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說曹操，曹操就到。
    “你是黃嶼铖？”溫文如玉的女聲，沒有回答店主而是反問道，光從聲音就能聽出了，電話那頭是一位優雅高貴，氣質非凡的女性。
    “我是，你哪位？”
    “我是莫燮懿的母親，晏清嫚。”女人一字一頓道。
    店主特意把擴音器打開了，電話那頭人說的話，旁邊摟著他腰的韓夜聽得一清二楚，莫燮懿三個字傳進他的耳朵時，眉頭微皺，摟著店主的手更緊了。
    “伯母好，找我有事麼？”店主知道女人想說的是什麼，但是又不是他的錯他沒有示弱的必要。
    “這聲伯母我當不起，黃先生。”女人語氣疏離。
    “晏女士，你好。”店主從善如流，盡管女人不帶丁點善意，他也不想計較什麼，畢竟對方是女人，畢竟是長輩，更何況還是麵對自己兒子的“男情人”。
    “我們抽空見一麵，我有事想跟你談談。”女人淡然道，一副貴婦做派。
    莫家家大業大，女人是不是要甩一張支票到他臉色，然後讓他離開莫燮懿？想到這裏，店主咧了咧嘴。
    “笑什麼呢？”靜靜在一邊的韓夜聽著，揉了揉店主的頭發問到。
    “沒什麼，嘿嘿。”店主笑嘻嘻給韓夜咬耳朵，結果韓夜麵無表情的臉竟然也皸裂了幾分，嘴角含上了一抹淺笑。
    “嗯？”電話那頭的女人對店主的回答很不解，明顯答非所問。
    “不好意思，剛剛不是在跟你說話。嗯，剛剛說到哪裏了？”店主沉吟道：“你要見我？”
    “對。”
    “好啊，你約個時間地點吧。”
    “今天下午3點，園藝街M。D。咖啡館。”女人言簡意賅，說完就掛了電話，好像店主是會傳染的病毒一樣，多說一個字就會被感染。
    店主聳聳肩，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我陪你去。”韓夜親了親店主的嘴角。
    “沒事，我一個人可以……”話還沒說完，眼見韓夜是臉色黑了下來，店主趕緊補救，“嗯，有請你韓大爺陪在下去，可好？”
    今天的天氣不錯，明媚的冬日暖陽高高掛在天邊，沒有昨日的陰沉，也沒有平日的寒冷，很適合出門，今天是聖誕節，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很熱衷這些國外的節日，或許隻是想找個放鬆的借口也說一定，畢竟大多數人更希望每天都在放假，不是麼？
    從昨天到今天，莫燮懿再沒有給店主打一個電話，說實話，就憑莫燮懿那固執勁，糾纏起來肯定沒這麼簡單，但是今天就接到了晏清嫚的電話，看樣子是莫家已經介入了，麻煩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中午，店主和韓夜窩在家裏看電視，新聞頭條都快被莫家承包了，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是鋪天蓋地的莫家繼承人出櫃的新聞，中午又是莫家大宅爆出莫家掌門人疑似有私生子，且愈尋回，至於莫燮懿可能會被打包送回國外，莫家將由這個私生子繼承雲雲。
    店主皺了皺眉頭，雖說莫家的事情與他無關，但是在別人眼裏就不一定這麼想了，特別是莫燮懿的父母，指不定以為是他勾引了莫燮懿呢。
    韓夜握住了店主的手，“嶼铖，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
    “嗯，我知道。”店主也握緊了韓夜的手，隻要兩個人在一起，不管將來發生了什麼事，共同去麵對，一起走下去，守護著對方，直到生命的盡頭。
    下午兩點半，店主和韓夜打的到了與晏清嫚約定的咖啡館。
    “您好，是黃嶼铖黃先生麼？”兩人剛走進門，便有一個服務員迎了上來。
    店主頷首。
    “黃先生這邊走，晏總在包間等您。”
    晏總？喲，果然能嫁到莫家的女人能耐不小嘛，店主暗搓搓地想著。
    包間門口，站著兩個彪形大漢，明顯想說包間裏的人來頭不小，店主撇了撇嘴，這是想給個下馬威？
    “這位先生請留步，晏總隻約見這位黃先生。”進包間時，左邊高個子的保鏢攔住了韓夜。
    韓夜依舊麵無表情，店主到是有些炸毛，他挑了挑眉毛，沒好氣道：“告訴你們家晏總，如果他不能和我一起進去，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談。”店主拉過韓夜，作勢要走。
    “那您請稍等，我去請示一下晏總。”保鏢轉身進了包間。
    “小哥，這姓晏的女人怪會擺譜的。”店主衝包間努了努嘴。
    “嗯。”韓夜眼眸深了深，女人本身就不好惹，這還是個有手段的女人，恐怕店主對上她會吃虧。
    “兩位，晏總有請。”保鏢去而複返。
    店主冷哼了一聲，與小哥一同進了包間。
    包間裏坐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身修身旗袍，包裹出女人全部身線，前凸後翹，再加之那高貴冷豔的氣質，就算沒看見臉，也覺得女人一定很漂亮，就算知道她至少也有四十了，還是給人一種驚豔的視覺衝擊。
    果然當看清女人的臉時，店主吃了一小驚，光憑那張臉都不會相信女人會有一個很自己一樣大的兒子，太年輕了，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
    “黃嶼铖？”女人慵懶疏離地開了口。
    “晏女士。”
    女人掃了店主一眼，“開個條件吧，怎麼樣才肯離開莫燮懿？”
    “一百萬？”
    “兩百萬？”
    女人嘲諷一笑，隨手扔過來一本支票，“想要多少，自己填。”
