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悠悠情愫 第一章 神廟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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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鳥語花香的鄉村,抑或繁弦急管的城市,在炎炎烈日下人們一般都會在生活中苦苦跋涉的同時,尋求一種清涼的依靠,聊以慰藉自己因暑熱倍感勞累的身心。在鄉村,辛苦勞作的大人和在田間路上嬉笑打鬧的孩子喜歡聚集在樹冠亭亭如蓋的大樹下,享受大自然賦予芸芸眾生的天然陰涼。而在城市,最能安撫人們燥熱的心的,莫過於遍布大街小巷的冷飲屋了。我們的故事,就是從一間最尋常不過的冷飲屋開始的。
“嗯,從今天開始,就要為了夢想努力工作了!”我默默地在心裏想,不禁將拳頭握得更緊了一些,從四平米見方的小屋站起身走了出去。隨著一聲防盜門被關上時發出的沉悶聲響,我在冷飲屋忙碌的一天就此開始了。
我叫歐陽敏哲,今年十八歲,現在因為求學住在遠離家鄉的文新市。說起文新市,其實是個總人口不過三萬,和諧又不失雅致的小城市。我所在的文新市高級中學,是遠近聞名的桃李滿天下,培養了無數菁華大學和蓓青大學的優秀學子的名校。至於來這裏求學的原因,除了名校光環對我產生的強大吸引力,還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在街角處那個恐怖的神廟裏。
記憶回到八年前。記得那時的我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因為外祖母開的公寓在文新市文睿區,所以我經常會在放假的時候到文新市來找外祖母公寓旁的孩子們玩。有一天傍晚,火紅的太陽斜掛在西方的天空即將落下,我因為和小夥伴們玩捉迷藏迷路了。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摸索到街角的一座神廟門前。
這是一座被人們遺忘在城市角落裏的神廟,房屋的瓦片上長滿了在晚風吹拂下隨風擺動的雜草。作為生長在現代的我來說,神廟是一個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我還真是大膽,在迷路的情況下居然可以因為自己強烈的好奇心走進香煙繚繞的神廟。(該說是沒心沒肺呢,還是自信過度呢,我居然感覺不到一點害怕。)
走著走著,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通往神廟大門的道路了,雖然自己不算是個膽小鬼,但是也不免有一絲慌亂。走過神廟回廊的拐角,一座殘破的大殿呈現在我的麵前。現在回想起來,那不過是一個小屋子罷了,不過在當時的我的眼裏,它確實是巨大的,震撼人心的。整個大殿是由木頭製成的,具有古代建築常見的飛簷,簷壁上描繪著五顏六色的圖畫,看得出來是一些與宗教有關的古老故事。不過由於那時候年紀太小,自己完全不懂那些畫是什麼,不然用手機或者照相機記錄下來它的原貌,一定是一個新的考古發現。
不過當時的我可想不了那麼多,因為我已經被大殿裏的麵目猙獰的神像徹底嚇住,身體漸漸由發抖到麻木。
“這算什麼啊?我要回家!”發現自己的話語裏已經帶有沒出息的哭腔,眼睛裏也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動,我的心情接近崩潰。過了不到一分鍾,我終究無法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顫抖著從大殿裏哭著跑出去。
跑到類似於寺廟的亭子一樣的建築物,在欄杆外我發現了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小女孩。她把背靠在亭子的欄杆上,把頭深深地埋在兩膝之間,從我所站的地方隱約可以聽見斷斷續續的哭聲。
從她的穿著看,應該是附近人家的孩子。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文新市作為一個人口還算說得過去的小市鎮,市長非常重視市容市貌和市民的個人修養的培養。為了將自己的治市理念加以貫徹落實,他將文新市分為文華,文睿,文清,文秀四個區,每區分別由不同的派出所進行治安管理,並按區統一給市民發放市民徽章。所謂市民徽章,即是證明文新市市民身份的通行證,由領先全國的文熙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公司監製,具有先進的防偽係統和不可複製的市民編碼,相當於通用的身份證。
看到小女孩左胸佩戴的文睿區專屬市民徽章,我認定她是附近居民的孩子,同時也鬆了一口氣,然而緊接著又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對於我這樣的外來人員,文新市是不發給臨時通行證的,畢竟壓根就不存在那種方便外來人員走親訪友的證明,這也算是文新市市民驗證係統不完善的地方。所以我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找到回公寓的路很難,相比而言,小女孩由於是這個城市的認證市民,所以通過派出所很快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家。
