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普通的閣樓前，末文站定腳步，望著從裏麵滲出的橘色燈光，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家人還好嗎？
    老爸還在抽那種牌子的煙吧，老媽還在織毛衣吧，那個總是像個孩子似的姐姐，應該在和閨蜜煲電話粥聊八卦吧，自己應該在……
    “爸，媽，吃飯了。”屋內傳出的聲音打斷了末文的思緒。
    心中一動，末文穿門而入。
    空氣有些沉悶，呼吸間蒙上了厚重的壓抑感，餐桌上的飯菜散發著蒸騰的熱氣。
    他們坐在飯桌前，卻沒有誰先拿筷。
    靜默了幾秒，姐姐末淩開口了：“爸，媽，快吃吧。”
    末文的媽媽輕輕抬眼，嘴唇蠕動著，還是說了句：“淩兒，再盛一碗飯。”
    “？”末淩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給你弟弟再盛一碗，說不定等會兒他就回來了，看見我們忘了準備他的份兒，這孩子一定會生氣的。”
    末文心口一窒，有冰涼的液體就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媽！”末淩站起來大叫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快去吧，不然等會兒飯菜就涼了。”
    末淩向另一邊沉默不語的父親望去，他什麼也沒說，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疲倦還是哀傷。
    “媽！末文已經死了，他不在了你知道嗎？！”女孩的眼眶有些紅。
    “快去吧……”
    “夠了！他已經不在了，回不來了！”
    我在，我在這裏啊。
    我沒有走，我還看著你們，我還在你們身邊啊。
    末文顫抖著手想去撫摸女孩的肩，卻忘了他隻是個靈魂，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穿過女孩的身體。
    末淩再也受不了，轉身跑進自己的房間，壓抑的哭聲從緊閉的房門中傳出。
    我……什麼也做不到麼？
    看著姐姐哭泣，看父母因自己的離去而痛苦。
    末文，你真是個混蛋。
    他狠狠地罵著自己，冰涼的液體濕了整個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