    土豪了不起了！有錢了不起了！店主不禁送了女人白眼，抬手把支票扔回女人的麵前，實際上，他想扔到女人臉上，算了，人家好歹是個“總”，還是給她留點麵子。
    “你！”斜靠在沙發椅裏的女人坐直了身體，有些慍怒，她以為店主這是不肯離開莫燮懿的意思，“就這麼想跟莫燮懿在一起？”女人眯起鳳眼危險地看著店主。
    店主冷笑了一聲，“我說晏總，你知不知道腦補是病，得治。”
    “你！”
    “我什麼？”店主粲然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會說我和莫燮懿的感情是無價的，多少錢都買不到？”
    女人定定地望著店主，眼中怒火中燒，天使般的麵孔都扭曲了。她知道店主話裏有話，女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吐出的這幾個字，“你想說什麼？”
    “你知不知道，向我求愛，隻是莫燮懿一廂情願？我和他的確在大學的時候在一起過，可惜五年前就分手了，時至今日，可以說完全沒有瓜葛了，至於昨天發生的事情，都是莫燮懿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你來找我，不如回去好好勸勸你兒子。”
    “怎麼可能，難道不是你……”女人難以置信，自己的兒子那麼優秀孝順，如果不是這個男人蠱惑，怎麼會做出這樣任意妄為之事。
    “不是我勾引你兒子？嗬嗬，晏總，我黃嶼铖不至於那麼賤，去勾引誰！”店主語氣愈加冰冷。
    “不可能！”女人已經憤怒地口不擇言，“有一個勾引男人的老子，生的兒子又會是什麼好種！”
    “你說什麼？！”一聽對方莫名其妙地扯到他父親，還是些辱罵的話，店主直接怒了，猛地站了起身，要不是韓夜拉著，恐怕現在已經抓著晏清嫚的衣領了。
    “你老子是不是叫黃曦良？”女人嘴角掛著一抹殘酷的笑，滿臉的輕蔑，“你還不知道？你老子和他們公司那個副總張雲峰有一腿，嗬嗬。”
    店主喃喃自語道：“張叔，怎麼可能！”
    “你胡說！”店主衝晏清嫚大吼。
    “我胡說？”晏清嫚勾起了唇，表情猙獰，“我妹妹是張雲峰的前妻，她死了你知道麼？跟張雲峰離婚之後，鬱鬱而終！這都拜你老子而賜，你知道麼！”
    “你妹妹的死關我父親什麼事？”聽到從前見過的那個溫柔大方的女人病逝了，店主的語氣弱了幾分。
    “關你父親什麼事？”晏清嫚冷笑道：“她和張雲峰離婚後就一病不起，問她為什麼和張雲峰離婚，她從來都是閉口不言。直到她病逝，我們看見她日記上的話。”
    晏清嫚惡毒地盯著店主，“你知道她寫了什麼麼？”
    “我怎麼會知道！”
    “她說，我竟然輸給了個男人，也罷，曦良，雲峰一直都喜歡的人是你吧，我不會橫在你們之間的，因為我喜歡雲峰，所以我選擇放棄，祝你們幸福。”晏清嫚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恨不得把店主撕碎，就像害死她妹妹的人是店主一般。
    張叔的前妻是自願退出的，怎麼能怪他父親勾引了張叔！店主不覺的他父親錯在哪裏，就算張叔和他父親在一起了，“晏清嫚，明明是你妹妹自己放棄的，憑什麼汙蔑我父親！”
    “汙蔑？我是惡心，惡心你們這樣的同性戀！”晏清嫚的話俞加惡毒。
    “惡心？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你兒子莫燮懿也是口中惡心的對象？”店主嗤笑道。
    “閉嘴！如果不是你，莫燮懿怎麼會走上這條惡心的路。”
    “話說回來，你既然敬酒不吃，那就不能怪我了！”晏清嫚平複了心情，又擺出了那副清高樣兒，冰冷到毫無感情的話語，“黃嶼铖，離開我兒子，否則我保證明天你老子和自家公司的副總有一腿的事情會人盡皆知。哦，他們那個公司是叫曦峰集團吧，你說總裁和副總搞在一起的事情被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那是多麼……”
    “晏清嫚，你威脅我？”這個女人果然可惡。
    “哦，有麼？”晏清嫚翩然一笑，眼角的皺紋暴露無遺，真是惡心！
    “晏女士，我有話想跟你說。”在一旁沉默多時的韓夜，淡淡地開口道。
    “你是？”女人冷傲地撇了韓夜一眼。
    韓夜也不在意，這種人眼睛都是張在頭頂上的，不直接抽在臉上，他們恐怕會以為他們是天王老子。
    “我是嶼铖的男朋友，韓夜。”韓夜一字一頓道。
    女人愕然地看著韓夜，眼中有厭惡，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不過這不是重點，說實話你現在來威脅嶼铖離開莫燮懿，沒有一點用，我敢保證，你一點都不了解你兒子吧，他喜歡什麼樣的人，甚至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都不知道吧，你們眼裏莫燮懿隻要按你們心中的標準成長，娶你們認為合格的兒媳，繼承你們給他留下來的一切，可是你們想過他想要什麼麼？”韓夜麵無表情，說話的語調也沒有任何起伏。
    女人無言以對，她的確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自從莫燮懿上了初中，他們之間的交流就隻限於問候，根本沒有任何感情方麵的交流……
    “那麼如果莫燮懿就是喜歡男人呢，就是你口中的同性戀呢？你能威脅嶼铖，難道你可以威脅所有莫燮懿可能喜歡的男人？更何況，說到底問題出在莫燮懿身上，你難為嶼铖也無濟於事，不是麼？晏女士，你好自為之，我們就不打擾了。”韓夜說完，沒在看攤在沙發椅上怔神的女人，拉起店主的手，大步走出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