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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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雪停了,公寓樓下變得吵吵嚷嚷起來,我才回到家裏。手腳凍得都麻木了,哆哆嗦嗦的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可房裏一片狼藉,打碎的水杯,歪斜的書架,散亂的書本。我漠然的跨過腳邊的玻璃碎片,走到臥室,拿起我的書包。可憐,雖說是兩個人的家,我的行李充其量也就是這個書包所盛了。羅航紅著眼看著我,走進臥室。忽然兩眼一黑,自己的身體被踢倒撞在衣櫃的鏡子上,很痛,隻聽見玻璃破碎的聲音。然後感覺身體隨著領口被揪起來,“你往哪去呀,恩?嗬嗬,一個月不見,和那個跟蹤狂,打得很火熱嘛”又是一個耳光,我覺得我嘴裏有股腥甜的味道。“賤人,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忙著找男人,恩?是不是”感覺見我的頭發被揪起來,我吃痛的咬緊了牙。世界上竟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你的火氣就這麼旺盛嗎,來我幫你瀉火,怎麼樣”說著就開始,脫我的衣服,他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我像案板上的魚,撲騰撲騰,盡是徒然。揚起頭緩緩的抬起眼皮,嘴角微微一翹“楚名,是你吧”。我並不是相信老師的話,僅僅是想聽見一個否定的答案,一個讓我安慰的答案。隻不過不想承認我被同一個人玩弄了兩次而已。本來就算他不發火,沒有老師的那一番話,我也會離開,因為這一個月讓我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一個愛你的人,怎麼會回到家裏那麼長時間忘記和你報平安呢?怎麼會一個月都不會接你的電話。但是為了維護我那點可憐的自尊,我想確認一下,他,羅航,不是那年的楚名。
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羅航停止了動作,失魂落魄的向後倒坐在床上,愣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一笑:“你是不是都知道了,那個偷窺狂,把所謂的我的計劃也告訴你了,你相信他了吧?是吧?”我的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裏不動,楞著兩隻眼睛發癡地看著他。計劃,什麼計劃,我的身上還有什麼值得你這麼費盡心思呢?時間刺痛了我的心,生命中的美好就這樣慢慢耗盡,這樣毫無意義的時光遊走裏,我如何用我單薄的手掌撐起種種傷痛,唯獨一顆蒼白的心如何要的起未來。
天黑了,月光打進來,不知道羅航去了哪裏。兜了一個圈無解,還是回到一個人的夜。自己從玻璃碎片中爬起來,走出房門,回首熟悉的一切,原來一切都是假的。真可悲!
找到一個小賓館,和衣而睡,噩夢連連,都是他的一切。等我睜開眼,已經是下午了,手機有好多未接電話,大多是楚老師和羅航打過來的。我給楚名老師回過電話去,他似乎很擔心。我告訴他我想回宿舍去住,可是他告訴我,他早就幫我問過了,我原先的宿舍已經有人住了,現在沒有空床位,隻有等下次開學,和下一屆同學一起住了。老師,建議我到他家去住。事實上,自從他和我說了那些話後,讓我心存餘悸。即使我無法承認羅航的默認,但是我也沒有相信他的話。覺得他是個偷窺狂,不然為什麼會知道我那麼多事。但想起我那可憐的工資,根本不夠在外麵租一間房子,就沒有推辭,就答應了。
