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毓這一覺直睡到下午兩點才醒來，秦鞅已經走了，他睡眼惺忪出去隻見陸嶽山正坐在茶幾旁泡茶喝。
    “小毓，來喝杯茶醒醒。”陸嶽山動作熟練的洗茶泡茶，望著張毓的眼裏滿是暖意。
    “陸哥，這些日子真的麻煩你了。”張毓窩進沙發裏，抱著小花給它梳毛，眉眼間還是疲倦神色，瘦了些，眼窩更加深陷，細軟的頭發散落在額頭頰畔，有幾分頹廢脆弱的感覺。
    陸嶽山仔細看了看他，道：“沒什麼麻煩的，隻是你和那個人……”
    “樹欲靜而風不止。順其自然吧，我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他一分一毫，沒意思。”張毓抱著小花起身去廚房，“有東西吃嗎？餓死了。”
    陸嶽山見他不想多說，遂也不多問，笑道：“中午煲的湯，趕緊吃吧。”
    ……
    生活又回到了從前，之前被囚禁的幾天好像隻是幻覺。陸嶽山也要回S省了，張毓送他去機場。
    “陸哥，我真的是舍不得你，何必還要回去那個深山老林呢，出世不也很精彩？”張毓將機票遞給陸嶽山，與他在檢票口道別。
    “心無所戀才要避世，這輩子如果能再得一個有緣人，我倒不介意為他再踏進紅塵俗世。”
    陸嶽山雙目如鷹看著張毓，黑沉的眼睛裏是脈脈溫情，張毓低頭避開他的視線，笑著朝他伸出手道：“感情的事得之你幸，真心希望陸哥早日找到那個人。”
    陸嶽山也伸手與他相握，一個使力就將張毓扯到了懷裏。這人一向冰雪聰明，恐怕早已知曉自己的情誼，卻視而不見泰然自若，真叫人又愛又恨。
    張毓由他抱住自己，等到登機提示又起，陸嶽山才放開他。
    “小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送走陸嶽山，張毓匆匆趕往公司，無緣無故失蹤了這些天肯定給鄒靖宇造成了很多麻煩，他已經和鄒靖宇提議再招個男秘書，由他帶著，以防自己有事不在。
    趕到公司才得知鄒靖宇還沒來上班，張毓打電話去詢問，鄒靖宇疲憊的聲音自那端傳來，心事重重的味道。
    “小毓，我今天估計去不了公司了，老爺子突發心髒病，現在還昏迷，我得在醫院守著。”
    “我明白。你也別太勞累了。”
    “還有，你說要招個男秘書的事我已經著人辦好了，那人今天會去報道，你看看怎麼樣，不行就換人。”說到這鄒靖宇壓低了聲音，沉聲道：“林成估計要退了，我已經叮囑過他帶你一段時間，我需要你盡快掌握董秘處的工作，明白嗎？”
    鄒靖宇鮮少用這麼嚴肅的口吻和張毓說話，掛了電話後張毓仔細想了想，林成是鄒靖宇爺爺的特助，董事會秘書，他要退了，是不是意味著董事長的位置也要易主了？老爺子突發心髒病，那他身後的事都安排好了嗎？鄒靖宇是他的嫡係親孫，位置理應無可撼動……
    不容他多想，辦公室門被敲響了，進來的是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穿一身黑色西裝，挺拔高大。見到張毓就笑道：“張助理你好，我是來應聘的。”
    張毓讓他作了自我介紹，此人名叫蘇瀛，26歲，在一流房產公司任過職，且談吐得宜，舉止有度，張毓當下十分滿意，遂叫人領去人事部報到了。
    兩天後鄒靖宇才回到公司，張毓見他下巴上一層青茬胡子都沒來得及修理，眼裏也布滿血絲，像是好幾天沒睡的樣子。
    “董事長身體好了嗎？”張毓打開總經理辦公室的窗子通風，正打算給鄒靖宇泡茶，蘇瀛就端著茶杯敲門進來了。
    放桌上後就畢恭畢敬地和鄒靖宇打了聲招呼出去了，鄒靖宇滿臉不快地看了看他的背影。
    “我的事還是你經手比較好。”鄒靖宇望著張毓道，將那杯茶推開了些。
    “知道了。”
    張毓不知道蘇瀛哪裏惹他不快了，隻能重新給他弄，鄒靖宇捏了捏僵硬的眉頭，“還是給我泡杯咖啡吧，現磨的。”
    張毓由得他折騰，一邊磨咖啡一邊把這兩天的事跟他彙報了一遍，末了轉頭看了鄒靖宇一眼，道：“林秘書昨天把我叫上去了。”
    “嗯，好好跟他學。”
    鄒靖宇沒多說什麼，應該是累極了，仰坐在大班椅上閉著眼睛。張毓把咖啡端給他時，他突然一個起身，手臂一揮就打翻了那杯滾燙的東西。張毓猝不及防被燙得痛呼一聲，立馬被鄒靖宇扯住手臂拉到了小隔間的水池下衝水。
    “該死的！”鄒靖宇見張毓紅腫起來的左手，“去醫院吧。”
    “小傷，塗點藥膏就行了。”
    張毓抽回手，脫了被弄髒的西服，轉身準備出去。卻聽身後鄒靖宇低聲道：“小毓，你和阿鞅還是情人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