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世言癡女太瘋癲 第四回 小女訪桐院王爺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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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後,我還是知道了季姑娘何許人也。
鴛兒她們越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這麼個性子,沒法子改,也沒法子壓下去,以前那些朋友就說我聽不得秘密,因為守不了秘密,但是我又舍不得秘密。
於是我便專門詢問王府裏的那些看著麵生的人,還得要在鴛兒和鴦兒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鴛兒擔心我問出個什麼禍事,想要告訴我,但是鴛兒又說不過鴦兒,鴦兒一瞪,鴛兒就蔫了,可是鴛兒似乎又覺得很是不妥,所以就隻好私下裏偷偷的告訴了我。
這季姑娘,全名季輕含,家道中落,在王府裏呆過好一陣子,可是不多時又一人離開了王府,不知怎的沒過多久又出現在了王府。
如果是不喜歡的人,為什麼要把她強留在王府,既然是喜歡著的人怎麼還要讓她無名無分的呆在王府。
就這個輕如鴻毛的秘密,她們竟還想瞞著我,真是白費了我的小心思了,隻是,這其中恐怕還有些話沒有說出來,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
季姑娘的事完了以後,我的心又變得空落落的,手機電腦不在身邊,朋友們的聒噪不在耳邊,老媽朽木不可雕也的言論也不充耳了,鴛兒和鴦兒也不是隨時的守著我,有自己的事情做,王府裏什麼樂子也沒有,每日吃了便睡,醒了又吃,而我這身體跑幾步就喘的不行,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睡椅上度過的,這身上都似要長出幾朵蘑菇來了。
瞥見地上有幾張碎紙,踱步至前,拾了起來,捏著紙再放眼一看,不遠處還有,又上前去,一張一張的撿完之後,還有許多的紙屑,旁邊恰好“立”了一把掃帚,順手拿來掃了掃,哪裏知道垃圾是越掃越多,最後竟還堆成了一個小山,不知道該把這座小山運往哪裏,抬眼望了望四周,卻見一個小仆目瞪口呆的將我盯著,我尋思著這把掃帚是不是從他手裏拿來的,自覺的把掃帚還給了他。
一旁一個小丫頭也愣愣地將我看著,她手上捧著的疊好的衣裳,衣裳的邊角都要掉到地上了,我忙上前幫她把衣裳往上提提,她卻是不依,搶著衣裳,使著大勁兒,“王妃,這可不是什麼玩的呀!”
我暗暗的和她較著勁兒,兩方加力,衣裳承受不起,霍拉一聲被扯成了兩半,小丫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幹一輩子都賠不上的了,還怎麼嫁人啊……”
這景麵怎麼看怎麼是我在欺淩弱小了,萬萬解釋不清了,和那小丫頭一起的幾個小丫頭也紅了眼睛委實可憐,見我朝她們擺擺手似見了鬼一般驚逃了,每人跑的方向又不一致,有幾個還撞到了一起,衣裳掉在地上,衣裳被穩穩地踩了好幾個泥腳印子,那幾個小丫頭也坐到了地上,涕泗橫流,嘴裏還在抽抽搭搭的說著怎麼辦。
倒是把大半的責任都落在我的頭上了。
我尷尬的回頭看看小仆,小仆被我一看,嚇的扔下掃帚就飛跑走了,被扔的掃帚飛起來打到了小丫頭的頭上,小丫頭的哭泣聲即刻止住,弱弱的盯了我一眼,抱好衣裳咻的一聲就跑走了,另外幾個丫頭也都這樣做了,最後,本是忙忙碌碌的一幹人等散了個空,我也不氣不餒,拿著個竹簍把那垃圾山全收拾了,想著反正都是紙,就把垃圾倒進了廚房的灶裏,結果沒走一會兒,後麵就傳來了混響聲,這裏麵混雜著鞭炮聲,鍋翻到地上的聲音,碗被打碎的聲音,其中最讓我心顫的是那一聲聲短促而強有力的尖叫……
我聽得出這是大黃的聲音,注意大黃是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王府的男人,一個王府中管大家夥食的男人,一個王府中管理大家夥食眼睛還特大的男人,人送外號黃眼大也,雖然我早就對夥食不滿意了,但是我卻從未起過報複之心,若被大黃發現了,我的夥食境遇更加堪憂了,跑了幾步累得不行,停下來喘氣的空檔卻被趕來滅火的人捉了個現行。
王妃縱火了、王妃殺人了、王妃搶衣裳了
……
總之我的罪名就是琳琅滿目,五花八門,不可勝數。
於是王府上下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對我進行了全麵的警戒封鎖,凡是我出現的地方人一裏之內絕不會出現其他生物的出現,都傳王妃是愈加的瘋癲了。
我不在乎這些,可是這卻把鴛兒給急壞了,鴦兒隻是生氣,不肯理我,還連著鴛兒也不再理我了,鴦兒還威脅王府裏的其他人也不準和我說話,我明明隻是做了一件好事卻被她們給孤立了,有苦都無處訴。
所以,我跑去了桐院,也就是季輕含的院子,王府裏其他的地方都待不得了,隻有桐院,說也奇怪,桐院像是與王府脫離了一般,鴦兒的魔爪伸不進來,桐院裏麵的人也一點不怕我,季輕含也要和我說話,不似狐狸精那般虛與委蛇,是真的在訴說著體己的話。而季輕含呢,最愛看著我深情的說道,“蘭兒真好,不知人情,若我如你般傻癡,那般多好,我便可安心享受他的柔情……”如此雲雲。
“傻癡”這個形容詞我不喜歡,說成“幼稚”我都可以認同,“單純”就更好了,即使如此,我也愛聽她說話,仿佛是很久以前,就枕著她的聲音睡覺,每夜每夜裏,從未間斷過。
我貪戀那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的熟悉感。
她愛那個王爺,那個王爺不見得不愛他。
“蘭兒這幾日可還真是好興致,”前麵揶揄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就看到季輕含天天念叨著的司空文熙了,在去桐院的路上見著這個王爺,莫不真是有緣?
