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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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突如其來的驟雨挾裹著雷電氣勢洶洶地襲來。暴風雨中的貧民窟像是鬼影重重的墓地,隨時可能有怪物從裏麵爬出來吃人。
這裏本來就是吃人的地方,燕尾蝶站在索多瑪酒店的頂層,俯視這片風雨飄搖的大地。
毒品,性,暴力,欺騙在這裏的其他地方處處可見。貧民窟裏星星點點的燈光時隱時現,和他腳下燈火恢弘的七區完全不一樣。他要找的人會不會在其中某一間亮著燈的房間裏?
和往常一樣,他的終端機不停的閃爍,他手下的螞蟻們在給他傳遞消息,他知道現在的天氣,裏麵有價值的信息恐怕沒有。從今天下午那個伍德森給他介紹的客人找到他之後他就一直馬不停蹄地聯絡手下的人,但是收獲甚微。
他找到了那個倒黴的詐騙犯,得知那個女孩昨天在三區,但是已經過了二十多個小時,她既然是進來問一個死人的事的,那麼還停留在在附近的可能性就很小。畢竟那邊是貧民窟最荒涼的地區之一。那個人沒用的被注射了鎮靜劑的男人也不知道她往哪裏去了,她除了自己的目的沒有透露任何情報。然後她就像個無名的幽靈,誰也不知道她飄到哪裏去了,沒有人再見到她過。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她碰到的那個騙子,他把那騙子關了起來,避免其他人接觸到他。
燕尾蝶不打算把這個情報告訴秀樹他們,他雖然是靠賣情報為生,但是比生計問題還重要的是他的愛好。他要比任何人都先找到那個女生,把想要的情報全部套出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賣給秀樹。如果有人指責他不幹活就收下數額巨大的定金,他肯定會露出虛偽的笑容,反駁道他會把其他的情報看心情告訴客人們的。
那個著名的女人今天回到了她的小房間,進去的時候帶了兩包東西,推測是衣物和食物,然後一整天都沒有出來。至於那個英俊的綠眼睛的男人,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死了算了,他惡毒地想。根本沒有讓人去打聽的必要,在貧民窟超過三天沒有消息,如果不是醉生夢死的酒鬼和吸毒者,那不是死了就是被人賣了。無論哪一種可能可能追查下去都沒有好結果,白白浪費人手和時間。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明確螞蟻們的任務分配,不做無用功。
這些情報他也不準備放出去,他決定好好玩一場,在沉寂了許久的貧民窟策劃一場大戲。新城區的高官,強悍到誰也殺不死的女人,不知從何而來的凶殘異常的一組人,還有一名看上去柔弱的過來尋找重要之人注定要悲劇的美麗少女。這場戲必須要讓更多更多的人加入才行,否則如此震撼的演員陣容不就浪費了嗎?他作為導演,一定得讓這些演員按照他的想法在他的手下舞動才行。
所以,他必須要第一個接觸到主演,燕尾蝶走到桌邊,拿起終端機,一條一條打開消息,開始整合他手中現有的情報。
三區的一座低矮的房子裏,十二號四號與秀和三人坐在地板上,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除了找到一麵被人劃花的牆,這三個人沒有其他收獲。附近幾百米都被找了個遍,沒有看到腳印,其他的線索也沒有。
這根本就是遠遠超過一個十四歲不到的小女孩該有的反偵察能力,秀和垂頭喪氣,覺得沒臉見他的秀樹哥。
十二號把終端機上的手電筒開到最亮,冷光下,三個人的臉都顯得說不說的恐怖和怪異。
十二號道:“周圍沒有腳印會不會說明這個人正好在寫完字之後就做天空車之類的空中交通工具走了?”
秀和道:“空中交通工具中除了天空車其他的都要降落到相對空曠的地麵上然後才能起飛,那附近隻有那一小片草地符合條件,如果是其他的載人工具的話肯定在草地上留下痕跡。四號,你當時注意到有什麼特別的嗎?”
四號無聊地一會把十二號的手電筒把他的臉從下往上照,從左往右照,從上往下各種方向來來回回地玩。聽到秀和問她,她抬頭想了想,大概是因為記憶非常單薄她的小圓臉都扭了起來,最後道:“記不太清了,大概沒有吧。話說回來,我剛剛想起來,如果真是有血緣的女孩,不一定會走地麵。”
十二號把終端機取回來,拉住要往外跑的她,問:“什麼意思?”
四號順勢懶洋洋地躺倒在他的懷裏,看上去像是用光了能量的機器人,“在都是礙事的破屋子的地上走來走去,好煩的啊。在屋子上跳來跳去更好玩,眼睛也能吸入好多東西,你們說對不對?是不是個好主意?我們明天也這麼幹吧?”
