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加快了腳步離開，隔的有點遠了還覺得背後有雙眼睛盯著。再回神，手中全都是汗水。
    “公子，我們繞過去吧！”這邊明顯是走不通的了，唯有繞過了這座山從另一端上去。隻是這路程明顯的長了一倍不止。
    剛才送他們來的馬車已經被打發了回去，如今也隻能步行了！文杏掏出隨身揣著的手巾為舒染擦拭額角的汗珠。“公子，要不等過了這幾天再來吧？”
    舒染知道嬤嬤這是為了自己的身子考慮，喘了一口氣之後微微搖頭。“我無妨！”
    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兩人總算是走到了地方。時正初春時節，本該百花爭豔，又或者說這個山頭有了太多的冤屈，所以才遍地的荒涼，為遍地起伏的黃土平添了不少淒涼！
    舒染怔怔的站著，任由不知名的風吹散長發，發梢刮過臉頰竟是生生的刺痛，渾身的血液都在慢慢的下降冰凍。
    “昔日不懂，如今懂了！我該如何再跟你說？”
    文杏已經徒手將四周的雜草打量的幹幹淨淨！見舒染喃喃獨自說著話，鼻尖一酸：“公子，早些回吧！”每次都想著要來看看，每次看了又想早些離開！
    “嬤嬤，等我多待一會兒！我，還有話要說！”不想見隻因心太痛，見了卻是不想移動雙腿！
    不敢點香火，文杏用手絹擦拭了幾次無字墓碑，淚眼模糊了整個世界：“大公子，嬤嬤想你！”千言萬語到嘴邊卻是成了想你，想你！
    舒染仰頭望天，想你兩字不敢說，口未開就已哽咽。一股腥甜溢出，在素衣上漾起點點紅花。
    “公子，公子！”滿目的紅是那麼的刺眼！不是說這心疾已經好了嗎？為何。。。。。。
    舒染將口腔中還未溢出的腥甜不著痕跡的吞下，撇開了頭不再去那蒼涼的無字碑：“嬤嬤，我們回吧！”
    才剛剛走了沒幾步，就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兩人腳步一停，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的極為破爛的人在撥弄一個墳頭，雙手的指尖都出了殷殷的血！
    能出現在這裏的，都是可憐之人！舒染心裏萬般感觸，好歹自己還剩嬤嬤在身邊！看那個人也不過跟自己相差無幾的年齡，卻是衣不蔽體！
    舒染不做聲響，上前到他的身邊，默默幫他除草！那個孩子愣了一下，倒是沒有做出抵觸的動作！
    文杏又怎會不知自己一手帶到大的小公子心裏想的是什麼，幾步上前，亦是加入了除草的行列！
    “嬤嬤，可帶了銀兩？”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那個孩子竟是一身的傲氣！
    舒染對他的話充耳未聞，顧自說道：“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來年誰來看這地下的人？”
    那個孩子抬眼打量了舒染，白衫上的紅花是那麼的紮眼。“你這是說我？還是說你自己？”
    “你這個孩子。。。。。。”
    舒染沒想到這個孩子的嘴竟是這般利，歎息一聲，把手中的銀兩遞到他的手中：“我這是舊疾！”
    說完也不等那個孩子再說什麼，對文杏示意了一下，兩人相繼離開。徒留他獨自握著手中的銀兩，眸中深邃而又帶了點水光！對遠去的背影喊道：“你這是借口！”
    這個孩子，真的很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