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蘭禦香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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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趙匡胤是個怎樣的人?”李煜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擋在了眼前,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話,陰影下的臉看不清表情,不知道他是在問香怡呢,還是在自言自語。
“皇帝陛下麼?”香怡下意識地接了李煜的話,在她的印象中皇上最討厭別人直呼他的名字、討厭別人忤逆於他,然而這李煜如此,皇上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幅甘之如飴的樣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上對他有那麼點意思。
但香怡知道,這次趙匡胤是認真的,他不僅是對李煜有點意思,簡直可以說是愛慘了他吧,在趙匡胤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別人看不出來,她香怡卻看得真真切切。
“嗬,我這是怎麼了?這種事一個宮女知道些什麼……”良久李煜自嘲地說道。
香怡淺淺一笑,或許別的宮女不了解,我香怡可是略知一二哦。
“侯爺,您可願聽聽我的故事?”香怡道。
“嗯?”
“侯爺,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看見您就像看見親人一般,那些事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起過,可我想跟您說說……或許是因為我們是流著同樣的血脈。”香怡緩緩道。
“你……”李煜微微不解。
“我本是南唐人。”香怡輕聲解釋道,“但我現在是大宋子民。”
“我,我對不起南唐的百姓們……”聽到這話,李煜消沉了不少。
“侯爺,那不是您的錯。而且我的故事發生在那之前。”香怡連忙安慰道。
也是,現在說這些都是徒勞,國已亡,懺悔又有何用?倒不如聽聽這宮女的故事。
“說說你的故事吧。”李煜歎了口氣道,盡管他想的通,但不免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香怡眼眸深了深,年輕的臉龐上顯出了幾分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
十年前,香怡年僅十五歲。
那時,她父親陳逸行還是名震一時的南唐第一大清官,陳逸行為人正直,剛正不阿,為官清廉,兩袖清風,為國為民,可謂是殫精竭慮。
隻可惜,最後的下場卻是被奸佞誣陷,落得個身首異處,滿門忠良被屠戮殆盡,家中女眷雖未殺害,卻也均被充為軍妓。
這案子當時在朝廷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李煜雖然年幼卻也有所耳聞,卻不知原是冤枉忠良,助紂為虐啊這是,李煜不禁暗自感慨道。
話說陳家女眷由兩名軍官和幾名衙役遣送往駐軍地。
從金陵出發途經南禹鎮,他們在一間客棧裏歇腳,那兩名軍官經過幾日長途跋涉都有些不耐煩了,就在客棧裏喝了些小酒。
在客棧裏陳家那些個女眷,除了陳夫人和香怡單獨在一個房間,剩下的擠在另一個房間,門口都有衙役看守著以防她們逃跑。
陳逸行死了陳家的男人們也死了,陳夫人就不得不撐起這個家,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照顧好她們,於是她就到另一間房去看看那些個女眷們的情況。
房裏就剩下香怡一人,連日的跋涉,別說是洗澡了,連衣服都幾日沒有換洗,這些讓一個嬌生慣養地大家閨秀如何受的,趁著在這客棧落腳之餘,香怡就想擦擦身子,換身衣服。
她謹慎地鎖好門窗,才開始寬衣解帶,仔細地用水擦拭身子。
喝得醉醺醺的兩個軍官相互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爬上了樓,向自己的客房走去,路過香怡的房間時,其中一個軍官眼尖從門縫瞄見了正在換衣服的香怡的曼妙身恣,他血氣一下子就湧了上來,酒精的強烈刺激下,他的色欲蠢蠢欲動了。
他把同伴送回了房間,自己偷偷遛了出來,揮退了守在香怡房間門口的衙役,猛地破門而入。
“誰?!”剛剛擦完身子,香怡才穿上層褻衣,外衣還沒來及套,就見有人破門而入,嚇了一跳不由得驚呼道。
“小美人,我是你的情哥哥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啊?”軍官本就喝的差不了,現在又看見香怡那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腦子裏亂成了一片,嘴裏就吐出些淫言浪語。
說著,軍官就朝嚇呆了香怡撲了過去,一把按住香怡想要掙紮地雙手,將她壓在了床上,手開始不規整地撕扯起了她那件單薄的紗衣,幾下那紗衣便成了碎片,使得香怡內裏穿的紅色肚兜暴露在了空氣中。
白皙的肉體和鮮紅的肚兜相互映襯著,好一幅瑰麗的美人圖,那軍官眼睛都看直了,狠狠地埋頭在香怡的脖頸間就是一通亂親。
香怡哪裏肯就這樣任他施暴,拚命地掙紮著想要推開壓在身上的這攤爛肉,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那一點點力氣根本不足以撼動身上這個稱得上壯漢的男人,掙紮不得香怡便衝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怒叱道:“放開我,你這混蛋!”
