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天魔越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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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竹林,隱秘的亭閣,頭上的紅繩遮住了視線,弘渡用手背將其撥至一旁,繼續彈琴。琴正對著亭,亭中長凳上倚著一身黃白相間的衣裳,白色皎潔,黃色發亮,如同這衣衫中包裹著的人。斜靠亭柱,烏黑的發被微風挑起,右手握著酒壺,左手置在腿上,麵帶笑意的看著他,一直,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頭上的驚鳥劃過青天,亭角懸掛的銅鈴清脆作響。
“弘渡……”男子躍下長椅,步履輕盈,直徑走到自己的麵前。他修長的指劃過自己的臉頰,勾起自己的下巴,一雙熠熠閃爍的眸滿懷柔情的望著自己,接著唇一點點,一點點靠近……
“唔啊!”弘渡驚起,衣衫背後被汗水打濕,深深喘了幾口氣後,冷靜下來。隻是夢境一場阿,弘渡細想,肯定僅僅是夢,太白是不會對自己做那種事的。回頭一想,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了那種夢的自己,是不是自己對太白懷有其他的情愫。回想夢境,微紅逐漸布滿弘渡麵容,他雙手抓緊綢被,又鬆開。
太白呢?弘渡看見室內圓桌上擺一茶杯,他下床前去摸了摸,已無餘溫,說明太白不久前已離去。記得太白曾說要外出幾日,之後的幾天水柳閣就由自己保護。
另一邊,太白剛到月華山。
梓離站在月華山的山巔向下望去,青煙繚繞,白霧蒸騰。人間傳說,遇上晴天這山夜晚山頭會升起藍色的月亮,平時山半腰隱隱約約也能看得見幾處泛著藍光的黑點。若是凡人來到此山,必定不敢鬥膽進山,就算進了山,那也是凶多吉少,誰讓這月華山是天魔的住宿之處。
傳說隻是傳說,藍月僅是有人進山湊巧碰上,添油加醋一傳十十傳百,弄得眾曉皆知,黑點隻不過是住在山上的渡鴉,天魔殺人吃人的故事多是村民編的。當然這傳說也有可信之處,雖然人們對天魔的存在半信半疑,但那其實是真的。
梓離凝望片刻,隻見從山底緩緩飄上一襲紅衣,是天魔的弟弟,和參。
“梓離哥哥。”十五歲的臉龐抬起,兩隻散發著不同光芒的眼睛直盯盯望著自己。“我受哥哥的命令前來迎接你。”說畢,和參對梓澤恭敬一拜。
“走吧。”梓離輕笑,跟隨其後。
與弘渡相似的年紀,若是兩人相見想必應該很處得來。然而和參有一點與他人不同,他的眼睛不同大多數人顏色相當,而是左眼是琥珀色,右眼是淺藍色,他的眼睛,是異瞳。被認為是不祥的存在。
“梓離哥哥~”到達山底後,和參挽住梓離的胳膊,紅袖擦過指骨,身上傳來奇異的芳香,“梓離哥哥已經好久沒有來了,我超想哥哥的。”和參將梓離摟得更緊。
“這樣可不行哦,和參,太過喜歡梓離的話,我會很糾結的。”越秦的聲音傳出,聲線輕柔含有笑意,原來不知不覺中梓離他們已經走到麒鳳洞,天魔越秦的住所。
“哥哥,我把梓離哥哥帶過來了哦,有沒有什麼獎勵呢。”和參鬆開梓離的小臂,滿心喜悅的跑向越秦,他輕輕跪在正在撥琴的越秦身邊,雙手伏在越秦膝上,一張如同犬類企求獎賞的臉仰視著越秦,血紅的衣邊灑滿一地。
“當然有了。”越秦抬手摸上弟弟的鬢發,“晚上我會給和參超極棒的獎勵。”“不過現在和參需要先離開一會兒,我和梓離哥哥要好好敘敘舊呢。”
和參發出“哎一”的聲音,明顯不情願離去。“乖。”越秦淡笑,“作為補償,晚上我會給和參雙倍獎勵的。”
“真的?”和參的眼眸中散發出淺淺的藍色光芒。越秦肯定,之後和參不舍的離去。
“咳咳。”梓離半掩紅唇啟齒輕笑,“和參還如同以前一樣,孩子氣那麼濃。”
“是啊。”越秦從琴旁起身,拍了拍黑綢紅花的衣邊,“性格還是像小時候一般,長不大阿。”
“不過梓離。”越秦靠近梓離,繞過薄薄的衣料摟住他的腰,“你真的好久未來了。”越秦將梓離摟得更緊些,半張臉深深埋入梓離脖頸與肩的空隙之中,鼻息要散不散般賴在狹小空間,輕撓著梓離頸間敏感地帶。
“喂,喂,越秦,快放開我。”梓離試著掰開緊握在腰間的手,雖然身為天上太白武功精通,但論手勁,與曾經倍受磨難的越秦相差甚遠。
