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天晚上，兩人還是沒到最後一步。
    對於沈正七來說，他覺得自己很喜歡顧滿城，喜歡到願意在雨中狂奔隻為到很遠的店裏為他買一份吃食，類似於一種青春期的衝動。
    但是他總覺得，這份感情少了點什麼。好像除了這份衝動，就沒有其他了。他想著，也許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子的，偶爾衝動一下，偶爾被電到。然後在其他的日子，也就是這樣了。
    也就是這樣了，還不值得讓這個傳統的男人做出這樣類似於驚世駭俗的事情。
    而對於顧滿城來說，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新公司還不穩定，少了顧氏財團原本似有若無的保護，處處都收到一種說不出的限製。
    佘曼惠肚子裏的孩子，也該處理了。要是過了三個月，孩子大了，就算是要流掉，也不大可能，到時候的選擇就相當的狹隘。
    偏偏有一個蠢貨，到處搗亂，還總是對上佘曼惠那個頗有些小心眼的女人。不過對於女人來說，又有哪幾個不是小心眼的呢。
    托他的福，到關鍵時刻，大概真是需要考慮考慮用婚姻來維持這樣一個合作的關係了。
    偏偏對於這個蠢貨，他心底裏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原本想了很多，想要好好報複這個人，想要狠狠懲罰這個人曾經的背叛，想要讓他痛苦，讓他感受到自己曾經的無助，曾經的被迫流落到國外。
    其實這一切，很簡單，不是嗎，簡單的幾個電話，幾分舉報，他的工廠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但是心底裏總是有一股子不忍，總是忍不住地想，要是真的去那麼做了，這個人恐怕是要完全瘋掉的吧。看上去那麼大大咧咧的人，其實根本沒什麼用，一點挫折，估計就能完全打到他了。
    這樣想來，似乎也沒有了什麼意義。
    他始終不想承認，自己真的是有些不忍心。看到他嘴角的弧度和雙眼放光的樣子，自己就忍不住地想要跟著笑。
    這是瘋了吧。
    顧滿城全身放鬆地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想著。這輩子第一次把床伴帶回家，結果床伴睡的是客房。
    第二天，沈正七早早地起床擺弄了下手機。
    清晨五點啊，真是個不錯的時間，空氣很清新，窗外的鳥也都還沒完全開始叫，隻有零星的幾聲。
    再過一會兒，就有很多了吧。沈正七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手機短信的提示音響了一聲。
    他一邊驚奇地想居然還有人在這個點兒找上自己，邊點開了短信。
    “正七，我第一次這樣稱呼你。謝謝你和老板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我覺得很幸福。但我還是覺得自己髒得無可救藥，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去結婚，也難以想象自己對愛的人說，我曾被人強奸過。這怎麼說得出口呢。他大概，也是不希望有一個被人強奸的妻子的吧。我想，這對於他來說，對於我對他的愛來說，也都是一種侮辱了。我實在是無法接受。再見了。——張蓉。”
    沈正七第一個念頭是，擦，自己好歹也是個老板了居然隻承認老頭子是老板。接著，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張蓉是小張的全稱。
    緊接著，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急速往身下奔流而去，甚至連手機都快拿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