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萬丈  第八十四章 直搗黃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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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總是傳的飛快,阮瑜坐守皇宮,最近一直右眼跳個不停,直到索魄閣傳回信函,她才知道這些日子心神不寧是為了什麼,信中說明了風子禦落在了風遠修手裏,一行人正在鳳國,但是並沒有提到大軍的事情。
    風子禦帶去的兵除了戰死的,剩下的都降了,畢竟是一母同胞,風遠修也不忍心做得太絕,這些人也是身不由己,他能理解,從某方麵來說他們並沒有選擇權,不能選擇主人是誰,都是為了養家糊口,何必相互為難。
    風遠修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受什麼打擊,成雪璃的死好像就風平浪靜的過去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溫和得體,帶人誠心誠意,談起江山大計也是振振有詞,可若是細心點就會發現,他吃飯的時候總是忘記夾菜,喝茶的時候端起杯子可就是不喝下去。
    假裝堅強真的很累,可是沒有人能幫他,那是他現在和以後都需要一個人麵對的,風遠修並不脆弱,甚至比一般人強大好幾倍,人雖溫和但也看慣了生死,為他而死或者間接死於他手的人不計其數,他也都熬過來了,隻因為那些人沒那麼特殊,都隻是過客。
    大家就像約好了一樣,誰也不提成雪璃的事情,看上去好像沒發生過,可是心裏呢,比誰感觸都深,就連花遺墨這樣心氣高的也失落了好一陣子,初見的時候成雪璃還是男裝,抱著他胳膊叫哥哥,尋求庇護,倆人吵嘴吵得比誰都衝,其實並不討厭彼此。
    對岄青寒來說,最印象深刻就是去安慰她那次,小姑娘情竇初開,眼淚說來就來,弄得他措手不及,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這丫頭喜歡上的是風遠修。
    所謂美好的都是過往的,而現在是不得不去麵對的,回憶有時候會讓人停滯不前,也有時候會激勵人心,成雪璃臨終前說的話多半為後者,她不願成為絆腳石,更願意成為鋪路的墊腳石,一字之差,意義卻大不相同。
    他們沒有給成雪璃辦個盛大的葬禮,隻是私下幾個熟人簡單辦了辦,在鳳國找了個鍾靈毓秀的好地方,這裏是女子的天堂,希望來世她能有個好的姻緣,能夠幸福到白首。
    洛千城傳信葉無亦讓他幫忙去聯係成雪璃的家人,未來有機會,不管出於何種原由,都應該上門去道個歉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失去了女兒連原因都不知道,何其悲哀。
    當一行人再度踏足風國領土的時候,心境有很大變化,他們那麼拚命,失去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為的是什麼,就是這片熱土上淳樸的百姓,能讓他們過上好生活,給他們庇護,如果風子禦能做個好皇帝,沒有阮瑜背後弄權,沒有奸臣當道,也就沒有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誰願意勞民傷財的挑起戰爭呢?
    阮瑜鬥了大半輩子,年輕的時候為了能多得一點寵愛與嬪妃鬥,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又要為以後擔憂,與人鬥,與天鬥,好像很辛苦也很努力,最後怎麼也應該得來一個圓滿結局,可惜高處不勝寒,她也要處處提防,提防兒子不聽話,提防父親想奪權,提防其他國家的虎視眈眈,她沒真怕過什麼,可怎麼也沒想到,兵臨城下的感覺是那麼膽戰心驚。
    風遠修他們自從踏上風國地界,就受到了百姓的一致歡迎,每到一個地方都是城門大開,離開的時候百姓十裏相送,這或許就是付出一切得到最好的回報吧。
    一路順遂的到達燁華城外,迎接的是重兵把守,風子禦被押在最前麵,城樓上的守衛拉滿了弓,到底是沒有膽量放箭,不說風子禦是現在的皇上,那風遠修也是曾經人人愛戴的太子啊。
    “你們的猶豫我都看在了眼裏,說明諸位還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遠修卷土重來,也是做了萬全準備,但並不想傷及無辜,大家放在武器打開城門,依舊是風國的好兒郎。”風遠修的聲音在洛千城的助力下傳得很遠,足夠他們聽到。
    這些守城的士兵風遠修叫不上名字,但多半都是見過的,從前是自己人,現在變成了敵人,物是人非也就是如此吧。
    “曾經你們可能沒有選擇的機會,可是現在有了,我可以給你們。”風遠修不緊不慢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風遠修,你不用蠱惑人心,你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了,而是想要謀反的罪人。”守城的將領很眼生,他們都沒見過,但是風子禦認識,可不就是他一手提拔的嘛,手下不利索,嘴皮子最好使,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城門這裏正在上演著語言上的對戰,城內卻在真實的上演著群眾的暴亂,聽聞風遠修帶兵殺回來了,百姓們比過年還開心,可是執法的隊伍卻關上了城門,還派了軍隊把守,明擺著不讓進,都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也沒汙了這美名。
    他們自發的組織去對抗鎮壓的官兵,仗著當兵的不能濫殺無辜有恃無恐的撒潑打滾,一群人的力量是可怕的,大量的百姓前赴後繼的往城門處湧去,城門也很給麵子的應聲而開。
    “歡迎太子殿下回家,歡迎回家——”一陣陣的呐喊聲此起彼伏,震懵了城樓上的守衛,他們不約而同的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風遠修覺得有一股難言的敢動湧上心頭,眼睛酸酸的,但他不能哭,怎麼能在這麼多可愛的百姓麵前流淚呢,多丟人,所以他一直在微笑,一步步走進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每走一步,都能聽見百姓的歡呼。
    越過重重阻礙,隻剩下皇宮最後一道牆,成天行已經等他們很久了,看到後麵浩浩蕩蕩的百姓隊伍,他也很感慨,或許這就是善因結下的善果,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成天行是風子禦最後的希望,哪裏都沒有他的人,可是皇宮不一樣,他是皇上,皇宮裏盡是他的人,可是這種希望再次落空,隻見成天行拿出他親賜的腰牌,對眾禁衛軍說道:“打開正門,請太子入宮。”
    風子禦想說話卻被點了啞穴,瞪著眼看著禁衛軍們愣了片刻,然後讓開了路,打開了門,風子禦不知道他們看到的是什麼景象,站在高處可以清楚的看到隊伍最後浩浩蕩蕩的江北大軍,數量驚人,他們的反抗隻能是以卵擊石,在形勢不可改變的情況下隨波逐流也沒什麼不好。
    金鑾殿內,阮瑜安安穩穩的坐在龍椅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最莊重的衣服,神態平靜,像是預知了結果,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風遠修走到她對麵的時候,她知道自己輸了個徹底,鬥了大半輩子,到頭來什麼都沒剩下,可笑至極。
    

    作者閑話:

    機關算計太聰明,卻誤了卿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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