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棲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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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惶,棲凰,母之心,可待知否?
“風也奇,雨也奇,
風雨之中話傷離。
離別悲痛不忍聽,
聞之含淚皆離席。
風也惜,雨也惜,
風雨之中母哭泣。
問母聲聲何所泣,
所泣乃子不見兮。
聞之母皆痛傷心。
子不見兮子不見,
吾子汝將往哪兒去?
母兮母兮將你盼,
可望日之子將歸兮。
歸兮,歸兮……”
伴隨著晨初的第一抹微光,淺眠的千湖便隱隱聽到了這首淒苦的調子,於是她輕輕的起身沒有驚動還在熟睡的夭夭和千徵,自己推門走了出去。
晨露微涼,院內帶有一層薄薄的霧氣,有些濕冷。
“你去哪兒?”無聲無息,一個聲音乍然在千湖身後響起,饒是千湖內心再強大也是被驚了一跳,扭頭看去,不是那個病懨懨的式微又是誰!
“即使我不是人,也是經不起嚇的,謝謝!”千湖近乎惡狠狠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一遇上這個男人,她的脾氣就會惡劣很多,完全不複自己平時的模樣。
式微輕輕一笑,極淡的唇勾起一個淺淺的角度,不甚在意,“真是抱歉了,沒有注意到,下次一定注意。”
他舉起手做了個保證狀。
千湖看了看這個安靜的院子,很顯然那個婦人還未起身。
“你怎麼在這兒?”
式微甚是無辜的說道,“聽到一個奇怪的調子,就想著出來看看,不曾想看到你也出了房門,就來和你打個招呼。”
打招呼?好吧,千湖用力的瞪著懸在眉睫上的白色霧氣,好不容易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但還是皺緊了眉,好幾分不耐煩,“要去看看就走,哪兒那麼多話!”
看著千湖的背影,式微愉悅的笑了,悄悄做個鬼臉,卻忽然愣住了,自己是有好多年沒有這樣隨性了,時間滄桑萬萬年心也老了啊,他不由得感歎了一番,再回過神時,就看見千湖萬分不耐煩的看著他。於是他笑著跟了上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千湖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即使很不耐煩,卻沒有說什麼了。兩個人一起走到前院去,這時,朝陽開始露頭了,帶著微微的暖意。
打開大門,第一縷陽光就那麼直直的落入千湖的眼睛裏,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待適應了再看去,卻看見街道上已經三三兩兩的有人出行了,但是看到千湖二人出來,那些行人便遠遠的對著他們兩個指指點點,很奇怪,千湖習慣性的皺了皺眉,眼角下那三顆血痣顏色濃烈得幾欲滴出血來。
“我們走近些看看。”式微也察覺了異常,聲音低柔正經了不少。
千湖可有可無的點點頭。
他們走出宅子的範圍,向那些圍觀他們的行人靠近,可是剛一靠近,那些行人驚恐的四散,像是在躲避什麼恐怖東西一樣。
式微與千湖一個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問題,於是他們飛快上前去,攔住了一個腿腳慢的佝僂老者,老者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是個乞者。
“老伯,老伯……”
老者驚恐的把手胡亂揮舞著。
“老伯,別怕,老伯,我們沒有惡意……”式微試著安撫老人的激動的情緒。
“老人家……”千湖一把握住老人的手,也許是溫熱的接觸,老人得到了實質的安撫,老人逐漸安靜了下來,隻是那雙蓬亂頭發下的眼睛驚恐依舊。
千湖與式微對視一眼,老者的神色著實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