楚老師把我接到他家,打開房門看見一片緋紅從一麵牆大的落地窗投射進來,橡木地板盡顯高雅,在靠近窗的地方鋪著白色的地毯,占了房間的三分之一。上麵擺放著褐色的沙發,旁邊是銀灰色的書架,很多書。大部分都是尼采,叔本華,康德的書,簡單而奢華。看到壁櫃上擺放著的照片,拿起其中的一張,那是年輕的他從背後抱著。。。。他的愛人。這不是我和羅航在公寓的自拍嗎?照片上公寓裏熟悉的沙發,抱枕,我們倆還穿著恐龍連體睡衣,我在閃躲著他的親吻。我急忙放下這張照片,拿起別的照片,這都是我和羅航的照片,在公寓,在校園,在海邊。最後看到了,那張看到便會心痛的,舊照片---12歲的楚名和我拿仿真手銬將我們的胳膊銬在一起的照片,那是楚名和我說:“舒晨,這樣你一輩子就離不開我了”淚滴到照片上,晶瑩包裹住他的笑臉。楚名老師用右手把我摟住,收緊我顫抖的身體,頭斜靠在他肩膀上,很踏實,多想抓住這份似曾相識。愛一個人真的好累。
請了幾天假,開始上課了。大海他們問我和羅航怎麼了,都不來上課。我才知道他這幾天也沒來,於是我試著去忘記這個人。可是我每天也不想回到楚老師家裏,我害怕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企圖,不然怎麼會編出這種誰聽都不會信的謊話,純粹是天方夜譚。而且他還費盡心思製造這種熟悉感,即使我沒有辦法解釋羅航的默認,但也沒辦法相信他。所以每天我都是趁老師沒有起床便走了,晚上估計他睡下了才回去,努力的工作,想盡快搬出去。
這天晚上楚老師又開車來接我了,他開著車看著後視鏡裏的我,說:“小晨,你是不是在躲我”“沒,沒有”“你不要多想,我隻是,隻是想贖罪罷了。我還沒有告訴你吧,我的愛人也就是15年後的你現在什麼樣”即使不相信,但還有一種好像被預言的感覺,很好奇。
“他身體不怎麼好吧”我試探的問。
“他成了植物人”什麼,這難道就是我的未來。
“如果沒有遇到我,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他頓了頓又說:“我初二的時候去英國,你知道的吧。剛到了那裏語言不通,沒有什麼朋友,而且由於心裏對你很愧疚,所以那段日子很痛苦。但所幸,在下半學期,班裏轉來一個中國男孩,很可愛,叫Alan。經過交往知道他是一對英國夫婦領養的,從小在英國長大。在他的幫助下,我慢慢習慣了那裏的生活,也慢慢忘記了你。最後竟喜歡上了他。”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扭頭看了看我,清了清嗓子又說:“但是他的身體不怎麼好,醫生說這是尿毒症的前兆,建議在確診為尿毒症之前,找到相配的腎源,防患於未然。他的養父母專門來到中國,想試圖找到他的親生父母,可卻得知他的親生父母早已去世,而且也沒有同胞兄弟姐妹。血型指標不成問題,可是HlA指標卻是一個大問題。最後,隻能寄希望於沒有血緣關係的腎源了。”他的臉在霓虹燈的跳躍下,帶有一絲神秘的氣息,但卻萬般溫柔。
“然後呢?”我打破了他的沉默。
“然後,看著他愈來愈衰弱,我也心急如焚。雖然知道沒有血緣關係配型成功的幾率很小。但是,最後發現了能與AlanHLA配型成功的人,竟然是你。很巧,對吧。”前麵是紅燈,車緩緩停止前進
“聽會兒音樂吧”
“好的”他打開音樂,是貝多芬的《夢中的婚禮》,樂曲在舒緩的節奏中越來越淡,越來越遠,最後歸於一片純淨,一片空靈,靜靜的。他沒有再說話,我也沒有再問他。到了他家樓下,從車裏出來。他走在我後麵。
“小晨,你高中的時候,做過HLA指標測試吧”他突然問我。那是高中時學校組織公益活動時做的測試,隻不過抽點血而已。沒想到數據會被記錄下來。“是的,你怎麼會知道”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問題有點傻,我的事情件哪他不知道。
“我專門回國查了查,看到你的名字我很驚訝,通過調查,真的是你。所以就醞釀了一個計劃。”,他沒有告訴我計劃的內容,但我感覺這個計劃肯定與我有關。因為在羅航的嘴裏也聽到過說,什麼計劃。但我卻真的不想知道,因為聽真話也是需要勇氣的,我寧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