。
慕容煙說道,“小夏真是客氣了,我們家就是太冷清了,加起來也才三十多人。現在你們來了,可熱鬧了不少。”說完就趕著花三少帶他們去他院子裏休息。臨走還瞪了花三少一眼。
花三少的院子很大,有五間廂房,顯得十分空蕩。花三少一一帶他們到了準備好的房間。直到最後一個端木夏的房間,就在他的房間旁邊。花三少帶著端木夏進房後,坐下來悠悠然地喝起茶來。
端木夏看著狠狠盯著自己的花三少,突然有點心虛。
花三少放下杯子,“你早知道,你爹和我爹相識吧?”
端木夏點點頭。
“你第一次見到我,故意跟我動手吧?”
端木夏看了他一眼,又點點頭。
“打贏我有什麼好處?”
端木夏搖搖頭,“沒好處。不過打輸了會有壞處。”
“什麼壞處?”
“收了我的露石和露針。”
哦?花三少眯起了眼睛。
不稍片刻,端木夏房間裏飛出兩個身影。成心和小七立刻打開窗戶,院子大就是好啊,夠兩個人打的。再一看,端木錦和花乘風也打出來了。
這是花家的習慣吧……
6。
晚上冷冽坐在床上練習劍法的心法,忽然就聽到瓦片響動的聲音。有些奇怪,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剛拿著劍到門口,忽然就聽到了一陣打鬥聲。
“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成心拿著枕頭,氣呼呼地跑出來,然後是淩沐,端木夏還有花三少。他們一抬頭,都看到在屋簷上有三個人正打著。一個一襲白衣,拿著紙扇當武器。一個一身紫色錦衣,拿著一個竹簫。另一個,一身夜行衣,手持短劍。眾人刷刷看向冷冽,你師傅來了!
三個人的武功完全不一樣。花乘風身體輕盈,端木錦以攻為守,黑衣人劍法迅猛淩冽。花乘風和端木錦一個攻左一個攻右,黑衣人身形變換快速多端,用短劍一一擋開二人的攻擊,但卻隻防不攻。幾十招下來,花乘風和端木錦一點便宜都沒占到。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同時朝後躍開。花乘風從屋頂跳了下來。留下端木錦一個人。端木錦將手中竹簫往下一扔,落在端木夏手上。他忽然兩手攤開,一個翻身,雙手射出。黑衣人立刻連擋兩下,寂靜的夜晚中想起兩聲清脆的撞擊聲。端木錦不停變換身形,不斷同時攻擊黑衣人的上下路。黑衣人時而閃開,時而接擋。雖然沒有傷到,但是逐漸處於下風。黑衣人忽然一踏而起,躲開攻擊,在空中連續擊出三道劍氣,屋頂上的瓦片頃刻連成一條線朝端木錦襲來。端木夏心中一緊。
忽然一道白影一閃,花乘風就帶著端木錦回到了地麵。端木錦看了一眼黑衣人,抓過端木夏手中的竹簫就吹了起來……
眾人趕緊捂住耳朵。
“啊……救命啊阿冽!”小七忽然捂著耳朵衣衫不整地從房中跑了出來。冷冽眼神一暗,提起小七就朝房中飛去。一把將小七扔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小七迷迷糊糊地看著他,揉了揉眼睛,“阿冽……”
“睡覺!”冷冽鐵青著臉,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他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半邊肩膀都露出來了?
等他回到院中,簫聲已經停了。黑衣人也從屋頂下來,抬手解了自己的大穴。剛剛要不是自己及時封住幾處大穴,現在恐怕已經吐血身亡了,取下麵巾,說道,“這麼多年沒見,吹得還是這麼爛。”
端木夏拿起簫作勢又要吹,花乘風一把搶了過來,“冷淵,你就不能讓著我們點?”
黑衣人回道,“不能。”
花乘風把簫往端木錦手中一塞,“繼續吹。”
端木錦瞥了他一眼,“偏不吹。”
黑衣人說道,“你們兩個還是這麼水火不容。”
花乘風回道,“你也還是這麼不近人情!”
端木錦點了點頭,同意。
冷淵沒理他們,回過頭望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冷冽,笑了笑。花乘風和端木錦皆是一驚。
冷淵和冷冽就這麼看著對方的臉,那僅有的一些模糊的回憶忽然就變得清晰起來。冷淵盡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張嘴想喊他的名字,卻遲遲沒有聲音。冷冽早有了心理準備,倒是沒有特別激動,但是暗暗發抖的手出賣了自己的心情。許久之後,冷冽終於悄無聲息地喊了一聲,“爹……”
冷淵應了一聲,暗藏住心裏的激動,正想著要不要過去抱一下兒子,一個身影就越過自己,衝向冷冽,一把把他抱住,“兒子!”
旁人都是一驚,月姨!
“兒子,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月姨抱著冷冽一邊哭一邊笑。冷淵不禁扶額。
冷冽將月姨輕輕推開,喘了口氣,“娘。”
“誒!”月姨興奮地應了一聲,又抱著冷冽哭了起來,“都怪你爹,說什麼也不讓我認你。害我天天隻能看,不能摸。你比小時候瘦了許多,娘以後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娘再也不離開你了,就讓你爹一個人回去。娘就一直跟著你……”跟過來的紅影他們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呆立當場。一旁見證了的淩沐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冷冽手足無措地望向冷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