“小美人,反正你進了軍營也是萬人騎,倒不如現在就讓哥哥爽爽,嗯?”男人抬起被色欲和酒精侵染變紅的醜臉色咪咪地說道,言罷,就噘起豬嘴親向了香怡紅潤的香唇。
香怡側臉躲開,“呸,你才萬人騎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香怡在心中暗罵道,但她還是清楚自己以及家裏的處境,他說的沒錯,父親死了,母親和自己還有那些漂亮的姨娘們都逃不掉那樣的命運,那跟妓女有什麼區別,不,那就是妓女!
可她不甘心!即便那會成為事實,她的驕傲也不允許他人踐踏!
“你說什麼?小賤人!”聞言,軍官勃然大怒揚手就給了香怡一巴掌。
“小賤貨,給你臉你不要臉,大爺我想上你,是看得起你。別以為長了張漂亮的臉蛋,老子就舍不得打你這小賤貨了!”軍官輕佻地拍了拍香怡的臉說道,然後粗暴地伸手就想扯掉香怡胸前那唯一一塊布,被一巴掌打懵了的香怡連掙紮都忘了。
就在這時,陳母推門而入,看見的就是這番光景,自己幾乎全身赤裸的女兒被一個軍官壓在床上欲行施暴,眼看香怡的肚兜就要被那隻髒手扒掉了,陳母又急又氣。
情急之下抄起架子上的花瓶就往那軍官頭上砸去:“住手,你這禽獸!”陳母伸手去拽撕扯香怡衣服的那手。
被花瓶砸了腦袋的軍官竟然沒有暈過去,隻是後腦勺突如其來的疼痛打斷他的興致。
這拉扯自己的手又是從那冒出來的?
“哪來的老女人,敢破壞老子的好事,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軍官轉頭便看了陳母,噴著酒氣的嘴惡狠狠地罵道。
他鬆開了撕扯香怡衣服的手,伸手猛地發力甩開拽著他胳膊陳母的手,一腳將陳母踹到了地上,就又急著對香怡動手動腳。
陳母哪裏肯就這樣善罷甘休,剛站起身來就猛地向著那軍官撞去,把他撲倒在地上。
“怡兒,快逃!”她朝床上的香怡喊道。
“娘!”聽見母親的呼喊,癱在床上的香怡才緩過神來。
“快逃!”陳母道,她知道自己壓製不住這年輕力壯的軍官,況且這人還喝了酒,她隻能死死地拖住他的腰,不讓他起身,給女兒爭取更多的逃跑時間。
“死女人,放手,聽見沒有!”軍官滿麵猙獰道,酒勁上頭又被敗了興致,他開始瘋狂地捶打陳母。
力道之大,幾下陳母的嘴角就溢出血絲,但陳母依舊不肯鬆手。
“娘!”已經逃到門口的香怡回頭看見為了救自己被打得吐血的母親,心裏一陣揪痛。
“快跑!”陳母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微張的唇齒能讀出的就隻有這兩個字。
香怡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忍住馬上脫眶的淚水,往外跑去。
眼見香怡逃出了房間,軍官勃然大怒,拔出身上的佩刀就捅向了陳母。
“撲哧——”利器刺穿皮肉的聲音。
身體徒然變軟,陳母知道自己要去了,盯著門口的眼睛水氣模糊,怡兒,一定要逃掉,一定要活下去……
軍官推開壓在自己身上陳母的屍體,就往外追去,誰知剛剛走了兩步,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抓住他的腳踝,低頭一看原來是陳母的手,氣得他又是一陣瘋狂地亂捅,鮮血濺得到處都是,陳母已經死了,手卻還是死死抓住他的腳踝不肯放開。
殘忍的軍官手起刀落砍斷了陳母的手,就趕緊追了出去。
香怡剛剛轉過拐角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急促地腳步聲,她知道肯定是那人追上了。
可這眼前竟是一堵牆?!這邊走廊是死路?她慌恐間選了一條絕路嗎?
怎麼辦,腳步越來越近了!
怎麼辦!
忽然,香怡看見一間客房的門打開了,一時也不該怎麼辦的她便一頭撞了進去,直接就撞進一個人的懷裏:“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香怡抓著那人好像抓住一個救命稻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