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爺承傳著兩大國的血脈，品性無比高尚，我家源希怎麼能比，”金祿祿笑笑，繼續道，“若說體貼，十個源希也趕不上，不過有句俗話，個人入個人眼，四老爺的體貼可不是誰都能消受得了的，我這小門小戶出身的，平平淡淡還好，太黏膩的感情恐怕無福消受。”
    季源修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消失，他皺著眉將金祿祿從頭打量到腳，半晌才恍然道：“之前聽大哥說你失魂了，我還不信，你，真的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金祿祿下意識掃了一旁潘姨娘一眼：“人活一世重在當下，不管之前如何，我隻知道我現在是季家西苑季源希的夫人，伍璐璐。”
    金祿祿這一番表白，一是讓旁邊質疑她的潘姨娘安心，另一方麵便是打消季源修對她懷有的莫名心思，她可不想與季源修走的太近，因為她不想自己哪一天忍不住被仇恨蒙住雙眼，靖國普通老百姓殺人還是犯法的。
    季源修又盯了金祿祿好一會兒，末了哼笑一聲，朝旁邊隨侍的一個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立刻把一直拎在手裏的幾個包裹呈了上來。
    “聽聞三嫂得了病症，我一大早就讓小廝去準備了些補品來，既然三嫂說是氣血虧損，那我這些補品送來的正是時候，翠菊，接過去給你家夫人先熬一些來。”
    若是從前，翠菊肯定就領命去了，而現在她卻詢問似的看了金祿祿一眼。
    金祿祿朝她點點頭：“去吧，正好我還空著肚子，吩咐廚房做些紅糖酥來，再蒸些麵皮，記得少放醋。”
    聽了金祿祿的吩咐，翠菊這才接過小廝遞過來的包裹，緩緩退出了房間。
    季源修的神情從剛才翠菊違背他的指令開始就變得莫測，這時看著翠菊離去的背影，忽然笑道：“想不到三嫂把個西苑治理得井井有條，不過讓下人把我當做外人真的好麼？”
    我還沒指責你反客為主呢，你倒是先埋怨起我來了！
    “規矩成方圓，我沒見季雨山會聽從我的命令，依照四老爺的意思，那我這個西苑夫人豈不也是個外人？”
    “三嫂好生一張巧嘴。”
    “彼此彼此，既然都是外人，那我和四老爺也算是一家人了，我就不感謝你送來的補品了，我這病還沒好，身體有些乏，四老爺咱們是一家人，也別見怪，我先去休息了，潘姨娘，扶我回去。”
    潘姨娘不敢他言，扶起金祿祿步出了屋子。
    “夫人，咱們這樣撂下小叔，都不送一送，這……這讓大房二房那邊知道怎麼好？”等走出一段距離，潘姨娘遲疑地問金祿祿。
    “他挺大個人好手好腳，讓我這個做長嫂的還身患重病的送他就好了？”
    潘姨娘被金祿祿這麼一反問，立馬詞窮。
    金祿祿也不過多計較，而是岔開話題道：“這些日子曉菡精神可好？”
    一提到季曉菡，潘姨娘神情就是一僵，她抖著聲音道：“夫、夫人，沒有曉菡，我這生活可就真沒指望了，你、你不能把她從我身邊奪走她。”
    金祿祿慢慢從潘姨娘扶持她的手中抽出胳膊，眼角掃過潘姨娘那好似顫抖不止的身體，不由歎了一聲：“帶我去看看曉菡吧，放心，隻要曉菡不願意，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從你身邊奪走。”
    “夫人你……”
    “你明白我的意思，”金祿祿打斷潘姨娘，“走吧，我去看看她。”
    潘姨娘嘴唇蠕動了下，終是沒有把阻止的話說出口。
    潘姨娘所在的院子由低矮的圍牆圈著，矮牆上還插著密實的木柵欄，雖然無法阻隔院內院外的視野，但是很結實，一般人都無法從院外躍入院內，院內的人也無法翻牆躍到院外，估摸這是為了防止季曉菡偷偷溜出院子而進行的設計。
    和自己的院子相比，潘姨娘的院子又小又蕭條，這種蕭條並不是環境上的，而是沒有人氣兒，就仿佛是一潭死水，讓人窒息，感覺不到希望。
    潘姨娘在門口停下，打開門和金祿祿做了個請的動作，在金祿祿就要進到屋裏時，她突然笑了，笑聲中隱隱透出幾分淒厲：
    “夫人，曉菡近日病情反複，一會兒進去了……”潘姨娘垂眸，再抬眼時，嘴角的笑容加深，卻莫名讓金祿祿覺得毛骨悚然，潘姨娘說：“夫人真的要看曉菡嗎？若是受了傷，老爺會責怪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隻有一瞬，金祿祿仔細看潘姨娘，她又恢複了那副唯唯諾諾小女人的模樣。
    金祿祿腳步頓了下，雖然覺得疑惑，但也沒多想：“是我自己要看曉菡的，老爺怪罪下來是我一個人的責任，與你無關。”
    潘姨娘向後一讓，彎身道：“夫人請。”
    不知道是不是金祿祿的錯覺，她的腳剛邁進屋內，就覺得一陣陰風撲麵而來，她打了個哆嗦。身後的門被砰地一聲關上，金祿祿嚇了一跳，轉頭去看潘姨娘，潘姨娘對金祿祿的動作猶若未覺，又對金祿祿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兀自前頭領路去了。
    這個年代的窗戶上都糊著牆紙，屋內光線本就昏暗，而潘姨娘的房子內還掛著厚重的棉簾，使得整個屋子即使在大白天也跟晚上一樣黑暗，隻有桌子上一根白色的蠟燭搖曳著昏暗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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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ﾟДﾟ)w蠢作者來秀存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