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白堊煆燒出的石灰一般價位如何？”
    這是金祿祿現如今最關心的問題，如果也貴的跟包金皮兒似的，那她隻能自歎命運不濟了。
    “我能先問一問，三夫人拿這石灰，有何用處麼？”餘承天不急於回答金祿祿的問題，而是反過來給金祿祿拋了個問題過去。
    金祿祿已經對餘承天這種“不答反問”的思維模式有了適應能力，不過餘承天的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一是事情在沒有成型之前，被太多人知道了成功的幾率就會小很多，再一個就是……解釋起來很費勁兒啊有木有！
    “我做的既不違法也不違逆世俗與倫常道德，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餘大夫應該知道我的為人，至於究竟有何用處，抱歉，現在還不能向餘大夫你全盤托出，相信，總有一天餘大夫會知道我將石灰的用處。”
    金祿祿語氣懇切，說完了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在浪費感情，餘承天不告訴她石灰的價格也就算了，大不了換個人再問問，犯得著那麼“低聲下氣”麼？
    餘承天臉上的笑容溫潤而又疏離，好像在用實際行動表明他並不了解金祿祿，但接下來卻是不再追問適才的問題，而是道：“三夫人不想告訴石灰的妙用我理解，那總該說一說，為何餘某剛才一句清白，夫人就突然提到石灰呢？”
    “這個……”這個問題很無關緊要啊，餘承天你的腦回路也不一般鑒定完畢！“其實是想起了古人的一句詩，才由餘大夫的話聯想到石灰的。”
    “詩？什麼詩？”
    金祿祿腳的這一刻餘承天突然變得矯情了，她可不想大早上起來就跟人談詩說對，她沒那覺悟。
    “要留清白在人間，就這句，詩名和出自哪位詩人都不記得了，就記得這是寫石灰的，嗬嗬，餘大夫你也別再跟我打哈哈了，不就石灰的價錢麼，難道還是什麼機密不成？”
    餘承天認為，想要從金祿祿那裏套出一首詩的出處和作者並不難，所以他不急於一時，何況，詩對於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詩是從誰的嘴裏說出來的。
    “因為煆燒的原材料白堊不是什麼稀缺材料，所以石灰的價格並不高，但是以三夫人此時的經濟實力想要大量購買，還是有困難，而且，石灰並不是誰都可以購買，作為常用的建築材料，上麵對其的購買者有限製。”
    “什麼限製？”金祿祿緊張的問餘承天，至於餘承天提到的經濟實力，她倒是不擔心，因為自己和季源希買不起，不還有個方瑞呢嘛。
    “隻有得到建築批文，才可以購買石灰。”
    金祿祿的小臉立馬灰了，建築批文，一聽那玩意就不是容易弄到的高級貨。
    果然，下一秒就聽餘承天說：“普通百姓家，通常得不到建築批文，所以建屋時一般用泥瓦，鮮少用到石灰，隻有經濟和地位達到一定程度，府衙才會下放建築批文購買石灰。”
    金祿祿小臉上的表情更苦了，她咋就事事不順呢？
    “三夫人很著急得到石灰？”
    “是啊，很著急。”沒有石灰，她就做不成火堿的替代品，沒有火堿的替代品，她腫麼做香皂腫麼做甘油腫麼做各種護膚品，她可不想一輩子在大街上擺攤賣早點，雖然那樣也能賺幾個錢。
    “我有個遠房親戚，”餘承天說，“家中有一座山頭，生產白堊，也煆燒石灰，如果三夫人真的有急用，我可以和我那親戚商量商量，先給三夫人提供一些石灰。”
    金祿祿此時此刻就像一個毫無生氣的膠皮娃娃突然被注入了生機，猛地抬頭，用閃閃發光的眼睛盯著餘承天：“餘大夫說的可是真的！？”
    餘承天笑著頷首：“我那親戚為人極是仗義隨和，與我交情甚篤，我可以和他商量下，第一次給三夫人的石灰，賬就先記在下一次，等三夫人手頭有了餘錢再付第一次石灰的錢。”
    金祿祿幾乎就要感激涕零了：“餘大夫，你不僅是我的福星，你簡直就是我的救星！”如果不是還尚存著三分理智，金祿祿都想撲到餘承天懷裏狠狠抱一抱她的這個救星，雪中送炭也不過如此了。
    對於金祿祿的激動，餘承天隻是淡淡的笑著，眼眸中有一縷意義不明的光芒迅速閃過。
    “三夫人先別急著感謝，事情還沒辦妥，若是中途出了任何岔子，三夫人可還要擔待著些，別埋怨了餘某。”
    金祿祿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怎麼會怎麼會，我感謝餘大夫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埋怨，就算這事沒辦成，餘大夫今天的好意我也領受了，餘大夫且不要心有旁騖，等事情成了，我自不會虧欠了餘大夫。”
    餘承天看著金祿祿自信滿滿的模樣有些失神，很快意識到這一點，不著痕跡的恢複如常。
    餘承天起身告辭：“昨夜餘某忙了一夜，這麼早來叨擾三夫人，也是該回去了。”
    金祿祿隨著餘承天起身，想起餘承天整夜都在應付傻小姐季曉菡，就沒有再留餘承天的意思：“那餘大夫早些回去休息。”語落將餘承天一直送到門口。
    在門口，金祿祿突然回想起昨日自己從後門回到季家，在季家後巷裏與潘姨娘錯身而過的一幕。
    “……餘大夫，昨晚，曉菡是什麼時候發的病？”
    “並不是昨晚，昨日早上曉菡小姐就已發病，每次曉菡小姐發病都要持續一兩天，親疏不知，這個時候，夫人可不要去往潘姨娘房裏，否則被誤傷了可有的受。”餘承天以為金祿祿是要去探望季曉菡才有剛才一問，不覺透露了幾分關心。
    金祿祿對餘承天的感激又添一層：“謝謝餘大夫提醒，曉菡也是個可憐的，昨日發病時，潘姨娘可一直在她身邊守護？”
    “潘姨娘和盼冬一直都在，夫人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潘姨娘和盼冬一直都在？那昨日午後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是誰？門房裏與看門小哥東拉西扯的又是誰？