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幾個呼吸，無名火更是旺盛，蕭翎走到舒染身後，冷笑一聲將原本快要掉落的衣衫扶了回去。強勢扳過他的身子，讓他麵對自己，一個扣繩一個扣繩的將衣衫給他係回去。
    他的眸中燃燒的不是欲，火，而是濃濃的怒火。舒染有些愕然，怔怔的任由他動作，一滴淚終於在眼眶中徘徊了許久之後悄然落下。
    “離開這裏！”他這般清靈的人不該屬於這裏，蕭翎知道自己心軟了。
    舒染依舊黯然搖頭。早在十年前，他就沒有家了。天地之大，他卻隻能在這樓中暗渡此生。
    蕭翎手上動作一頓，死死的盯著舒染，似要在他的臉上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我，我會唱曲兒！”他的視線太過灼熱，愈發的讓他知道自己是那樣的卑微。舒染更怕的是自己多年冷卻的心竟然有了些異樣！
    舒染抱起了自己摔在地上的琵琶，調了個音，不敢看蕭翎，垂了眸子又是一陣天籟自他指尖傳出。
    “春來早，清夢擾，樓台小聚誦今朝，又何妨布衣青山坳？月如腰，琴指蹈，醉時狂歌醒時笑，莫辜負青春正年少！千金不換伊人回眸金步搖！”
    難得在京都還能找到那一份心安！蕭翎指尖不停的跳躍，思緒卻是回到了十餘年前。那位猶如兄長般的謫仙人兒，他總也喜歡一把笛子立於月下輕輕的吹著，風起之後衣袂紛飛。
    多少次看他一臉恬靜的站在父親身邊，隨身攜帶的笛子總給人一種脫俗超群的感覺！不知那個謫仙的人，如若在世又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蕭翎透過舒染的影子似乎回到了十年之前，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頓足於他麵前。
    舒染被那視線看的不知所措，調跑了好幾個，終於認命的收手，咬唇問道：“可是我唱錯了什麼？”
    “沒有！”蕭翎莫名的又是一陣煩躁，他怎麼會把他與眼前這人聯想到一起？他那謫仙般的人，怎可能會與青樓公子有相似之處？
    舒染有些惶恐，抱著琵琶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蕭翎去把內窗關上，轉而打開了另一扇窗戶，一陣冷風帶著寒意吹散了他混亂的思緒。
    “你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不逼你對我一一述說。我最後說一次，我有權利讓你離開這個地方，你可願離開？”蕭翎不知道自己為何對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人這麼的執著，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讓他離開這個地方。
    他是好人！他跟以往的那些人都是不一樣的。這一刹那，舒染有些後悔今晚的相遇，自己如此的不堪！
    “謝謝！”
    謝謝！竟然隻有謝謝兩字！他都說的這麼明確了，他還是一句謝謝！蕭翎，這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
    “好！”春夜的風最是寒冷，可也容易讓人清醒。既然他還不夠清醒，那他就給他時間清醒。蕭翎麵無表情：“過來！”
    舒染在他的示意下往前走了幾步，醉香樓的衣物本就單薄，風過之後他渾身禁不住打了寒顫！
    “你有時間慢慢想明白了再回答！”
    好霸道的人！舒染不禁有些乍舌，攏了攏衣服，試圖讓夜風可以有些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