“越秦。”梓離語氣略微顫抖卻冰冷至極,似乎會把人凍結。那是他生氣的特征,越秦不願再進一步把梓離惹怒,隻好識趣地鬆開了手。
“隻不過是開玩笑拉不要那麼嚴肅嘛。”
越秦背過梓離,踏上階梯,坐入石椅中,椅背左側雕刻著一隻狼,右側是一隻鳥,應該就是月華山裏的渡鴉。
“說吧,你這回來有什麼事。”
“真是了解我呢。”梓離一雙笑眼直盯坐在上方,貌似權勢巨大的人兒。盯了片刻,梓離歎了口氣,語氣明顯舒緩變得溫柔。“幾日後我將要去妖界一趟。”
越秦聽後,一躍而起,緊張地問道“為何。”
“天帝派我去消滅一些最近動蕩囂張的妖。”梓離往越秦處靠近走去。
越秦總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細細冥想起來,“這可太奇怪了。那些小妖都是些無名鼠輩,根本不需要在意,就算是想在妖界顯顯威風,隻需要隨便派個不算太弱的天將就足夠讓妖界鎮定些許時刻了,天帝為什麼要派你名震八方的太白去。”
“這便是我懷疑之處。”梓離半握右拳放在唇下,梳理著一條條可能相關的內容。
“天帝昏庸,今日加倍貪歡享樂,不可能還會注意到這些芝麻大的小事,雖說實權還緊握在天帝手裏,但多數事務都是由天帝身旁的大臣們所處理。”
“要說到如今最受寵的大臣。”梓離在腦中排除掉一個個名字,想到某個名字時大吃一驚,“是三襲。”
“三襲?根本未曾聽過此名。”越秦盡可能將認識甚至未見過麵孔的名字搜索過去後,得出結論。
“嗯,太爺也告訴過我此人來曆不明。但三襲這人並不像視財如命,或毫無能力的人,恰恰相反他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想象。”如今的天帝僅僅是個傀儡擺設,三襲憑借天帝正控製著整個天朝。“不過為何這個三襲偏偏要選我去。”
“看來他和你之間有過一些摩擦阿。”
“在我印象中可不記得有這回事。”梓離下意識咬了口下唇,“就算我忘記了,但選我去的理由是什麼。”梓離鬆開牙齒,咬痕處的蒼白與周圍的血色形成鮮明對比。
“阿,我想起之前聽人說過,妖界有一位侗老,精通藥術,熱衷於煉丹,據說這位侗老真的製出了長生不老藥,那可是人人都想要的寶物。”
“這回讓我去妖界說不定與此事有關。”線索愈多,之間的聯係也就愈清晰。“此事要從長計議,我該走了。”
“等等。”眼見梓離快要跨出麒鳳洞,越秦急忙喊住他。“我可保你一生榮華富貴,那些殺害你父親的人我也會找出來五馬分屍。”
“梓。”越秦眉毛緊鎖,眼眸含著哀痛,“為何你不願留在我身邊。”
“抱歉了越秦。”梓離沒有轉過身,“我還有要守護的人。”說罷,梓離扭頭對越秦露出一個漂亮的微笑,離開。
麒鳳洞內空寂萬分,逐漸清晰的是小小的人兒的歎息。
水柳閣。
“弘渡我回來了。”梓離剛剛到家,徑直朝院內走去。
“弘渡。”梓離呼喊卻無人答應。
梓離急忙踏入屋子,衝進弘渡的臥室。“弘渡?”打開屋子卻空無一人。
“弘渡!”自己的臥室也沒有他的身影。
他一直喊著弘渡的名字,瘋了般挨著每間屋子尋找。
沒有,都沒有。
可能在太爺那兒吧,他作著最好的打算,跨出屋門。
“太白你回來了。”如同黃鳥啼鳴般清脆的聲音竄入他的耳膜。弘渡正抱著一隻白瓷瓶,站在竹林的入口處。
梓離匆忙走到弘渡身旁,兩隻指骨分明的手緊抓著弘渡薄弱的肩膀,“你到哪兒去了!”
“清晨我到林子取露珠想為太白泡茶喝,但不小心在亭中睡著了。”肩膀被抓的生疼,眼中被薄薄的淚水覆蓋,凝聚在一起,便如珍珠般叭嗒落下。
梓離見此情形,急忙鬆開了手,挽住弘渡背緊抱於懷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弘渡在梓離懷中輕輕喘息。雖與夢中不大相同,但他此刻的的確確緊抱著自己。
在父親被殺後如此般失去理智還是頭一回。“回屋子裏去吧。”懷中傳出微弱的應聲。
夜晚,麒鳳洞。
“哥哥,不,不行了。”身下的少童企求著放過自己,麵帶潮紅,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好吧,那今天就到此為止。”越秦坐起,將自己的衣裳披在麵前赤裸的人身上,白皙的手掌攀上和參的頭發,手誌不安分地挑撥他的發絲,突然一絲鮮明的白色映入眼簾。
越秦心頭糾緊,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越來越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