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牽著她的手從小屋回到老宅，路過客廳的時候，父母的眼珠幾乎沒直接瞪出來。許是驚訝我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出去，不消半刻竟帶了一個女孩子回來。
    沒心思理會這些，抓緊她的右手也沒有絲毫放鬆，像是害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趁機溜走一般。
    與她合奏的想法已經蓋過了所有，根本沒來得及思考更多，我隻想牢牢抓著她，一刻也不想放開她的手。
    帶著她來到二樓的練習房，為了怕她反悔我甚至回身將房門關上了。轉過身時，卻見她有些畏縮。怔了怔，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不妥。簡直和登徒子無異啊。
    “啊，抱歉，貌似嚇著你了……”忙又開了房門，卻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再說些什麼。“我，那個，我就是太想跟你合奏了，也沒能考慮那麼多……”
    見我窘迫，她卻‘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之前不認識你的時候還以為性子很冷淡，想不到一和音樂扯上關係，也會這樣急切。”
    撓了撓頭，“這不還有人說我是悶騷麼。”
    掩唇輕輕笑著，她開始打量起這間練習房。
    城郊的老宅子就是有這點好，夠寬敞，在放下我的二手鋼琴之餘，還有一整麵牆的巨大書架，一套桃木書桌椅，一把休息和看書時坐的躺椅，以及一張圓形小幾。
    望著那些一字排開的音樂類書籍，她的眼中漸漸生出了光芒。“這些，你都看完了？”
    “嗯，不練琴的時候，就喜歡看看書。”看著那些占據了我全部青春的書籍，我咧了咧唇，“很無聊吧，我這個人。”讀書時代就不止一次被同學譏笑為‘悶蛋’‘書呆子’‘樂癡’，在他們參加各式各樣的聚會party時，我卻一頭紮進了書堆中。不是在學院琴房練琴，就是在圖書館看書，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過，或許正是因為我對音樂的熱愛以及這份勤苦，指導我的教授在畢業之時提議讓我留校任職，一方麵不必出去四處碰壁，另一方麵，也可以繼續學習。
    “喜歡音樂的人又怎麼會是無聊的人。”在我的思緒越飄越遠時，她忽又開了口，“我倒是很羨慕你能讀這麼多書。”隨手抽了一本下來，是丹尼爾•巴倫博伊姆的《生活在音樂中》，“如果我也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雖然隻曾寥寥帶過幾句，但她放棄音樂學院的原因，我多少還是能猜到一些。不想見她這麼低落，想了想，我說：“隻要你願意，這裏的書你都可以拿去看。我從不介意和別人分享這些，倒不如說，能與同愛音樂之人一起，反而是我榮幸。”
    “真的？”驚喜地轉頭，她的眸光閃亮無比。
    笑著點頭，“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