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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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奈何橋喝一杯往事盡消,飲一盅前緣已了。
慕依念不知道顧清已經懷孕了,要不然說什麼也不陪顧清喝酒啊!此時顧清正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的看著慕依念,對慕依念笑道“這不是沒事嗎?你緊張什麼,再說這個孩子我還沒考慮要不要”顧清摸著小腹,神色似有糾結,慕依念知道,哪怕那個男人背叛了他,她還是想要這個孩子的,無關愛情,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握著她的手,慕依念輕輕說道“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話鋒一轉,調笑道“我都忘了你是病號,從昨天就沒吃過東西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皮蛋瘦肉粥”摸摸空空的肚子,對著慕依念歉然一笑。
慕依念了解的點點頭起身,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麼回頭說道“我沒告訴他”哢噠,關門聲響起,顧清對著慕依念的方向輕輕說道“謝謝”她能說的隻有著兩個字。
在醫院待了幾天確定身體沒事後慕依念才允許顧清出院,遵照醫生的指示,懷孕初期一定均衡飲食,合理調養,不能在放任孕婦喝酒,還記得醫生在說到喝酒時,臉上的表情,如果有兩撇小胡子的話,真應了吹胡子瞪眼。
慕依念認真嚴肅的警告顧清這位準媽媽不準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顧清一副認真受教的態度,反而讓慕依念放心不下,想著是不是要請假什麼的,不過一想顧清的拚命女強人的模樣,擺擺手,算了她也不會放棄她的工作的。隻要平常自己多幫她分擔點就是了。
本來是按老總原來的話,慕依念成功借到夢回,就放假漲工資的,工資是漲了,假的影子愣是沒看到,去找老總,老總笑眯眯的,眼睛擠成一條縫,擺出一副不好意思,抱歉萬分的樣子說道“夢回不是借到了嗎?你也知道借的人是誰,現在他在江蔭動物園,做事要有始有終是不是”慕依念無話說了,做人怎麼能臉皮厚道這個地步,但一看到老總的油光滿麵頓時明白了,由外相,看本質。
站在動物園,很疑惑啊!大老板不是都喜歡在高雅的地方說著有內涵的話做著優雅的事,她家的大老板怎麼喜歡在動物園呢?童心未泯?沉思在自己世界的她,絲毫沒有察覺那個童心未泯的大老板就站在眼前“走吧!”突如其來的聲音,很好的把慕依念的神遊天外給拉了回來,正要大叫,待看清眼前之人就是剛剛自己腦海yy的對象時,迅速咽下了將要脫口而出的啊!
還是一樣的打扮,藍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很精神的打扮,不過臉色有些蒼白。
他好像很喜歡藍色。
走在男人的後麵數著自己的步子,繼續yy著麵前的大老板。很想問不是要有始有終嗎?現在是怎樣?
“你喜歡什麼動物”驀地開口,慕依念嚇了一跳,沒好氣的回到熊貓,然後,沉默。這趟莫名的的動物園之行就在沉默中沉默的結束了。
“那個,為什麼”叫住真要上車的男人,終於忍不住的開口,慕依念不知道到底要問的是什麼,她很迷惑,想要一個答案,隨便什麼都行。
“信命嗎?”
男人轉過身來直視著慕依念的眼睛
“有許多事是身不由己,但不得不做,像噩夢一樣,每天每天的上演,讓你一遍遍地重複著當時的痛苦驚慌無助,在心裏紮了根,一拔就把整顆心都拔了出來。夢回,不過是給自己罪惡感有了贖罪的理由,盡管那是不斷提醒自己罪惡的過去”
“慕依念,記住,心正,身正”轉身,離去。
慕依念呆在原地,腦中不斷回想著男人的一番話,罪惡,怎樣的罪惡要用夢回來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以致不停的折磨自己。
看看天空,本該晴朗的天氣,不知何時飄來了幾朵烏雲,怕是要下雨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雨天,是他告白之後吧!就算他走了,還是一樣的喜歡,還曾經一度的幻想,他會在雨天的時候,再度出現在自己麵前,抱著,像當初一樣。
原來幻想真的能實現,慕依念感覺自己想進入了四維空間,看不到別的,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麵前的少年,已經見過了,不是已經可以坦然麵對了嗎?就像第一次的那樣,多清醒,笑著上前大哥招呼就行了,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大腿,慕依念僵硬的扯扯唇角,卻發現,做不到,想哭,眼淚就真的毫無預兆的留了下來。
許斯年看著慕依念,在時隔多年後,他其實在要離開慕依念時,就沒想過還能在見到她,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很鎮靜,讓他以為她已經忘了他,直到看見那條手鏈,原來不是忘了,隻是物事人非昨,第二次,看見她在莊園門口,高興不是假的,但是他也知道她不會來找他,他了解她就如她了解他,夢回本是叔叔喜愛之物,本以為叔叔不會輕易借人,但沒想到,叔叔說她是好女孩,是我們欠她的,所以,裝作陌路,隻願你好。
漸漸的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第一場春雨,許斯年,第一場雪我們相伴不分,第一場春雨,我們相望無言。
洗淨了淚,也洗淨了心,這次你看著我走,抬起僵硬的腿平靜的走過許斯年身邊,一個人的分手就是“錯過”
我問佛“為什麼我對往事醒了又夢,淚流滿麵,卻不想解脫?”
