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一同在音樂學院合奏的這天，不知為何，練琴房竟是擠滿了聽眾。大概是從教授那裏聽說了另一隻雪天鵝要來，出於好奇所謂‘殘曲’最完整的模樣，於是紛紛趕了過來。
    突然見到如此多的旁聽者，她雖然驚訝，但在地下通道練就的本領讓她沒有絲毫怯場。朝我暖暖一笑，她持琴而站的樣子竟也像天鵝般不屈不撓。
    一曲完完整整的雪天鵝，一隻在凍結的冰麵上低沉嘶竭的雪天鵝，一股不願輸給命運的倔強，以及一種愛與痛的至美結合……
    曲終後，如同聽過一次就被感染的我一般，在場的眾人，包括我和她在內都好半晌回不過神來。這樣優美的曲子，理所當然的被所有人讚揚了。就連黎教授也頗為感歎地看了看我們，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能被如此多的人如同，我想，她此前的艱難與困苦在這一刻也都值得了。忍不住起身朝她走去，在所有人的視線中，耐不住激動的情緒，我就這樣緊緊抱住了她。
    她愣了一下，隨即在一室掌聲之中，回抱著我。
    當人群漸漸散盡之後，黎教授才走到我們身前。“這樣好的天分，不好好培養就真的太可惜了。雖然不清楚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但，我不想看到你的天分被荒蕪，所以，你可願意在我的指導下繼續學琴？”
    “教授？！真的嗎？！”太過驚訝的我完全沒能控製自己的音量。
    “可是，我必須得去工作……”
    “那就換份工作唄，來做我的私人助理，幫我處理處理雜物，順便讓我指導指導，可好？”
    “我，我真的可以麼……”遲疑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笑著看了看我們，黎教授滿足地歎了一聲，“這樣一來，我就有兩名入室弟子了。”
    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般模樣，不禁再一次牽起她的手，望進她的眼裏，看著那裏倒映著的自己的影子，我滿是幸福地笑了起來。
    果然，即使被折斷了翅膀，但隻要不曾放棄，那麼總有一天，蓄滿力量的雪天鵝便能再次振翅翱翔。
    如同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