秀和與十二號呆住,什麼動作都停了,這麼簡單的事怎麼沒有想到!這場大雨會把大多數留在牆上的腳印衝去,想要再根據這個思路找人是不可能的了。
四號從他的懷裏坐起來,“你們怎麼了?怎麼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她搖搖十二號,“十二,十二,秀樹君什麼時候過來?我餓了,我要去吃飯。你們都不餓嗎?要是小六在的話他肯定也餓了,我要吃飯,我要飯,飯!”
十二號被她搖得頭昏,秀樹見狀不妙,立即安撫道:“哥哥馬上就到了,別急別急。”四號和六號太好動了,總是吃過飯沒多久就餓了,如果不好好給他們喂食,六號還好,隻會嘟嘟囔囔不停抱怨,四號就鬧個天翻地覆,麻煩死了。相比起來,十二號和十五號簡直就是小天使,七號都變可愛了。
沒過幾分鍾,秀樹的天空車就到了,每次見到哥哥的排場秀和都會感歎,果然是家族裏最有貴族氣質的人,連代步工具都比別人多幾倍。普通人家最多就是空中摩托和天空車,但是秀樹卻擁有超長豪華天空車,隻有超級有錢人能買到的特快空中飛艇,甚至連有錢人都買不到的天空船聽說都有。要是哪天他開著平常人無法入手的戰鬥機器人過來秀和大概都不會驚訝,誰讓他是秀樹呢。
六號坐在駕駛座上,他們一進來就叫道:“雨下得真大,不要把車裏弄髒啦!你們找到線索了嗎?”
十二號與秀和麵麵相覷,決定隱瞞四號的主意,隻把今天所見到的事告訴秀樹,秀樹聽完,還沒說話,六號就哀叫道:“果然大家都沒有收獲,我和秀樹君今天開著車跑了半天,監視器也沒撲捉到那三個人,真是萬事開頭難,話說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
剩下的四人沒人回答他,秀樹漂亮的黑眉毛皺起,三區不大也不小,半天的時間是轉不完的,而且監視器隻能撲捉分析在室外活動的對象。如果人在室內的話,就隻能判斷人的相對位置和溫度身高體型之類的大致特征,光憑這些資料無法進行對比,尤其是還有一個根本不知道身高體型的女孩子。
他們把車開到七區,在索多瑪酒店開了四間房(秀和非要和秀樹住在一起),決定把這裏當做據點。主要原因有三:第一,如果手裏的現金不夠到樓下玩兩把就有了;第二,頂坪有足夠長的跑道能讓空中飛艇起飛;第三,還可以順帶在七區調查,畢竟這裏是人最集中,也是情報最密集的地區。
四號與六號吃完飯後就拉著十二號到下麵的大廳去碰碰手氣了,秀和與秀樹進了房間,秀和長歎一口氣。
秀樹卻沒有問他為什麼歎氣,於是秀和不得不自己乖乖地全盤托出全天的事,秀樹道:“沒關係,誰也不能肯定寫字的人就是那個女孩。十五號肯定不會做這等無聊事的。”
秀和有點感動,他的哥哥雖然冷淡但不是無情的人,還是會關心他的。
他坐到他的床上,想躺在他的小腿上,後者迅速抽回腿,神色自若道:“我怕癢。”實際上他不喜歡和人有非必要的肢體接觸。
秀和有點受傷,無精打采地回到自己床上,背對著他的哥哥,等著他來安慰他然後答應他的請求,這樣的花招在其他的家人身上一用一個準,甚至連家主都會投降。但他等了將近十分鍾,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瞧瞧回頭,見到他的秀樹哥哥已經靜靜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在有些發青的下眼圈上投下陰影,他不忍心吵醒他,把燈光調到最低亮度,也睡了。
一樓的賭場,身穿漂亮的製服式衣服的嬌小少年被一位英俊的微微發福的中年帶到樓上。那少年臉上露出不情願的表情,想要掙脫中年的手。他嘴裏嘟囔著“這個時間睡覺太早啦”“我不是小孩”之類的話,四號他們與他擦肩而過,一對上樓一對下樓,相反的目的地。
他們到了樓下,六號直接向老虎機奔去;四號則是跑到撲克牌的桌子上和一夥大老爺們玩梭哈,她的到來受到了後者的熱烈歡迎;十二號左顧右盼上瞅下看,最後到一群中年大媽的桌子旁打麻將,他的到來受到後者更熱烈的歡迎。
兩個小時後,六號手氣太壞,輸掉所有籌碼後他跑到四號的桌子上和圍觀群眾一起鄙視那些中年男人。而十二號則是小贏一把之後成功從熱情的中年女人堆裏脫身,她們實在太熱情,總往他身上靠不說還摸他,大庭廣眾之下根本沒法忍。四號橫掃四方,完全沒有辜負她的代號,連莊家的臉色都很難看。
兩個贏家把籌碼換成鈔票,然後分成五份,盡管四號總是吃獨食但是在金錢方麵似乎完全沒有那方麵的惡習,總是有錢同享。六號有些鬱悶,但是回憶起很久之前他曾經在老虎機上中的大獎,又高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