難道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不過,因什麼理由呢?
荼毒王府?
還是荼毒季輕含?
“蘭兒,莫非是病了?”他見我沒有答話就“關切”的看著我,然後還用手一直捏著我的臉,捏不過癮,還扯我的臉皮子。扯了有一陣子後,他又將雙手撐在我的肩膀上看著我,傻傻的笑著。
他笑著的樣子可真是滲人,我身上的寒毛都豎立起來了。
“蘭兒,嶽父大人和嶽母大人也快回來了,還有……”他故意不將話說完吊著我的胃口,眼睛探究的將我看著。
那眼神真是看得人發毛,直想挖出他的眼珠子來。
“文濤也快回來了……”說完後,他也沒有再笑了,隻是定定的看著我。
“哦”,在他試探的眼神中我試著發了一個單音節字。
“哦?”他又恢複了笑容。
毛病啊!居然學我說話,我忍不住一再在心裏嘀咕著。
“嗯”勉勉強強再贈送他一個字,期望他不要再得寸進尺啊!
“嗯?”
他又學著我說話。
“蘭兒還真是,落水之後還真是不同了,別人說起本王還不信,不過蘭兒現在的眼睛還真是好看,紅紅的,眼珠亂轉著,真是像一隻的小兔子。說起這兔子,蘭兒養的兔子怎的不見了,前些天還看你天天抱著來的,噢——”司空文熙扣了扣自己的腦袋,懊惱道,“本王這記性,倒是忘了給蘭兒說了,那兔子蹦到王府外麵去被人給打死了,不過蘭兒也別傷心,本王早就叫人把打死蘭兒兔子的人給狠狠的懲罰了,本王知道蘭兒愛那兔子,便讓人把兔子給燒煮送去了蘭苑,蘭兒吃下了它也算是時時刻刻都與它一起了,那兔子也是不乖,王府裏不好嗎,蘭兒也是,要乖乖的才不會被別人傷了,不然本王會傷心的,蘭兒,知道嗎?”司空文熙盯著我問道。
我想要逃避他的眼神,他看了出來,雙手捏著我的手臂,逐漸的加大力氣,一想到他曾經還將不會水的蘭槿軒推進湖裏去過,我是真怕我的手臂被他捏碎了,可是突然間我就想到了一件事了,這蘭槿軒可是一傻子啊,什麼都不懂的傻子,什麼都不怕的傻子,我用頭撞著他的胸膛,“哎呀,你個大混蛋,你信不信我放鴦兒了,啊?還不放,看我不咬死你,嗚嗚,我手痛,我不要和你玩了!”
我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明顯的變僵硬了,他放掉了我的手,用手按住我還在猛砸向他胸膛的頭,低語著,“蘭兒還是這般,無畏所雲啊,隻是那日,那眼神分明就——”他的話語戛然而止,良久才囈語一般道,“莫非是那日,看錯了……”
他說完後沒有再看我一眼,接著,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司空文熙是喪心病狂的,他的胸膛也是喪心病狂的硬,我的頭似被撞壞了,眼前是昏天黑地的,天地都在轉著。
司空文熙說我像兔子,又說我養的兔子偷跑出去結果被人給害死了,再說兔子被燒煮了還被吃進了我的肚子,最後還叫我要乖乖的,這是試探還是威脅?管他試探還是威脅,我又不是兔子,他也不是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