“嗚嗚……”正當我出神地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小女孩的哭聲已經逐漸變大,傳到我的耳朵裏。
我不緊心生憐憫之情,走上前在離她有一步遠的地方蹲下,也將身子靠在欄杆上,生怕她被嚇到,小心翼翼地和她交流起來。
“嗨,你好。你為什麼在這裏哭啊?”我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憂傷,小聲問道。
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抬起了頭,望著我的眼睛,我也得以看清楚她的相貌。她的頭發烏黑亮麗,像雲一般披散在肩上,兩彎長度恰到好處的細眉,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由於淚水盈眶,像夜空中閃閃發光的星星,閃爍著惹人憐愛的光芒。一隻筆挺而小巧的鼻子巧妙地安放在如花般嬌豔的臉龐上。小巧玲瓏的嘴傳來因恐懼而變得顫抖的哭聲。望著她眼角處的幾道幹掉的淚痕,我可以想到在我來之前她因為對陌生地域的恐懼已經哭了很多次。
望著她恐懼而疑惑的眼神,我以為她沒聽清楚我的話,清了清嗓子,再問了同樣的問題:“你好,我叫歐陽敏哲,因為放暑假來到文新市外祖母開的公寓附近找小夥伴玩。你叫什麼名字,請問你為什麼哭呢?”
她哭著回答:“我叫慕容秋月,家住在文睿區。因為放假和鄰居家的小夥伴來到這附近來玩。我的朋友聽說這裏的神廟很神秘,似乎有神靈在裏麵,就拉著我一起進去。結果,結果……嗚嗚……”越說越傷心的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知為什麼,看著她因哭泣布滿淚痕的臉,明明自己也怕得不行,心裏卻湧上一股想保護她的力量,這股力量與我的恐懼心不停地鬥爭,最後終於將恐懼大魔王驅逐出我的心,獲得了勝利。我的心中頓時充滿了勇氣。
“不介意的話,我陪著你一起找出去的路吧,不瞞你說,我也迷路了。而且沒有人陪著我,我也很害怕。”我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兩頰帶上一抹紅暈。
“嘻嘻……”她望著我尷尬的臉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的笑聲像是林間鳥兒婉轉的啼鳴,好聽極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她說,“隻是我沒想到男孩子也會像女孩子一樣害怕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裏。”
我臉上的紅暈更紅了,因為莫名的羞愧,不知說什麼才好。
“好吧,我們一起找回去的路吧。”望著她扭捏不好意思的神情,得到了肯定回複的我鬆了口氣。她望著我放鬆的神態,忍俊不禁。於是,我的耳畔再次響起了她的銀鈴般的笑聲。
“好了啦,不要笑了。我們走吧。”我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尋覓起從神廟出去的路。她望著我牽著她的手,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奪目。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於在經曆了無數次失敗後找到了廟門。這時,星辰掛遍了我們兩個頭頂的天空。
轉了幾個街角後,我陪她找到了她的家。
“我到家了,謝謝你陪我走這麼久。”她笑著對我說。
“沒什麼,我才要謝謝你,謝謝你陪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說。
“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她害羞地問道。
“當然,我就住在附近的清雪莊園,那個公寓是我外祖母開的。”我答道。
“我可以來這裏找你玩麼?”我問道。她羞澀地點點頭。
“那麼,再見了。”她默默轉身走進了家門。
我望著她走進家門,如釋重負般地聳聳肩膀:“嘛,我還要到派出所去等外祖母找我,幸虧我記得派出所的方向。”到了派出所,我見到了焦急地等候在那裏的外祖母,看見我平安出現在她麵前,老人家終於欣慰地笑了。
記憶回到現在。“阿哲,四號桌的哈根達斯送過去。”在冰淇淋機器前忙碌的女孩子大聲說道。
“真是的,明明是星期天卻要加班,真是受夠了。”我小聲嘟囔道。
“你說什麼?”老板娘眼冒凶光,像一匹鎖定獵物的狼狠狠瞪著我。
“是,馬上送到。”我的後背泛起一絲涼意,端起盤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出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