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的對視幾秒，瑞奇最終妥協般歎了口氣“海叔，你說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同樣的歎了口氣，海叔吩咐道“去，給老爺發電報，就說我們無能，少爺又讓二龍山土匪虜去了，不過請他放心，我們這就派人去”
    “是”一旁早就等待命令的家丁領命而去，幾步跑出大廳。
    “那，我看，我還數回去給大少爺彙報一下吧，免得他擔心，也不知道現在古家口那邊戰事如何了”一邊說著，瑞奇起了身，整整衣服就要向外走。
    “等等”海叔喊住他，揮手讓其他人下去，湊近幾分，神秘道“昨天那個送菜的菜農是不是你放進來的？”
    “我是看到了他，不過，我們家菜不是一直是李家屯二狗送的嗎？那人體型又與二狗極像，就一時大意了”瑞奇摸摸後腦，不禁為海叔的老奸巨猾頭疼。
    “那二狗給咱們家送了多少年菜了？你瑞奇副官難道空有虛名？”海叔也不再明說，陰沉著臉道“要不是看你自小就在我眼皮底下，我……”我了半天也沒有再說下文，畢竟像兒子般看起來的，又怎麼舍得，海叔無奈歎了口氣。
    “海叔”既然談話都到這份上了，瑞奇索性就把心裏所想都倒了出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逼少爺娶唐小姐，少爺也不小了，留過學，什麼道理不明白，為了少爺好就應該讓他做自己喜歡的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個屁”海叔抬手招呼過來，打了個空後幹脆又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你知道穆烈是什麼人？他又是不是真的對少爺好？退一萬步，即使他對少爺好，那兩人的身份也不對啊，在一塊免不了麻煩連連”
    瑞奇也坐了下來“海叔，話可不能這樣說，想當年，穆烈也是穆家寨的少東家的，穆家寨的事我可是知道些，為什麼會滅相信你比我知道的更多，咱可不能做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一句話讓海叔臉色瞬變，怒道“亂說什麼，你知道什麼！滾回古家口吧”
    知道提到了禁忌，瑞奇也並不吃驚海叔的反應，笑笑起身走出門。
    一人獨坐，不免又想起三年前，海叔深深歎了口氣。
    “司令，這樣做穆家寨可就難免受牽連了”躲過一塊亂石，海叔艱難的跑到肖古潤麵前，大聲道。
    “我知道，可是，不這樣，東山也是完蛋啊，何況穆家寨正是戰場中心地段，怎樣也難免受牽連，要懂丟車保帥”肖古潤厲聲道，滿眼的血絲異常恐怖卻不難看出裏麵的不忍，身上的血汙也已經凝結。
    “好，那讓弟兄們在那方向撤防，留個空子讓小鬼子鑽”說出心裏早就定性的形勢，海叔定定看著肖古潤，眼裏隱隱有大顯身手的興奮，那是殺紅眼的象征，也對，有誰會在計劃進行到重要時刻時不興奮異常？又有誰會置整個大局不顧，而去舍大取小置東山數萬百姓不顧而去救穆家寨的四千人？穆家寨的百年基業終究成了炮火下的犧牲品。
    伸出雙手，端詳著掌心的紋路，海叔不免淚流滿麵，那拿慣了槍支的雙手，厚繭仍是粗糙，那是血液滋養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