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森冉並不陌生。每次進入地下基地，走過那條消毒走廊之後他都有機會體驗這種感覺。
    再加上被這強烈的光線照到前聽到的槍聲，他完全可以確定，剛剛是有人衝他這邊放了一顆微型照明彈。
    這東西的效果自然沒的說。
    森冉在失去視覺的同時，就感覺到迎麵向自己撲過來的那東西已經改變了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朝另一邊兒逃走了。
    雖然具體方向他辨不出，但至少他可以肯定，自己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可暫時失明卻不是什麼好過的事兒。
    而且之前幾次那條消毒走廊裏的光線雖然是有些刺眼，卻完全沒有到現在這個地步，除了視線暫時受阻之外，根本就沒給他帶來過太難受的感覺。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之後，視線終於好了一點兒，感覺能模模糊糊地看見一些東西了。可隨之而來的酸痛感簡直要了他的命。
    眼睛完全睜不開，隻能眯著，淚水更是完全不受控製的往下淌，臉上沒一會兒功夫就被眼淚糊滿了。
    森冉想擦，抬起的手還沒碰到眼睛，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對他說了一句：“別亂動，小心整張臉都毀掉。”
    雖然看不清楚，但森冉還是下意識地轉過臉兒去，麵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他看到一個人影，身材十分高大，大概比他還要高出十幾公分。黑色衛衣下，隱約感覺得到對方得身型雖然健碩飽滿，但渾身上下的線條卻極其流暢，完全不會給人笨重的觀感。
    再細節的東西森冉就看不出來了，他眼睛酸脹的厲害。
    那人走過來，目光似乎是聚在了他的臉上，看了片刻之後才道：“換個地方，我給你包紮一下。”
    森冉站在原地沒動，但那一瞬間他的大腦裏卻不是在想些什麼。
    他的腦子裏完全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沒鬧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如果說在那霧氣之中還算是在歸青雲的夢境之中的話，那現在呢？他到底在哪裏？這真的隻是一個夢嗎？他完全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但麵對如此複雜的情況，自我保護的本能被激發，讓他不能輕易地相信任何人：“你是誰？”
    隨著視覺的緩慢恢複，加上那人的靠近，森冉終於可以朦朦朧朧地看見一點這人的臉。
    站在他麵前的男人，五官線條十分硬朗，眼睛好像是黑色的，又好像不是，可能更接近於區冶平的那種黑灰色。
    他看見男人揚了揚一邊的眉毛，然後開口：“外來人，你現在最好信我，否則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森冉想都沒想，立即說到：“你不是歸青雲。”
    男人哼笑一聲：“當然不是，但我可能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而且我可以肯定，跟我走，會比你自己單獨行動快得多，也安全的多。”
    森冉很猶豫，但細想想，又覺得可能不會有什麼問題。
    如果不跟著這男人，他又該怎麼去找到歸青雲？
    這裏的情況太複雜，複雜到讓他幾乎無法分辨出，自己到底是身處現實之中還是從始至終都是在做夢。
    這男人可信當然好，不可信，他或許也能從對方身上得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這當然比他跟隻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飛，或者一路跟著一隻不靠譜兒的貓走好可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以他的身手雖然不一定能傷到對方，可如果隻是單純的想逃走的話，應該不難辦到。
    權衡了一番之後，森冉衝男人點了下頭，又微揚起下巴來道：“我叫森冉，你叫什麼？”
    男人黑灰色的眼睛裏生出一股十分玩味的神色，隨即輕笑一聲，答到：“程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