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吳邪吃得心不在焉，眸中翻騰的不知道是什麼顏色，張起靈沒有見過這樣的吳邪，或者說他沒有見過這種眼神的吳邪，眸深如塘，卻又麵色寧靜。
    其實張起靈隻是不知道，吳邪這個時候的樣子像極了許久以前的他，日升月落盡在眼底。
    “吳邪？“張起靈見到吳邪拿著筷子不知道第幾遍去戳碗裏的米飯，無奈的叫了他一聲。
    “嗯？小哥？怎麼了？”
    吳邪聽到張起靈叫他，回過神應了一句。
    “好好吃飯。”張起靈放下筷子直視著他。
    “哦。”吳邪乖寶寶樣的答應，然後手中繼續戳著米飯，戳了幾下，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對張起靈道：“小哥你繼續吃，我出去抽支煙。”
    然後便出去了，張起靈看著吳邪離去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也站起來跟著出去了。
    吳邪靠在走廊邊上，手裏拿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白沙煙，隻是呆呆的看著手指，張起靈走過去，吳邪聽到動靜，回頭看著他，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張起靈從幽暗的走廊慢慢的踱過來，橘黃色的燈光灑在他身上，有一種讓人醉心的溫暖。
    張起靈走到吳邪旁邊，吳邪還是將目光輕輕的放在他的身上，這個男人，在歲月的長河裏浮沉了這麼些年，吳邪有些感慨，卻忽然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什麼。
    “走吧。”張起靈接過吳邪手中並未點燃的煙，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嗯。”吳邪答應了一聲，索性把手中整盒煙都丟了。
    之前吳邪在上墨脫的時候戒過一段時間的煙，後來事情太多，從他撿回來一條命之後，或者是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太過龐大，導致他需要尼古丁帶來的清醒，他又吸過一段時間的煙。
    說不好是因為一種什麼情況還是什麼心態，好像自從上長白山之前抽過煙，吳邪從下了長白山回來之後，基本都沒有抽過煙。
    吳邪拎著給王盟打包的外賣和張起靈走在街道上，不過是短短的距離，卻忽的氣氛沉寂起來，雖然和張起靈相處時不時會出現那種無法用言語溝通的情況，可是那都不同於此時此刻。
    這是一種完全沉寂的氛圍，就像兩個陌生人互相通報了姓名之後的短暫的尷尬般，讓吳邪莫名的有些窒息的感覺。
    吳邪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和張起靈相處時，會有張起靈主動打破沉默的一天，但是這件事情在現下，在這個場合，竟然奇跡般的發生了。
    張起靈本來在吳邪前麵三步遠的距離，卻忽然停住了，吳邪盯著張起靈的腳跟，收勢很穩，所以避免了撞上張起靈的命運。
    張起靈靜靜的打量著吳邪，這個場景有點類似電影回放，不過此刻的地點從飯店換成了街道，此時被打量著的主角變成了吳邪。
    張起靈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吳邪，看了足足有一分鍾之久，然後道：“有心事？”
    分明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卻是陳述的語調。
    吳邪抿了一下唇，看著張起靈如墨的眸子，然後點點頭，又搖搖頭，搞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表示些什麼。
    “你在想什麼？”張起靈問。
    吳邪這次聽清楚了，實實在在的疑問的語氣。
    他倒是有些想笑了，什麼時候也輪到張起靈來問別人問題了？張大爺不是一貫寵辱不驚，坐看閑庭花謝的麼？
    於是吳邪就真的笑起來了，張起靈莫名的看著吳邪笑，深秋中午的陽光有些斑駁，就那麼透過枯枝灑在了吳邪的嘴角，很是溫暖。
    吳邪本來準備說話的，可是在轉頭的一瞬間，他發現了一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
    他在街頭拐角的地方看到了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