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寧初遇 第八十九章 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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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源希當晚把金祿祿送回西苑便有事出去了,等他再次回來,就被急匆匆衝過來的翠菊給截去了金祿祿所在的小院。
“夫人他怎麼了?”季源希前頭疾走,一臉不安的問後麵緊隨的翠菊。
“我和采珊她們繡完了帕子回來就見夫人已經睡了,本來就以為白天太累睡得早,沒想到一會兒就聽到夫人她在說胡話,這才知道她發了高熱,現在大房那邊已經派大夫過來了,可到現在也沒診治出個結果!”
季源希麵色不由更沉,“去把建明叫過來!”
翠菊愣了下,繼而躬身道:“是。”
季源希的到來讓一眾亂了手腳的丫頭婆子總算找到了主心骨,都規規矩矩的站到兩側,給季源希讓出一條路來。
“大夫,璐璐怎麼樣了?”
給金祿祿看病的是季家元老級的人物了,很受尊敬,醫者父母心,他不像某些下人那樣帶著有色眼鏡看人,對季源希一視同仁。
“神魂不穩,大限已到。”大夫沉沉的聲音讓整個屋子裏的人瞬間仿佛被冰凍,很長時間內都沒有一點聲音傳出。
“大、大夫……你,再說一遍?”季源希發現他的聲音都顫抖了。
老大夫惋惜的搖搖頭:“三夫人如此年輕確實是可惜,但是這病症……老夫隻在前些年老太太沒的時候見過,高燒不退,魂不附體,吃藥是吃不好的,或是外感,三老爺不若尋個神婆給瞧瞧。”
“你說什麼?”眾人之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老大夫朝餘承天微微彎身:“老夫見過建明少爺。”
餘承天輕輕點了下頭:“她怎麼樣了?你說她魂不附體,可有什麼依據?”
老大夫歎氣:“氣息微弱,幾乎感覺不到脈搏跳動,又高熱不止,這正是離魂的症狀。”
餘承天半晌沒說話,末了與季源希對視一眼:“就按大夫說的,請神婆。”
季源希皺眉:“你信這個?”
兩人又對視良久,季源希無奈歎道:“那就試試吧。”說著吩咐利安去村裏請神婆。
金祿祿隻覺得睡了好久,睡眠質量一點都不好,一會兒有人在她耳邊吵吵嚷嚷,一會兒又有人對她又掐又捏,現在更煩,也不知道是誰,把個鈴鐺放到自己耳邊晃個沒完,還一個勁兒叨叨些她聽不懂的話,金祿祿正納悶是誰這麼無聊,突然被人拽了個趔趄,然後拽著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大,直把她從睡夢中給拽了出來。
瞪著頭頂搖曳的燭光,鼻息間濃濃的燒紙味,金祿祿晃了晃神,才恢複視線,就見一張大嘴還流著水呢,朝自己噴了過來。
我……去!!
“大嬸住嘴!”金祿祿一咕嚕爬起身,大叫一聲堪堪躲過噴湧而來的水。
下一刻有人撲向了金祿祿,整個把金祿祿抱進懷裏。
“璐璐,你終於醒了!”季源希雙唇顫抖,圈著金祿祿的雙臂不停在收緊。
金祿祿下巴擱在季源希的肩膀上,對麵就是餘承天和丫頭婆子們,旁邊還站著剛才要用水噴自己的老太婆,屋子裏一團亂。
似乎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金祿祿反手環住季源希:“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起碼不會這麼快有事,老天爺定不會讓自己重生又讓自己空歡喜一場。
季源希覺察出自己的失態,慢慢放鬆對金祿祿的禁錮,卻並沒有要放開金祿祿的意思。讓大夫給金祿祿檢查了身體,沒大礙後,便轉頭對所有人吩咐:“都下去吧,翠菊你留下來把屋子收拾收拾。”
眾人應聲而退,餘承天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也出去。”季源希說著,並沒有看不遠處的餘承天。
“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餘承天目光清冷。
金祿祿想起之前聽牆角聽來的東西,不等季源希說話,先冷哼了一聲:“怎麼說源希也是你的長輩吧,大少爺!”
季源希和餘承天同時震驚:“你……”
金祿祿推開季源希:“為什麼騙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
餘承天說:“我們沒有騙你,我確實是餘承天,季建明隻是我在季家的一個幌子,而且,認為我是季家大夫的是你,我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金祿祿不太相信的看了眼季源希,卻發現季源希正似有些不信的看著餘承天。
金祿祿將懷疑的視線轉向餘承天:“那我現在怎麼稱呼你?承天兄?餘大夫還是……兒子?”
“……”餘承天。
“……”季源希。
“這個稱呼可是不錯,莫名就白得了個這麼大的兒子,上天對我不薄啊!”金祿祿忍不住嘲諷道。
“璐璐,承天……他沒騙你,他雖然以季建明的身份居住在季家西苑,但真的季建明……也就是我兒子,早在五年前就歿了。”
季源希難得流露出一絲緬懷和悲戚,金祿祿歎道:“我不想追究什麼,就是……不喜歡別人騙我。”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金祿祿也不想這麼快就讓它化為空中樓閣,世上無人可信無人可以依賴的感覺金祿祿這輩子都不想再切身體會一遍,可偏偏……
季源希和餘承天對視一眼,季源希輕握住金祿祿的手:“璐璐,你昨晚病得那麼重就是因為……”
金祿祿搖搖頭,想把被季源希握著的手抽回,卻被季源希握的更緊。
“我也不知道,我並沒有感覺不舒服,也許真是被你們的騙局給刺激到了,所以說,你們以後決不能再騙我!”金祿祿其實內心並不覺得完全是被刺激的,畢竟又不是什麼攸關生死的大事,這點抗打擊的承受能力她還是有的,很可能是她奪魄重生的後遺症。
季源希鄭重點頭,而餘承天卻沒做出任何承諾,而是道:“我倒是不想騙你,可很多事情對於你來說知道的太多沒有任何好處,所以……”
金祿祿也明白,她一早就覺得餘承天不是個簡單人物,現在看來,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所以也不想探他的底。
遂道:“不該知道的就算我知道了那也是不知道,我隻想平平安安的活著,如果可以就此互不相幹,那再好不過。”
季源希握著金祿祿的手猛地收緊。
金祿祿抿唇看向季源希:“源希,我知道其實你並不願娶我,隻是受人逼迫。”
“我……”
金祿祿搖了搖頭阻止季源希說話:“從我清醒的那天起,我就明白你的態度,何必再費力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