佛說“滄海桑田一瞬,一眼萬年一天”
你真的解脫了,滄海變桑田也是一瞬間的事,反之一眼,一天,禁錮一生。
慕依念知道,她忘不了他,因為她夜夜夢見他,夢見那一場雪,夢見那一場雨,夢見那個離別的眼神。
看著窗外現在是半夜,黑漆漆一片,慕依念的床對著窗戶,扭頭便可看見外麵的景色,沒拉窗簾,隻是想在留一個回憶,明知道看不見什麼卻仍是執著的睜著眼,努力的看著外麵,來你這下了三天的雨還沒停,仍是不知疲倦的下著,打在窗戶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清晰突兀,聽著啪啪聲,聽著淅瀝聲慢慢的有了睡意,閉上眼,嘴角帶著笑,想是想起來什麼好事吧!這一夜,注定是個相思夜。
許斯年回憶著與慕依念的相見,動物園的相遇,他知道,他忘不了她,他一直記得第一次想見的樹林,她的眼睛是那麼清澈,就在那一次他迷失了自己,他知道他回去動物園,所以,他想去看看,偷偷的,她很好,很好,雨聲漸小,那次的雨,這次的雨,許斯年懷抱著夢睡了,在夢中,是幸福的吧!
因為老總的慷慨大義,給慕依念放了一個星期的假,所以在慕依念的千鄙視萬鄙視中老總邁著標準的官步,帶著很是小意思的不用謝的自戀心理走了,慕依念在後頭咬牙切齒,在老總的一回頭中又變臉似的換回老總你真好的拍馬屁表情,就差淚汪汪。
其實放假也沒什麼事幹,尋思著好久沒回去看看媽媽,所以慕依念決定去媽媽那。自從搬家的時候聚過一次,平常都是靠打電話維持感情的,說去就去,買了禮物就興衝衝的打車,在同一個城市,大概幾個小時就到了。
這一代的房子沒有千八萬是住不了的,陳叔叔是做房地產的,也算是小有成就,對慕依念也很好,還有一個小弟弟,很可愛。叫陳遠,胖乎乎的,慕依念很愛捏他的小臉。
小區下有一家超市,想起小遠喜歡吃小熊餅幹,便改道去了超市,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笑著按了門鈴,一開門便見一個肉乎乎的小圓球衝向了慕依念,慣性使然,兩個人都倒下了,東西灑了一地,慕依念大笑著捏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小臉“小遠,又胖了,再胖下去,可就找不著媳婦了”慕媽媽已將提著掉在地上的東西,看著慕依念,其樂融融。
小遠從慕依念身上爬起來,奶聲奶氣的說道“小遠才不要找媳婦,小莉說樣要當小遠的媳婦,小遠不要,大毛就把小遠打了,媳婦不好玩”說完還頗為大人哼一聲。慕媽媽笑哄著小遠去洗手,把東西放在冰箱裏,看著慕依念“一會就能吃飯了”
“叔叔呢?”慕依念坐在沙發上,對著正在炒菜的慕媽媽說
“出差了,好幾天了,明天就能回來了”切好菜,放入油鍋,哧啦一聲,慕依念走過去,看著慕媽媽嫻熟的動作,輕輕懷抱著慕媽媽的腰,臉靠在背上,慕媽媽動作一頓,繼而笑起來,握住慕依念放在腰間的手似有些無奈“這麼大人了還像媽媽撒嬌”
“我要像媽媽撒一輩子嬌,還有我的孩子,你的孫子”
“行,撒一輩子”似有些哽咽
“再放手,菜就要粘鍋上了,鬼丫頭”
“我幫你”說著挽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洋蔥就剝起來,辣的眼淚直流,也許不是辣的,因為這份久違的溫暖。
親情,是永遠無法隔斷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